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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下山

岐山山脉像一头雄狮匍匐在大荒的中北部,巍峨屹立,睥睨着世态苍生。在岐山的东部山脚之下有一座古城唤作东阳城,是这一带的重镇,乃南来北往的必经之地。在这古城的东面有一条叫做邺水的大河蜿蜒流过,滋养着这方圆百里的居民。年日往复,一山一水便在这日升月落中孕育出东阳城一片繁华。

旭日东升,晨曦洒在这座古城里,大街小巷也肆意的吸允着这上天的恩惠。新的一天刚开始,热闹便开始扑面而来,店铺陆陆续续的开张,小贩走街串巷的叫卖,大街之上开始形成人流,更有不少的修真者穿梭于其中,古城繁华可见一斑。

叶云一行四人在日上三竿之后终于来到了这东阳城的西门之外,不过众人的脸色却是有些不太好看,仿佛经历过大风大浪一般。

胖子大口的喘着气,用一对略带怀疑的熊猫眼看着佟凌霜,道:“师姐,你操控这云舟的技术也太差了点吧。”

凌霜瞪了一眼胖子,没好气的道:“你小子死皮赖脸的非要跟来,我有什么办法,我又没有师傅那等修为,能把你带来就不错了,哎,我说你的脸皮还真不是一般的厚,连师父都招架不住,允许你下山。”

“好不容易来了,可得好好地玩一天。”胖子这般想着,望着东阳城那雄伟阔大的城门,一脸的疲惫之色渐渐被兴奋代替。胖子呵呵笑了两声,不再言语。

昨天季凌霄想来想去总觉得不能放过这个机会,于是乎又跑去求成辕道人。声泪俱下的说自己冬天里都没一件合身的衣服,冻得都修炼不下去云云。成辕道人白了他两眼却是默许了让他下山,这可让胖子感激涕零的一晚上没怎么睡着,只不过早晨起来就成了熊猫眼。

他这一掺合,却是打乱了凌霜的计划。凌霜本来打算带着叶云,两人御剑下山。谁知师父竟然同意让胖子下山,胖子又不懂御剑之术。胖子一来,凌霜的仙剑却是担不起三人的重量,这让凌霜冲着胖子好一顿埋怨。正好葛凌雨也打算去外出历练,几人商量一番便去师父那里借来了云华峰的御空法器,云舟。说起这云舟,也是出自祖师不了道长的巧手。驾驭这云舟需要靠自身的灵力催动,修为如成辕,可以载动数十人连日飞行不在话下。凌霜修为只有御物境界,同载两人自是容易,但是多了胖子这尊大佛,还有葛凌雨亦是极大的分量。所以一路下来,凌霜操作的云舟颠颠晃晃,摇摇摆摆,这让乘坐的三人冷汗直冒,幸亏这云舟够大,四人才有惊无险的到达目的地。

东阳城内有着两条十丈宽的主道,十字排列分别通向四方的城门。这两条大道又把东阳城分成四个区域,最繁华处莫过于这古城的中心,中心处是一个规模颇为不小的广场。广场的周围多是些供行人歇息的凉亭,而广场的中心竖立着一个巨大的雕像,雕像的主人公是一个容颜俊美的男子,长袍鼓荡,剑抱胸前,眼视苍天,神情傲然,仔细看去眉宇间竟有几分落寞萧索之意。雕像是由黄铜打造,经过多年的风吹日晒,整个雕像大部分呈现一种古黑色,唯有那雕像的两条裤腿金黄锃亮,远远望去,那男子的长袍之下好似穿着一条短裤,显得有些怪异。

同时,这里的周围林立着东阳城最大的店铺。有人曾把东阳城最著名的去处简单的概括为‘一楼一院,四馆四阁’。这最出名的四阁便分布在这纵横大街中心的四个拐角处。

众人不知不觉间已经来到了这最热闹的所在,叶云从小便长在蛮王寨,哪见过这么大的世面,对他而言当真是开了眼界,形形色色看得眼花缭乱,再长两只眼估计也不够用。胖子则是更兴奋,窜东奔西,凌霜恨不得想找根绳给胖子拴上。

来到广场,胖子便奔向了其中的一个凉亭,往长凳上一趟,便呼呼喘气道:“累死道爷我了,早晨没吃饭就是不行啊。”说话的这档,还扑哧一下放了一个臭屁,凉亭里的其他人见此光景无不厌恶的看了两眼胖子,掩鼻而走,而胖子却是一副相当享受的表情,熊猫眼一闭,享受这惬意的阳光。其他三人也陆续来到凉亭,稍作休息。此时阳光洒降下来,照在叶云身上,暖意洋洋。

当叶云透过凉亭看到矗立的那座雕像时,不禁轻轻地‘呀’了一声。凌霜见状,对着叶云讲解道:“这座雕像据说有着九百多年的历史了,乃是当年号称的‘鬼匠’的独孤然大师耗时四十年方才铸就而成。千年之前,妖魔横行大陆,东阳城也未能幸免,当时就是这个天神降临东阳城,使用无边神力,击溃了妖魔大军。妖魔已退,一城百姓幸免于难,无人不对天神感恩戴德,只是那天神也随着不见了踪影。有人曾有幸目睹了天神的阵容,于是东阳城的百姓便请鬼匠打造了这座雕像。”

叶云看了看雕像,一脸疑惑的道:“天神的模样怎么会是这样,我们蛮王寨那也有天神,只不过那里的天神比这里的丑多了。”

胖子立刻来了兴趣,问道:“你们那里也有天神的雕像,长得啥样?”

“是啊,只不过比这个小多了,而且长得活脱脱像个夜叉。”叶云仰视着天神那张英俊潇洒的脸面回应道。

葛凌雨接道:“这天神的雕像大荒上多得是,大多数人没见过天神的真容,只是靠着臆想雕刻的,夜叉脸还算好看的,有的地方天神雕像长得和猪头一模一样。”

众人哑然,不知道天神在上看到下界五花八门的雕像会作何感想,也许会气的直吐血吧。

在这十字街道的东北角有一幢气势极为雄伟的楼宇建立在那里,只见碧瓦朱甍,雕梁画栋,高轩飞檐之上更是雕琢有形色不一的奇宠异兽,或仰,或伏,或玩耍,或酣眠,形态逼真,栩栩如生。相邻的店铺和它一比,不由得黯然失色。

胖子看到这大楼时便拽起叶云往那里奔去,临走还不忘冲着凌霜和凌雨喊道:“师姐师兄你们先走着,我俩去去就来。”

葛凌雨一看胖子去的方向,便知道这小子想去干什么,笑道:“四师弟这去去就来估计又是半个时辰。”

凌霜望着胖子和叶云的身影慢慢淹没在人流之中,摇头苦笑道:“他每次来东阳城必去那个地方傻呆上一会,也是,小孩子最是对这个感兴趣,五师弟估计也会喜欢那里。”

不过凌霜脸上还是泛起一丝担忧之色,道:“那里鱼龙混杂,五师弟又是第一次去,我还是有点担心他俩。”

葛凌雨则是哈哈大笑,道:“我最放心的就是胖子,别看他小,鬼心眼多着呢,再说他对这里极其熟悉,师姐你就放宽心吧。”

凌霜想到胖子那对熊猫眼,登时心里一宽,笑了笑道:“也罢,就让他俩在那多呆一会吧,我们就先慢慢走着。”

叶云被胖子带领着穿梭于人群之中,兀自喘着气的问道:“四师兄,咱这是去哪啊。”

胖子头也不回,道:“一会到了那里你就知道了。”

两人突破了重重人群,终于来到了这宏伟的楼宇之下,只见朱门大开,进进出出的人流络绎不绝,其中大部分的都是修真之人,也有小部分如凌霄和叶云般的小孩子。在朱门之上挂着一个绿框蓝底匾额,上面写着黄澄澄的三个大字:奇宠阁。细细看去,这三个大字赫然是由黄金铸就。

两人进去之后,叶云就看直了眼,许多小宠物都是叶云未见过的,样子更是稀奇古怪,什么两只头的土鳖,带翅膀的小狗,没毛的小鸡等等,更有三只眼的大狸猫,面容甚是可怖,叶云被它瞪了三眼,顿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胖子却是对着叶云如数家珍:“你看那个长着鸟头蛇尾的乌龟,名字叫旋龟,没事老是喜欢吼上两嗓子,一点也不像我一样低调。”

叶云暗自笑道:“你要是低调,那岂不没了高调之人。”那旋龟更是厌恶的看了胖子一眼,把鸟头缩进了龟壳里。

“还有那个火猴子,你可别小瞧它,喷起火来好厉害着呢!落霞峰成风长老的儿子就有一只,那次我只是逗了它一下,那猴子竟然不识抬举,差点把道爷我的容给毁了。”胖子看着那只火猴子,脸上浮现几分忌惮之色。

叶云指着一只大笼子,惊讶道:“这里还卖大野猪啊?”

胖子厌恶的看了一眼那头野猪,道:“我最讨厌那头豪彘,每当我在它跟前路过,这畜生就会放一个臭屁,比我放的岂止臭十倍,难怪没人买它,不过这野猪却是打架的好手,当个坐骑骑骑,感觉也挺威风的。”

骑着威风也就想想罢了,要真是坐在这满身是刺的野猪上面,屁股岂不要遭殃,想到这里,叶云和胖子不禁同时打了个寒颤,绕过这笼子去看别的小动物。

“这个兔子长得好奇怪,耳朵大的和蒲扇一样。”叶云看到一个类似兔子小动物,耳朵呼扇呼扇,甚是可爱。

季凌霄则是揶揄道:“拜托,那是只耳鼠,也就头长得像兔子,其实我也蛮喜欢这个耳鼠的,你看它多可爱啊,可就是价格太贵了,反正我是买不起。”

叶云挠了挠头,讪讪的笑了两声,这时却听到胖子一声惊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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