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稽侯狦瞪大眼看着没入自己左胸的剑柄,万万想不到自己千算万算,竟在这节骨眼上,算错了眼前之人。
为什么?稽侯狦没有问出口的话,眼前之人却回答了。
“你只是仲子,单于之位,本就不是你的。”
我待他不薄,不仅免去了他所有的罪,还给了他两万兵权,甚至连他曾经嫁祸我行刺右贤王都没有过多计较,只因为,他是我的血脉至亲,是自己的亲哥哥,只要有这割舍不去的血缘在,纵使人人都负我,他应当不会,却不料,在名利面前,亲情竟低微至此。
稽侯狦自嘲般地笑了,倒是自己一再试探的她提醒过自己,呼屠吾斯这样能做出穷凶极恶之事的人,狼性是不会泯灭的,可自己却不以为然。该防之人不去防,不该防的人却设了千道屏障,导致今天这样的局面,看来是自己活该了。
剑从胸口被拔出,心头之血,原来是这么鲜红的么?
他的武艺何时这么好了,竟可以伤我至此。看来自己极有可能熬不过这一关了吧。不,即使尚有一线希望,仍要一试。稽侯狦念及此,用尽力气自闭了心脉和气息。
稽侯狦感觉到呼屠吾斯在面前蹲下,伸出手试探了自己的鼻息和颈脉,然后轻蔑一笑,离去了。
片刻后,有人袭风而至,见到稽侯狦,顿时惊呼:“坛主!你怎么了?”
稽侯狦解开了先前闭合的脉息,却说不出话,睁不开眼。
“是她,一定是她……来人,汉师行刺单于……”明休又急又怒,放开声便吼了出去。
“不,不是她,不是她……”稽侯狦奋力地抬手,想要阻止明休,可他的话语轻微难辩,即便是他想抬高的手,最终也只不过动了动手指。
稽侯狦听到了脚步声,人越来越多了,可他们关切的话语,在稽侯狦听来却越来越远,直至安静。
“幸好,偏开了一寸。但伤势过重,却不知何时能醒来了。”
听了医师的话,众人稍稍安心了下来。此时便有人对着明休偷偷地指指点点,不知这个最早发现单于受伤的神秘青衣男子是何身份。
明休自然也看出了人们对他的怀疑,他从怀中掏出一枚玉印,高举过头。
在场之人看清玉印后,慌忙跪倒。
鹰印,和稽侯狦手中的狼符一样,为草原的至高符印。挛鞮一族,接位者执符,另有一被挛鞮一族信任的隐侍执印,在必要时,代替挛鞮一族统领大权。为防鹰印糟夺,通常情况下执印隐侍的身份不为人知,如今见了这印在这无人见过的青衣男子手中,众人也不觉奇怪,反倒觉得有些安慰。毕竟有鹰印在,即使单于昏迷不醒,也不至于乱了阵脚。
“传左大将乌厉屈。”明休手执鹰印,下了第一道指令。
“乌厉屈,速领左尸逐骨都侯呼衍布勒狄着单于的衣装,领人追击汉师,若一时追击不到,不必远随,让汉师远远看清呼衍布勒狄,以为她自己行刺失败即可。”
“领命。”
明休顿了顿,又道:“对于单于的病情,在场的任何人不得外传,即日起至单于醒来,所有需单于出面的场合,由左渐将王陪同呼衍布勒狄代为出席。”
左渐将王颔首道:“领命,但……恕我冒犯,明执司,你真的亲眼见到汉师行刺单于了么?可,汉师为什么要这么做?”
左渐将王的疑问也是所有人的疑问,大家都好奇地抬头。
“怪我,未能早一步查清她的真实身份啊。”明休一叹气道,“你们口中的汉师,并不是什么糟汉人迫害逃离至此的贤人,也并不是郝宿王的家臣孟回,她隐姓埋名,潜伏于单于身边,是为了向汉地泄露我草原的机密。她今日会行刺,定也是发现自己行踪即将败露。她的真实身份,是据说已经死了的汉西护公主,张笑尘。”
汉师是细作的消息并没有传得太开,明休担心草原人民得知此事,会对重用汉师的稽侯狦政权产生质疑,但在左王庭内,却没人再提到“汉师”二字,取而代之的是“那可恨的汉人女子”。稽侯狦的病房被重点保护起来,除了医师和明休,无人可以入内。而呼衍布勒狄则又重新以稽侯狦替身的身份亮相,恰恰他那有些病弱的体质像极了被行刺后身体仍虚弱的样子,在不知情的外人看来,确是真假难辨。
中央王庭的屠耆单于薄胥堂当然也听说了稽侯狦仍端坐左王庭的消息,疑虑之中不免有些愤怒,呼屠吾斯明明传信而来说自己已经得手,那么左地探报看见的那个活生生的人又作何解释?与此同时,左大且渠都隆奇被刺身亡的消息也传到了薄胥堂这里,使薄胥堂以为呼屠吾斯已然成为了稽侯狦派来的双重间谍,引自己掉以轻心后,趁不备而攻之,顿时愤怒无比,自领兵三万余,一路赶至闟敦以东两百里呼屠吾斯的两万兵马驻扎之处叫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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培训归来,新开一卷。豆豆也算正式上班了,不过上班第一天就被换岗,跟了一个十分细腻的娃娃脸大哥,这位大哥简直是精致帝,于细微处见关怀,我受宠若惊坏了。像我这种粗糙的人,在他面前该是如何地鄙陋啊……(撞墙)。
明天晚上会和培训中的一些朋友们吃饭看电影,晚上回来可能较晚,如果我下午没找到上网的地方就要很晚才能更新了,这还是在“如果我没有喝酒”的前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