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不可以。”香阑拦住立刻就要出门去的蕙夫人:“这事儿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呢?岛主夫人还不知道耍的是什么招数,您要是真的去找了褚尚令,就正好中了她的计谋了。”
“可是,难道放任那傻子这样不管么?”蕙夫人想要甩开香阑紧抓着她臂膀的双手。
褚焌虽有满腹才学,却无心仕途,烈流火三番两次要纳他进帐下,他都断然拒绝。好在烈流火惜才,若是别人这样高傲早就被烈流火一掌劈死。后来蕙夫人因为父亲的安排进了府里当夫人,褚焌为了能见她才勉强进了府。他是为了他才踏进这危机重重的深府,她现在怎么能为了保全自身弃他不顾?
“可是主子,您能做什么?您就是知道了水夫人在哪儿就帮得到褚尚令么?您这样贸然去问,万一岛主夫人已经安排好了眼线,不是全让她知道了么?”香阑今日无比清醒,她也不知道自己的猜想对不对,只是岛主夫人远不像表面上看的那样温柔良善。主子虽然聪明,可是毕竟不擅心机,又不愿意计较,那褚尚令更是主子的死穴,很容易就落入了岛主夫人的陷阱之中。
蕙夫人被香阑这么一说又静了下来,香阑见她好像打消了念头,又劝说道:“主子,您也要想想蕙府里头的一大家子,可是都指望着您呢。”
香阑搬出了最有说服力的一件事,蕙主事虽说也是大官,但毕竟年老,过几年就要从位子上退下来。眼下蕙府里头还有一个十三岁的二小姐与一个十岁的小少爷,暂时还不能指望他们能光宗耀祖还是带兴家族,唯一的希望就是这岛府里头的蕙夫人。蕙夫人无论如何都要再熬几年,等到蕙府的小少爷长大些,才能替了她,撑起家族。
蕙夫人叹了一口气,又坐回了椅子,香阑见她失落的模样,心生不忍。
“主子,香阑去吩咐小厨给您做几样您爱吃的小点。天气渐渐暖了,您不要太急,急火攻心,对身子不好。”香阑说着又斟了一杯茶水奉给了蕙夫人,每位主子的院里都有自己的小厨房,安排的厨子也是主子们自己用着喜欢的。
蕙夫人接过香阑奉上的茶水,轻轻抿了一口,依旧是一言不发,但情绪好像平复了下来。
“你去吧,我自己一个人待会。”蕙夫人搁下杯子,吩咐香阑。香阑欠了欠身子,往院里的小厨房去了。
……
“主子,你说,蕙夫人会去么?”焕儿跟着冷冰凝走在会彩焰院的路上,有些困惑问冷冰凝。
虽然蕙夫人与褚尚令的事在府里也不算什么秘密,但是也并没有什么确实证据。蕙夫人和褚尚令两人青梅竹马,有什么情愫也是两小无猜时的了。现在蕙夫人已经是岛主的枕边人,褚尚令也是臣子,谅他们也不敢有什么过分的行为。而且蕙夫人也要为自己家人想想,若真是跟褚尚令有什么被发现,让蕙府老小有什么颜面?
“会去的。”冷冰凝浅浅笑笑,她今日梳了一个半头髻,火凤大簪没有戴上,只是用雕花、簪头镂空的金簪挽紧,身上是朱红滚金边的华服。一身的威严之气与她的绝美身姿面貌相益得彰,让人感叹她的美貌的同时又心生惧意。
焕儿还是不明白:“可是主子,我们不是已经知道了别院的位置了么?”
就在去蕙夫人院里的路上,派出去的探子已经回报,说是找到了别院的位置,居然在荒无人烟的泯仇崖边。焕儿原以为主子会原路折返,没想到主子只是打发走哪探子,依旧带着焕儿到了蕙夫人院里。
接着就有了方才在蕙夫人院里的那一幕幕。
焕儿在府里多年,那些老妈妈都称赞她聪慧机灵,她跟在冷冰凝身边也有一段时间了,冷冰凝对她的机灵也还算是满意。可是今天这事,焕儿就看不懂了,不是多此一举么?
冷冰凝停住步子,看着焕儿,好像在审视焕儿是不是能够信任,那眼神冰冷中又带着一丝捉摸不透的意味,让焕儿不敢正视,心中打颤。
“焕儿,我没有的东西,别人也别想得到。”冷冰凝语气轻柔,但说出来的话却让人心惊,焕儿不知道该回应什么,只是呆站着垂眸低头。
冷冰凝见她那副吓坏的模样,嘴角竟然扬起一丝满意的笑。
她得不到的,别人也别想得到。
比如一个与自己血脉相连的小少主,她没有,但是水双颜有。
比如一个与自己真心相待的男子,她没有,但是蕙夫人有。
比如岛主的恩宠与相伴,她没有,但是炎夫人有。
所以,水双颜必须要死,蕙夫人必须要失去,炎夫人必须要除掉。
水双颜那边她已经安排好,这几天就就能永绝后患。而蕙夫人,她并不需要她告诉她别远的位置,只要她去问了就好。她问了,褚焌一定会说,褚焌也就知道了蕙夫人知道别远的位置。那么水双颜出了什么事,不是她这个“不知情”的岛主夫人的错,而是那个一手安排水双颜出府的褚尚令与”知情”的蕙夫人的错。
蕙夫人伙同褚尚令,害死了水夫人与小少主。这个罪名够不够大呢?
蕙夫人与褚尚令有私情,褚尚令为了替蕙夫人稳住府中位子,帮她除掉了有威胁的人,这罪名也算是合情理吧?
问这府里,谁不知道蕙夫人与褚尚令有过一段?谣言一起,就算无罪也成了罪人。
冷冰凝心中痛快,一切都倚仗从冷岛来时,母亲交给她的一整个暗探组织。这些暗探都是烈熠素当初还在烈岛时就养着的。十个女子,从妙龄到如今徐娘半老,好在替冷冰凝又培养了一批新血,个个心狠手辣。
冷冰凝悄悄与她们密会过几次,被焕儿撞见也只说是从前冷岛的熟人,替她打探些消息,焕儿一个下人也没有多问什么。
这群暗探,现在可是起了大作用了。不知道母亲现在在冷岛还好不好,溢荀不知道有没有好生照料她。
说起溢荀,远不是这个焕儿能比的。溢荀从小跟着她,不只聪明,又可信任,就算是死,也不会背叛她。
而焕儿,谁知道呢?
母亲说过,到了烈岛,谁也不要相信,除了自己。
……
“主子,好了,我让厨子……”香阑高兴地回道前厅想要跟蕙夫人报告,话还未说完就发现了厅中空无一人,她微微张嘴,一脸的难以置信。
“丽绒!”香阑回过神,大声唤着外院的小侍女丽绒。
丽绒急匆匆跑进来:“香阑姐姐,怎么了?”
“主子呢?!怎么没有好好看着?”香阑急坏了,抓着丽绒的肩膀摇晃起来。
丽绒小脸惊恐,哆嗦着解释:“香阑姐姐没有说要我跟着主子,主子刚刚出去时不只让我不用跟了,还说不用告知香阑姐姐。丽绒也只是听主子吩咐而已……”
香阑气得跺脚,都怪自己,主子这硬性子,怎么可能三两句就劝得住呢?这丽绒也没有错,主子说的她一个小侍女怎么敢不听?
算了算了,香阑挥挥手:“你先出去吧,别人来问就说主子带着我不知道去哪儿了,别慌知道么?”
丽绒点点头,出了房,脚步踉跄,吓坏了。
<ahref=http://www.*****.com/?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