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小姐,这是长公主殿下为你准备的礼物,也是今日宴会上你可能要用到的衣裳、配饰,若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老奴便立即派人送来别的样式。”李嬷嬷诚挚而恭敬的对赵沐歌如此说道。
堂中之人皆是倒吸一口凉气,那盘子里摆着的银鎏金凤鸟钗、缕金百蝶穿花粉红洋缎窄褃袄、掏香挖云羊皮小靴、赤金盘螭璎珞圈哪一样不是价值连城,赵家女眷望着那盘中之物,眼睛直冒金光。
对首饰颇有研究的绮梦,盯紧其中一个盘子,不敢置信地低声一喝道:“那银鎏金凤鸟钗不是已经绝迹了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她这一喝,惹得众人纷纷朝她目光所指处看去。
李嬷嬷见状,微扬着头,高傲地回道:“夫人果真好眼力,这是陛下御赐之物,是长公主殿下生辰时,陛下赠予她的礼物,世间仅此一个,现在特将此物赠予赵小姐,还希望赵小姐能够喜欢。”
原本强忍着好奇不去探看的安氏,此时也忍不住偏了偏头。
离赵沐歌最近的赵倾柔将这一切尽收眼底,背后生出了一阵冷汗,她这些日子的努力居然完全白费了,反倒还给赵沐歌创造了结识长公主的机会,若早知如此,她就应该同赵沐歌一道去祈福的,那么,此刻享受此番殊荣的就是她赵倾柔了。
她暗自捏紧了拳头,对这位嫡姐的厌恶溢满了她整个身体,可此时此刻她仍是要面带微笑的坐在那,什么也做不了。
赵和的女儿这下给他长了脸,赵远予往一旁侧了个身,身子歪斜地依靠在椅子上,表情极其不悦。
相比之下,赵沐歌面色依旧平静,看也不看绮梦口中的绝迹之物,只是对着李嬷嬷轻柔一笑道:“其实并不需要这些的,长公主殿下能够惦记着民女,民女心中已是十分欣喜了。”
“赵小姐,长公主殿下可是再三吩咐老奴,必须要做到赵小姐满意为止,若赵小姐不接受长公主殿下的这些礼物,老奴只好再去替你准备一份,若你还是不接受,老奴也无法向长公主殿下交差呀。”李嬷嬷全然就是一副赵沐歌不接受这些决不罢休的样子。
赵老夫人见状,便劝道:“大丫头,你可不能辜负长公主殿下的一番心意,便莫要推辞了罢。”
自家孙女和皇家搭上了关系,赵老夫人求之不得,哪还有闲情顾及其他,这还没等赵沐歌开口接受,已经自作主张的替孙女接下了此等大礼。
赵老夫人都开了口,赵沐歌不接受也没办法,只好默认了长公主的礼物。
李嬷嬷连忙吩咐那些婢女道:“你们负责给赵小姐梳洗打扮,可给我万分仔细些,千万不要出了什么岔子。”
婢女们齐齐应道:“是。”
赵沐歌还没能反应过来,就被那些个婢女拉走了,守在门口的冬葵忙不迭在前边引路。
赵府外边热热闹闹,眼尖的人将这屋内的一幕幕全看了去,只道长公主殿下同这赵家嫡女情谊深重,竟以公主的待遇对待赵家嫡女。
其中有人便提及长公主殿下膝下有一养子,只道长公主殿下是上门提亲来了。
众说纷纭,一时间各种传言四下传播,不过半个时辰的功夫,就被传及京都城大街小巷,连五六岁的孩童都能熟络地道出这些八卦之事。
从前这些百姓们只知道赵家有个风采非凡的赵二小姐赵倾柔,赵家嫡女倒是极少听说,一时间,大家都对这赵家嫡女十分感兴趣,只想前来一揽嫡女风姿。
听雨阁里,一改往日的清冷之态,七七八八的丫鬟婢女挤在屋内,井然有序的替赵沐歌更衣打扮。
赵沐歌听其中一名婢女说,今日来到赵府的这些人,都是从小在宫中经受过严苛训练的,从给主子沐浴更衣到上妆梳头,每一件细微事都必须要求做到完美无瑕。即便是宫中的贵妃,都没办法享受这么多一等丫鬟的同时伺候。
赵沐歌虽然只是出于自己的目的才故意创造了那一场偶遇,却没想到长公主竟不惜弄出如此华丽的排场,长公主当日把自己认作她女儿的痴样浮现在赵沐歌眼前,不禁心中一恸,那股从内心里流露出的真情是怎么也骗不了人的。
赵沐歌虽没有真正成为过母亲,却也真真切切地体会过丧子之痛,如今长公主对她如此看重,赵沐歌的心中也很是感动。
铜镜中的少女,已经换成了一身缕金百蝶穿花粉红洋缎窄褃袄,腰上系了一根七彩丝带,衬得纤纤细腰盈盈可握,华丽的服饰穿在她身上,不仅不显得过于明艳,反倒秀雅绝俗,仿佛这少女骨子里透出来一股轻灵之气,那灵动中颇有勾魂摄魄之态,让人不能不魂牵梦绕。
紫苑玩笑着拨弄赵沐歌的衣裙,笑道:“小姐,紫苑都要被你迷倒了去。”
冬葵也站在一旁应声道:“是啊,冬葵都要看痴了。”
紫苑瞥了身边的冬葵一眼,自从赵沐歌将她派去了翠芸苑,心里总觉得空落落的,对这新来的冬葵和夏璃很是不满,总觉得自己在小姐心中的地位快要不保了。
紫苑故意凑近了些,像是想要以这种方式向冬葵示威,宣告自己在这听雨阁中的主权。冬葵被挤在一边,也不恼,仔仔细细的给赵沐歌整理着衣裳。
赵沐歌见紫苑气鼓鼓的样子,心里暗暗一笑,这古灵精怪的小丫头还真的可爱,竟还吃起醋来了。
赵沐歌笑道:“到底还是托长公主殿下之福呢。”
“小姐,今天就让紫苑给你梳头吧,紫苑都许多日没给你梳头了。”紫苑说着说着倒是委屈起来了,嘟着个嘴闷闷不乐。
赵沐歌故作犹豫,紫苑便凑到赵沐歌面前,眼巴巴的望着她。
“好好好,让你来。”
紫苑顿时换上一副笑眯眯的模样,哪还有先前的委屈。
赵沐歌轻轻的摇摇头。
不过,过了这么长时间了,夏璃也该回来了才是。
赵沐歌望了眼冬葵,沉声吩咐道:“等会儿夏璃回来了,让她过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