以陌,以陌,以陌……
苏尧鸢心里默念着这个名字,在诺大的林子里惴惴不安的走着。
或许,以陌她没有死呢?也许,周朝歌这么一个柔弱的女子不可能伤到以陌,以陌武功那么高强。又或许,即使周朝歌真的刺杀了以陌,可若未伤到要害呢?……
直到看到那熟悉的鹅黄色衣服和那张熟悉的脸时,苏尧鸢所一直逼着的泪水再也无法关住,顺着她的脸庞滑落下来。苏尧鸢抱紧以陌,不知道过了多久。泪水在脸颊上早已干了。
那时的苏尧鸢,可真是满心忧伤啊。
“周朝歌,现在,以陌是死了!可是,你也得意不了多久!这件事不会就这么算了的!前世的事,和今生以陌的死,我们有的是时间慢慢的算!新账和旧账,一起算!”
苏尧鸢的双眼通红,蓄满了泪水。
“你,似乎很苦恼?”一个轻柔的声音从远方缓缓传来。
苏尧鸢闻声抬起头,只见一白衣女子执一柄油纸伞立于苏尧鸢面前。
却见她的容貌比玉香尤胜,比花语更真。柳眉横远岫,檀囗破樱唇。尘染峨眉柳带烟。一袭白衣胜雪,胜似冬天飞雪。却似嫦娥林下界,仙子落凡尘。
“你周身有太多怨气,有何苦恼?我愿为你分解。”她朱唇微起,声音轻柔的似一股微风吹过,沁人心脾,让人情不自禁,心甘情愿的回答她的问题。
“我……我想报仇!我想让伤害我的人付出它应有的代价!苏尧鸢的眼愈发幽深,无边的恨意弥漫于她的心头。
以陌的死,让她更加坚定了复仇的路。
伤害她的人,哪怕是天皇老子,也绝不姑息!
“怨气,越来越多了呢……”她自言自语。
“来救生庵吧,无论你想干什么,我都会竭尽所能帮助你。”
她弯下腰,脸上的笑温柔至极,真的很像,天宫派来救天下苍生的仙子。
“我,想去救生庵!”苏尧鸢抬起头,是那种,十分坚定的眼神。
“可以吗?”苏尧鸢莫名有些紧张。
“当然可以,只要你想来,救生庵随时欢迎你。”
她的声音越来越轻,轻得像飘在天上的云雾,虚无缥缈,怎么抓也抓不住。
苏尧鸢感觉自己好像喝醉了,迷迷糊糊的。又好像刚睡醒,因为眼睛怎么睁也睁不开。只觉周身白雾一片,而那女子的身影则在这白雾中离她越来越远,越来越轻,最终消逝于白雾中。
“欢迎来到救生庵,请睁开眼吧。”
苏尧鸢的眼突然就能睁了开来。
苏尧鸢发现此时自己身处一个庭院,周围有很多房子,向远处望时,只剩一片白雾。
每一个房子的屋檐上都会挂着一个风铃。风吹动时,叮叮当当的很好听,像天河中流动的清水。
“请随我来吧。”
她转过脸来对苏尧鸢施已嫣然一笑。
那一刻,苏尧鸢的脑海中只剩一句话:回眸一笑百媚生。
苏尧鸢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
如今她的脑袋沉沉的,什么也想不起来,更不知接下来该做些什么。
现在又突然呆在这么一个虚无飘渺的地方。
复仇,这是一个很简单的词。可若真实施起来,却也不知先干什么。
现在,唯有变强,才能去做她想做的一切。没有实力,你就是个渣仔。
复仇?呵,先想想怎么保命吧!人家周朝歌的身份摆在哪呢!不管怎样,人家背后有葵丘盟撑腰。
她进救生庵是为了什么?变强啊!不择一切的变强!否则你拿什么谈复仇?
苏尧鸢想开口问她,忽的又不知该如何称呼她。
她忽然浅笑,似是看穿了苏尧鸢的心事。
也确实,她的那双眼,直击人心底:“我的名字是轻言,顾轻言。”
“苏尧鸢。”
“是的呢,尧鸢。那么现在,来抽签吧。”
她笑吟吟,变戏法似的苏尧鸢周围立刻围绕出一圈纸牌。
紫色的,繁复的花纹,上面带着最原始最古老的星辰图案。并不是特别漂亮,可就是会吸引你不断注视。
“选一张吧,凭着自己的内心选一张吧!无论哪一张,都是你的宿命。”
苏尧鸢低头勾起唇角,是吗?可惜了,她从不信命。
却在一张纸牌出现时,苏尧鸢突然感到一股熟悉感,巨大的熟悉感,仿佛,她的前世今生都倾注在了那么一方小小的卡牌里。
苏尧鸢情不自禁的停下脚步,她从未那样认真凝视一样东西。它是那样的吸引她,周围的一切仿佛都消失了,一片空白。苏尧鸢伸出手,慢慢的,伸出手去取那张牌。
当她终于如愿以偿碰触到它时,周围的一切顿时清晰,而其他的那些纸牌,忽然的,毫无征兆的,都像打破的铜镜,瞬间破碎。
“让我窥探你的宿命。”
顾轻言从苏尧鸢面前飘落,像一片羽毛。让人看见了她双脚上戴的一对铃铛。
她用的是窥探,不是看。
“唔,真是极好的宿命呢。”
顾轻言伸出手,纸牌在她手中消失的无影无踪。
在她双脚触底的那一瞬间,苏尧鸢又回到了那个挂满风铃的庭院。
“轻言,究竟,我的宿命是什么呢?”
“嘘。”她将食指放在嘴上:“不要那么着急,很快你就会知道了。”
“钟吾,乔钟吾,把我的凤尾琴拿来。”
“师傅何事竟须动得凤尾琴?”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