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云拉着秦琳走在街上,秦琳任由他拖着往前走,第一次自己主动拉着秦琳,之前都是秦琳一边笑,一边拉着他东奔西跑。岳云也是调皮,拉着小姑娘在街上蛇形走来走去,可能心里想得这样可以多和秦琳相处一点。岳云才发现秦琳的手,是那么软,那么冰冷,似乎有些无助。
“琳儿,你怎么了?自从皇上出现后,你就没说一句话。”岳云关心道,秦琳也似乎没听到。过了许久到了岳府门前,秦琳才开口道:“岳哥哥不日就即将奔赴战场了吧?”
岳云听到“战场”两字,不自觉地挺起胸膛,豪迈地道:“君无戏言,皇上如此说,应该是不会有假的,想不到圣上如此宽厚,赐我赤兔宝马,我定当...”
“可是战场是很危险的!”秦琳打断了岳云的豪言壮语,岳云轻轻抚了一下秦琳的鬓发,笑道:“琳儿也是巾帼不让须眉,切莫小家子气了。”
秦琳打开岳云的手道:“琳儿就是小家子气,你是大英雄,大将军!琳儿不陪你玩了”说完,甩开岳云的手,转身展开身法一会儿就消失在人群中,留下岳云呆呆地站在原地,叹着这丫头鬼马精灵。
岳云进回到家中,先去祖母房间请安,便发现长辈似乎都不在房中。就连少有走动的岳母也不在。在下人指引下,走到马厩发现,一大家子人此事都围在那匹枣红色赤兔宝马周围。岳云上前与诸位长辈请安。岳母拉起孙儿问道:“云儿,你是如何得到皇上如此赏赐,你可要知道无功不受禄啊。”
岳云也是懵懵懂懂,进了一趟皇宫便得了这所有武将都垂涎的战马,于是将今日所见所闻一五一十地禀报与诸位长辈。
牛皋听了之后,不住地赞叹道:“想不到啊!”
岳云问道:“牛叔想不到什么?”
“想不到秦姑娘还真是旺夫命啊!瞧你小子这几天,兵器也有着落了,战马也御赐了。啥个时候皇上把秦琳那鬼丫头也指婚给你,才真的是皇恩浩荡,成家立业一手操办了。”牛皋说得滑稽,引得众人大笑。
岳母笑得最为得意,因为她很中意秦琳这丫头,听了秦琳“旺夫”,很是为孙儿开心。
岳飞轻咳一声,众人便安静下来。岳飞道:“如圣上所言,不日就将北上收复失地。云儿这几日务必融会贯通几日所学,此次出征为你的初战,不必骑乘如此战马,免得被督战官治你僭越之罪。“君子终日乾乾”,记得了吗?退下吧”语气中不带一丝感情,仿佛在处理公事一般。
岳云施礼拜别,见父亲如此态度,也不奇怪,动作没有拖泥带水。等岳云退出院子,李氏皱着眉头道:“相公为何如此严苛对待云儿,我觉得云儿处事并无不妥啊!”
岳飞不答,只是盯着赤兔马。张宪叹道:“嫂子怎知将军用心,俗话说‘伴君如伴虎’,云儿分毫功绩未建,平白多了这封赏,圣心难测…难保…”
岳母心疼孙儿,开口道:“本来是件好事,让你们搅合得我老人家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只要我们岳家子孙行得正,站得直,不要妄测圣意。“
岳飞口上称是,便服了岳母回房休息,但心中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平复的,大战将至,不想在家事上出些什么乱子。
回到房中的岳云脑中还是秦琳离去的身影。他理不出什么缘由,偏偏得了赏赐,也偏偏琳儿在此时如此的落寞。思前想后,岳云心中无数的疑问,但此时脑中最要紧之事还是尽快回忆下贵妃的几招枪法,与七伯传给自己的那两本小册子相互印证。
让岳云没有想到的是,秦琳接下来的几天都没有再出现。就连岳母都有些担心这对青梅竹马是不是吵架了。祖母的询问让岳云格外想念之前几日秦琳在身边的那种感觉,以至于下人禀报门口有人来找的时候,岳云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还不小心差点踢翻了房间的桌子,打碎了一个自己很喜欢的花瓶。结果出去一看,才发现只是汤隆和阮玉两人站在门口。
汤隆看到岳云期盼转为失落的样子,不禁打趣道:“怎么啦,臭小子是不是以为是秦家的臭丫头。”
汤隆也不见外,拎着两柄黑色车轮大斧,径直走到院落中。也没做招呼,就在演武场耍了一套斧子,向岳云讲解了其中要点。
临走之时,阮玉将包袱给了岳云,嘱咐了几句去到战场之上要小心的话,两人并未就留,便匆匆离去,以至于问询赶来的牛皋扑了一个空。
“恶汉呢?不是说有个领着双斧的恶汉吗?”牛皋扯着嗓子,叫嚷着。本来他就对岳云所学武艺甚是好奇,想见见这些避世的高人。
没能见到“高人”的牛皋很是失落,不过发现了岳云怀中抱着的那个包袱,又开始兴奋地嚷嚷着让岳云赶紧打开。
岳云自与秦琳分开之后,就有些魂不守舍。虽然醉心武学,但言谈举止变得有些木讷。听得牛皋叫嚷,便打开包袱,煞气腾腾的一对锤枪静静地躺在包袱重,每只都重三十斤上下,这是岳云第一次见到锤枪这般兵器,除了枪头像枪以外,整个样子更像是两柄铁伞,一只通体黝黑,一只却是明晃晃的亮银色。岳云兴奋的摸着自己的兵刃,几乎脱口而出的“琳儿,你看。”结果一回头,看到的是口水直流的牛皋的那张黑脸。
岳云无趣地劝退牛皋,独自一人站到庭院之中,操练着双枪、双斧、双鞭的各种招式,舞得虎虎生风,引来岳飞等人驻足观瞧。
牛皋问岳飞道:“大哥,刚才小云子还舞得有模有样,现在怎么感觉招式有些青黄不接了呢?”
岳飞看到自己的儿子如此身姿,即使是再严厉的他也不仅露出一丝骄傲的神色,“他这是在整合自己的所学,虽还需沙场的淬炼,但是云儿天生神力,这番出征我也多了一份信心。”
接下来几日,岳云夜以继日不断磨砺着自己的武艺几乎到了一种如痴如狂的地步,除了岳飞只有傍晚从军营治理军务回来指点一二,几乎都是追着牛皋与张宪两人在打,短短三天就逼得牛皋向岳飞投诉,“再这样下去,我就不能陪岳帅出征了。”
最后临近出征之前,岳云也要搬到军营去住了,出门之前李氏与祖母嘱托了什么根本没有听进去,反倒是不时盯着巷口,期待那个黄色衣裙的身影能够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