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个无奈诗魔春晓近。”婉儿娘激动不已,我却再次汗颜,好歹也是前人经过几百年沉淀认可的东西。
“公主,才人,我们要的木头来了。”外面的小宫女兴高采烈地奔了进来。
“既然如此,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你了。”我对一边持了工具就要出去看材料的小杨木匠道。
小杨木匠不安地搓了搓手,激动地点了点头。
接下来的时间,小杨木匠拿了不同的工具跑进跑出,我和太平也看不懂,打发了因为诗而激动不已的婉儿娘回去休息,便去了厨房就着现有的少有的食材研究些对于他们来说奇离古怪的吃法来。太平道:“婉儿姐姐,你要不写个菜谱出来,上面注释好菜的做法,我让我的小厨房也学着,老是跑到你这里来蹭饭也不是那么回事。”
“怕什么?反正这些东西其实也是你们皇家的,我还是沾你的光不是?”我一边热了水将鸡肉洗干净,一边在脑袋里思索这个时代是否有辣椒什么的。哎,这要命的历史知识。
“呵呵。”太平应景地笑了两声便不再说话,在一边认真地看我忙里忙外地准备吃食。
而小杨木匠忙里忙外了一日,终于在晚膳之前按照我的要求做好了四把有靠背的椅子,我再次满意地让燕儿赏了他。我对唐代的钱财实在没有什么概念,反正在宫里也没有什么要买的,不就是在宫里赏赏下人嘛。所以我倒是大方,不过,据说宫里的人的月钱什么的都有固定的数目,我还是不放心地问了燕儿宫中月钱是否够这个月的支出。燕儿颇为为难地很是婉转地告诉我说:“才人,大约要节约着用了。”
我脑袋很是不清楚,不是宫廷的妃子的俸禄虽不高,但我也没怎么用啊,除了赏了姓杨的小木匠了两次,好像也没有做过什么了,更何况上次出宫的钱还是太平和武则天资助的,怎么就要节约了?
见我一脸不可置信,燕儿道:“才人,如今各个宫里每月得的布匹、粮食倒甚是丰富,就是钱币之类的少了许多,不似从前了。”原来,布匹粮食也算是月俸禄啊!我担心她觉得我不信任她,便连忙摆了摆手道:“反正我也不懂,你就多费心费心。”
“是燕儿应该做的。”燕儿还是一如既往地温婉知礼。见她也没有多余的想法,我也就不再多说,说多了反而越描越黑。
“婉儿姐姐,你可确定何时出宫了?”吃晚膳的时候,婉儿娘居然没有出席,而是在房间里休息,太平遣散了伺候的人,直接问道。
“今日还没有来的及和天后说呢。”我吃了一口菜,“虽然我知道,这个事情宜早不宜迟,可是刚回来就又要出门,担心天后不许呢。”
“这个倒也是。”太平略一沉吟,便意识到这的确是个问题,“如果文娘将外面的事情也告诉天后了,我担心天后更不允许我们出宫了。”
“对了,文娘可有个女儿?”一提到文娘,我突然想起那个曾经扶起跪麻双腿的我的小姐姐,一直觉得她像某个人,却始终想不起是谁而已。如今听太平提起文娘,方意识到原来是她。
“这个不清楚。”太平皱了皱眉,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我很少见到文娘,她住在宫外,是否有女儿,我就更不清楚了。怎么突然这么问?”
好吧,好像倒也不是特别要紧的事情,也没有必要去探知那么清楚,该还的人情还了就是。于是我摇了摇头道:“只是在天后宫里看到一位小姐姐长相气质像极了她。”
“哦。”太平也便不放在心上,只是突然抬起头,认真地说:“婉儿姐姐,要不,我们偷偷溜出去吧?”
我一听,不觉得苦了脸:“太平啊,宫外面那般乱,你还想出去?我要不是因为弄丢了太子的金牌,我是实在都不想出去的。”
“我倒觉得外面新奇的多,你想要什么东西,你就得拿了钱币去买,再也不能一声吩咐就得了。”果然太平还是皇宫子女,颐指气使惯了,突然有一天有人不照着她说的东西去做,她反而觉得新奇。她握着筷子的手支着下巴,陷入了无限的向往。最关键的是,不知道是不是我敏感龌龊了一些,我居然觉得这个十二三岁的小女孩满脸含春!!
“太平,你是不是在宫外遇到喜欢的人了?”我假装不经意地问起。
“哪有?”太平惊地差点掉了筷子,连忙掩饰般地拿起筷子快速地往嘴里抛了两口饭。
看来倒是猜的不错,想当年,我也是十三岁的年纪暗恋上了年轻的刚从大学毕业归来的初中班主任,所以少女情窦初开的年纪还真不能简单地评判。
我也只淡淡地笑了笑,假装没有在意,随口问了句:“长得很清秀吧?”
“何止清秀?和婉儿姐姐你不相上下呢。”太平急急地接了口,刚说完,见我一脸笑意地望着她,两个脸颊迅速充血红的像个番茄。继而一嘟嘴,假装生气地放了筷子:“婉儿姐姐,你逗我。”
“你嘴还蛮紧,重逢了这么几日,现在才被我探出来。你是没有把我当朋友吧。”我也假装生了气,放了筷子,抱了手臂,将脑袋偏到一边。
“哎呀,婉儿姐姐。”太平以为我真生了气,连忙站了起来,奔向我,隔着椅背抱住了我,“太平害羞嘛,再说,那人仅仅是一面之缘,所在何处,姓甚名谁,我都是不知道的,该如何给你说啊。”说到后面的时候,她语气慢慢地惆怅伤心起来。本来是逗她玩的,如今倒是惹了她伤心,我好不无趣,连忙松了手转回身子回抱了她:“太平,我都你玩的。你也别伤心,如这人真与你有缘,早晚都是要见的。”
“所以,我想出宫,如果有缘,此次还会再见。”太平抽了抽鼻子,“如果无缘嘛,我也就此死了心。只是,婉儿姐姐,一个声音告诉我,我非得去一趟才行。”
我只得安慰性地拍了拍她的背,这个早熟的孩子啊,想当初,我不过是迷迷糊糊地喜欢,哪有这般执念?害的我连继续逗她探知一下认识过程的欲望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