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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女恭顺的应道:“全听公子安排。”
明落调整方向,走近驿道旁的小路,过不多时便来到一小山村中,还未靠近,便听有人大喊:“来人止步!自报户籍!”喊完,数十条汉子身着棉袄,手握钢叉,铁耙,堵在村口。
明落一愣,不明所以,一旁的碧莲嘀咕道:“这是哪来规矩?进村投宿还要看是哪里人?”
明落下车行礼,见这些人神色紧张,人人自危,不动声色道:“在下是益州巴郡人士,本是来往各地做些小买卖的商贾,今欲前往京兆城,只是观天色已晚,又逢小雪时分,恐夜间降雪,故此进村投宿。”
当先一汉子上前几步,往车马内看了看,道:“大人若是商贾,却只带这两名镖师,就不怕半路遇到劫道之人?莫要欺负我等小民无知。”说罢,众人立马抬起手中武器便将明落一行人围住。
明落见状,退后数步护在马车前,冷言道:“莫非诸位就是那劫道之人?”而车中陈忠、陈义见众人握着武器冲着明落,蹭蹭窜出车篷,一左一右挡在明落两侧,好似野兽一般,血口微张,目露凶光,双瞳泛起银芒,十分骇人。
这些村夫哪见过陈忠、陈义这样的人,胆小的吓得连连后退,还有几人忙擦去额头与手心中的汗水。
那大汉见这两人也着实被吓了一跳,忙道:“大人错怪,只是这些日子不太平,我等皆是村中壮丁只好小心戒备着,方才若有得罪之处,望大人见谅,大人村里请。”
明落闻言唤住陈忠兄弟二人,与众人一同进村,边走边问道:“还未请教这位好汉贵姓?”
那汉子见明落性子随和,说话也不似那些商贾一般高傲,心中顿生好感,道:“小人名叫周福。”
明落见他回话,笑道:“周大哥莫要见外,小弟姓陈,不知方才这位大哥所说不太平所谓何事,还望告之一二,让小弟来日遇事也好有所准备。”
周福闻言轻叹,道:“陈兄屋里稍作歇息,此事得慢慢说道。”随即带领众人来到客栈歇息。
明落见他神色惆怅,便道:“周大哥所言甚是,今日相见已是缘分,不如让小弟做东,就在这驿站与周大哥共饮一番,如何?”
周福本就是庄稼汉子,为人实在,见明落相请哪肯答应,推辞道:“陈兄客气,你且在这客栈歇息,我这就去家中取些下酒菜来。”说罢,不待明落挽留,径自去了。
过得半个时辰,周福提着一筐熏肉来到客栈,要来几坛好酒便于与明落对饮。
酒过半酣,周福道:“陈兄远在宣国恐怕有所不知,也实在不该此时来到景国,一个月前,宁国便已经派人杀过来了。”
“什么?”明落闻言差点呛着,惊道。
“半年前,景国边界许多村镇都被宁国军队毁了,后来李文远将军带兵反击,虽然收回了被占领的疆土,却也最终战死沙场,咱们景国是举国哀悼。”
明落心道,那李文远分明是奉命筑城屯粮,结果被自己所杀,现在却成了战死沙场的爱国将领,这世间哪还有是非黑白。开口道:“那周大哥今日又是何说法?”
“一个月前,李文元将军家中上下数百口人,一夜之间被人杀光,同一时间朝中许多大臣也被人刺杀身亡,景皇陛下震怒,下令彻查,最后发现是宁国大家族司徒家派出的刺客所为。”周福说着抬起酒杯一口喝下,又道:“这事之后,景皇发下诏书,驱逐所有在景国境内的宁国客商,若是有人私自收留,便要灭其九族。”
明落沉默不语,也抬起酒杯喝了一口,心道若非自己有意隐瞒身份,所用是宣国户籍,还真过不了这景国关卡。这刺客一说,全属凭空捏造,当司徒十三鹰去世一半,想必有人也会在这上面做文章。
眼下已是师出有名,看来这景皇确是有心讨伐宁国。宁国二十八星宿月狐先生,还有这景国幕后黑手,到底是不是什么关系,现在还不敢轻言断定,若非一伙,为何目的皆是想挑起两国战事?若是一伙,为何要自己打自己?为了掩人耳目,故作疑云?明落摸了摸脑袋,又在沉思片刻,灵光一闪,心道,莫不成是……
周福见他发愁,好言劝道:“陈兄不必犯愁,就算此时不太平,但也只是对宁国人而已。”
明落苦笑道:“若真是如此就好了。”说罢,随即转开话题。
二人饮至二更天方才作罢,明落送周福走出客栈,抬头只见云遮月,忽觉脸颊一凉,随即轻轻抹去,翻掌细看,点点雪晶已化为水。明落就这般静静地站在雪中,待的片刻转身回到屋中,盘膝坐在窗前,回想离开南斗宗的这段时日所遇诸人诸事,心中略有所悟,剑弈天地功法缓缓运转。
一夜无话。
清晨,明落缓缓睁开双眼,一双明眸似乎更加的清亮了,打开窗深深呼吸一口,打来热水,取下人皮面具,洗漱一番。
明落双手捧起热水,在脸上抹了一把,嘟囔道:“奇怪,怎么脸上摸不出什么凹凸的地方了?”
正在奇怪之际,碧莲在门外敲门道:“公子起身了吗?”
明落苦笑,暗自道,真不知这般藏头露尾的日子要到什么时候,随手抓起面具,轻轻擦拭了一遍,道:“马上就来。”
五人吃过早饭,告别了周福,继续上路,临行时,周福还提来一筐土鸡蛋,让明落带上,在路上慢慢吃。明落自是不愿亏待他,悄悄在他怀中留下了一张银票,这才驾车离去。
回到驿道后,明落又在叮嘱众人一番,切记不能说来自宁国,更不能说自己是宁国人,二女应下,至于陈忠、陈义,还是等他们先学会说话吧。
昨夜一场雪降下,路沟中积起了薄薄一层白晶,天空依旧阴郁着,一行人走走停停,七日后,终是来到了京兆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