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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一事平后诸事起

“圣手谷?咋没听过这名号。”梁安不解道。

“哼,这事你要问老狐狸。”谷用哼道。

“哈哈哈,谷兄这事可不能怨我,当初是你要打这个赌的。”韩掌柜笑道。

“老韩,说说啥事呗。”梁安调侃道。

“还不是当年老夫要偷大寒冷月剑,被他逮住了。身败名裂啊。”谷用叹道。

“哈哈,九洲十二奇兵,咱们风哥也有一样哦。”梁安听罢笑道,唐行风听罢不为所动。

“老夫知道,但是已经不感兴趣了。”谷用道。

“对了,邹有财摆了宴席,招待了德清县的商家。”梁安突然道。

“哼,这正常,这群商家在我们这里吃瘪,肯定不愿承认是我们的功劳。”谷用不屑道。

“不爽,为他人做嫁衣。”梁安不悦道。

“我又没说这局结束了。”韩掌柜说道。

“还有后着?说来看看。”梁安问道。

“我还是先和你说说这王山一家吧,说罢你就会明白。”韩掌柜回忆道,“君来客栈原本是王福客栈..”

王福是一个人,家族历代是做买卖的,家境殷实。后因结识了邹有财,陷入了赌局之中,嗜赌如命,挥金如土,父亲因此被活活气死。因赌博家产变卖的差不多了,就剩一家王福客栈,这是王福自己开的客栈,很是不舍,决心戒赌好好经营客栈,可是赌瘾难耐,最后还是把客栈给卖了。此时的他已经有了两个小孩,一个是王山,一个就是王高。王山的母亲本是王家丫鬟,因样貌娇媚被王福娶为妻,本是丫鬟出身的她自然管不住王福,只能任其败之,到最后家产全无负债累累,王福被人抓住直接打死,而他的夫人被贱卖给了青楼做下奴,后因被青楼打手玷污自杀了,不到十岁的两个小孩从此流落成乞丐,并且被同龄人骂婊子养的,常常受其他乞丐抢食欺负,王山不堪受辱,听闻少林武功一绝,欲学一身本事回来报仇。而王高决心考取功名做青天老爷,阻止赌场营生为上策。

王高没钱上私塾,只好在墙外细听,趁小孩放堂玩耍偷书看,因此没少挨打,德清县的私塾老师是一老翰林,见王高如此勤奋,被感动了,免其修金,一旁听课。王高在十二岁考了秀才,老翰林也在这一年病逝了。此事被邹来财知晓了,王家本就是给他活生生拆散的,他自然不会让王高考上功名,于是在王高参加乡试时,故意让人透露试题给他,求名心切的王高不知是陷阱,考完后经人举报有人泄露试题,王高跟着受到牵连,朝廷处罚不得再参加科举。

王高悲痛欲绝,写了一封信给王山。

王山进得佛门后,因佛教教化,心中仇恨渐消,如此下去王山可能会成为庙中长老也不一定。可就是王高这一封信,让他把断掉的尘缘又捡了回来,便下山回到德清县。开始了一系列的报复计划。最后成功推翻了邹有财,只是没有杀他,因为在王山眼中这邹有财不足为惧。王山之所以痛恨商家,是因为当年父亲负债累累时,这些人对王福所卖之物疯狂压价,对王家是雪上加霜,提议卖王山母亲的也恰好是这些人。

而王氏兄弟最想的是把君来客栈拿回去,只是君来客栈是韩掌柜重金购买的,在当时也算情谊,便迟迟不好下手。

如今王山虽死,但王高还是知县,又与王公公搭了线。这些人不会有好结局的。

“老韩,人家这么惨了,你就布一这么狠的局,我就不信你不会知道邹有财会杀人。”梁安听完略有悲伤道。

“有时候死,何尝不是一种解脱。”韩掌柜摇了摇折扇,“何况我们不能输。”

“都是江湖里的沉沙,水静沙静,水动沙浑。纵使强如你们,也抵不过势的冲击。”谷老头感慨道。

“谷老头,你再生的英俊些,我一定会崇拜你。”梁安打趣道。

“人不可貌相,你就是太年轻了。”谷老头笑道,还是那般狡猾。

“如此看来,王高应该会想办法对付邹有财了。”梁安思索着。

此时静坐一旁的沈三听完王山的经历颇有感触,一样都是孤儿,流落人世间,自己或许是幸运的,遇到的玩伴、朋友、长辈都是如此关心自己,可想到这里,沈三情绪又低落了。

“怎么会有酸味,我记得是甜的。”沈三怯懦道。

“这是西湖醋鱼,醋怎么可能甜。”陆逸在一旁听到了,笑道。

“可我明明记得是甜的。”沈三说着竟落下泪。

“没吧,风哥做的这味道一直很受欢迎的。”梁安不解道。

“擦擦。”唐行风在一旁看到了沈三的眼泪,递了一块布巾。

“下次让行风做次甜的试试。”韩掌柜安慰道。

“谢谢你们。”沈三突然抽泣道,“我没事。”

在坐的人自然没有想到沈三是想他的干娘颖儿了。

翌日清晨,沈三在院里扎马步,还是那般难看。

“我受不了了,你去教训下,最不讲情面的那种。”梁安在厨房内和唐行风说道。

“好的。”唐行风听罢,出了厨房,走到了沈三身边。

“打我。”唐行风冷冷道。

“什么?”沈三一愣。

“打我。”唐行风再道。

“为什么。”沈三不解的问道。

“试试。”唐行风面无表情的说道。

“噢,好的!”沈三认为是想切磋试试身手,有些兴奋。

沈三认真摆好架势,而唐行风只是双手负在背后,静静的看着沈三。

沈三发起攻势,一个进步冲拳倒是有几分虎威拳法的样貌,只是唐行风反击更快,身体微微一侧,反手一个耳光打实,“啪”的一声沈三被扇倒在地。忍痛起身再上,“啪”又是一个耳光,打的沈三两边脸颊通红。这时沈三疑惑,为什么打的这么认真,不就是试试身手吗,可是唐行风还站在那里,并没有结束的意思,打还是不打。

起身再上,但这次走到唐行风跟前时,沈三自己双手捂住脸颊,不敢再动。

“懦夫。”唐行风见沈三如此这般,冷冷说了两个字,便走了。

沈三捂着脸,听到懦夫这个词,心抽动着。这套拳法他自己练了半年,结果连对方的身体都碰不到,那这样练下去要何年何月才能对敌。

经过王山一事后,菜农又恢复了君来客栈的供应,君来客栈吃饭的人也多了不少,基本是赌场内结识的那些赌徒。店内一时忙的不可开交,有好事者叫谷老过去不点菜也不结账,就想听听圣手谷的传奇。这可忙坏了谷老。

“梁安,小三儿呢。”谷老头问道。

“他啊,嘿嘿,问风哥吧。”梁安神秘的笑道。

“还笑,这么多人,老夫哪跑的过来。”谷老抱怨道。

“陆兄应该快回来了,让陆兄帮你吧,他一个顶俩。不多说了,我要忙着结账。”梁安说着假装忙碌道。

“请收我做徒弟吧!”

突然后院有人喊到,客栈内的人隐约听到,皆好奇,梁安听闻顿觉不秒,放下账本就跑到了后院,果然韩掌柜在这里,沈三就跪俯在韩掌柜的跟前,眼泪已经浸湿了地面。

“梁安,你给我过来。”韩掌柜厉声道,梁安小跑到了韩掌柜身边,“你惹的事,你处理好。”韩掌柜似乎有些生气。

梁安很少见韩掌柜这样,也一时慌了手脚。

“处理完到我房里来。”韩掌柜说罢走了,沈三还是跪在地上。

“别看了别看了,都去吃饭。”谷用驱赶着看热闹的食客。

“三儿,三儿,起来吧。”梁安劝道。可是沈三似乎什么都没听到。

“哥我错了还不行嘛,你快起来。你再这样哥哥就不喜欢你了,走了啊,真走了。”梁安假装要走。沈三还是无动于衷。

“有了。”梁安眼珠一转,“你知道你唐行风叔叔为什么总是两个字两个字的说吗。”

沈三没搭理。

“因为他是个结巴。”梁安笑道。

孩子总归是孩子,听到这事,沈三想起唐行风冷酷的脸不由的笑了起来。

而此时一把菜刀从厨房径直飞出,速度极快,正好从梁安鼻尖擦过。

“呸、呸、呸。”梁安嘴里觉得苦涩,“风哥你这切的啥。”

“鱼胆。”厨房内风哥冷道。

“你大爷的!早知道就不伸这舌头了。”梁安味觉极苦,连连吐唾沫。

而沈三在一旁乐开了花,完全忘了自己哭过这个事情。

夜晚亥时

夏夜晚风习习,吹动着已满是绿叶的桃树,沈三一人做在院里的石台上望着漫天星。

忽然旁边多了一盘菜肴一碗米饭和一双筷子。沈三因为拜师这事一天没有吃饭了。

“甜的。”唐行风说道。

“西湖醋鱼?”沈三问道,接着星光勉强看清这是一道鱼。

“是的。”唐行风答道。

“谢谢。”沈三感谢道。然后用筷子夹了鱼,开始吃起来。

“还是不对。”沈三沉吟。

“不对?”唐行风问道。

“我记得我干娘做的这个甜带点咸味,是没有酸味的。”沈三回忆道。

“哦。”唐行风听罢就明白了,那人是个做菜的新手,不敢加醋。但这是沈三记忆的味道,唐行风不愿点名。

“呵呵呵,哈哈哈哈。”沈三突然笑道。

“何事?”唐行风问道。

“安哥说的是真的吗?”沈三好奇问道。

唐行风一听是说他结巴的事情,冷眼一瞪,沈三突然感觉寒风刺骨。立马憋住了笑,但是眼里流了出来,一边憋着笑,一边流着泪。

“你看你做的好事,把小孩都带坏了。”韩掌柜在屋内看着院里的情况。

“这不是情况紧急吗。”梁安说道。

“现在这孩子要拜你们为师,你们看着办吧。”韩掌柜说道。

“什么是我们啊,我可清楚的看到他是跪在你跟前。”梁安反驳道。

“还不是你惹的事,当初就跟你说了你我都不能收他为徒。五年后自然有人教的。”韩掌柜责道。

“不是,你看他天天站的那个大马步,这样站下去也不是个事,一旦定型,将来改过来可麻烦了。”梁安解释道。

“有我在,他站十年都定不了型,你就是心痒痒,好为人师。”韩掌柜责道。

“行行行,我错了,那我到时候不收徒,就随便教教总行吧。”梁安无奈道。

“你啊你,二十岁就是化劲巅峰,现在二十六了还摸不到无为境的门槛,就不想想为什么吗?”韩掌柜语重心长的说道。

“呃..这。”梁安一时语塞。

“武当少林为武林魁首是为何?是因为其武与道相并传授,心境开阔,秉持初心。而你至今日只是自满于化劲巅峰,祖师传道只学其武忘其经,待到十年后,你这天资就全废了。”韩掌柜叹道。

“弟子知错了。”梁安跪在地。

“当年你师伯见你天资聪颖才决定与我一同打开你奇经八脉,让你年纪轻轻就能从化劲开始,为得不是培养一个化劲巅峰,而是希望你能早日达到天人合一境,以成万宗之师,扶我宗门之威。”韩掌柜沉声道,此时梁安也哭了。

“弟子愧对师恩。”梁安哽咽道。

“这次为师让你智斗王山,你却怕麻烦而避之,此事以后传出去,你有何脸面立足群英之间?我让你照顾沈三,你却好为人师,你可知几年后去俗的痛苦?那是一个小孩能承受的吗?”韩掌柜说道。

“弟子..”梁安泣不成声。

屋内一时安静。

“行了,你也不是愚钝之人,为师就不多说了,去歇息吧。”韩掌柜摆了摆手。梁安起身退出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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