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氏只是冷笑一声:“皇上还记得臣妾身子不好,方才臣妾喝酒时却不说,现如今臣妾只是想出去清静一下,不劳皇上挂怀了。”
说着转身向外走,珠钗的叮当作响参杂在了丝竹声中,“啪”的一声打破了这种平静,康熙的酒杯重重地掷在桌上,所有的妃嫔皇子都心惊胆战颤,“你已位同副后,还有何不满,来人,皇贵妃醉了,带她下去醒酒!”他脸上的怒色已达眼底。
李德全又不敢贸然动作,毕竟是一国之母,不是他一个下人可以左右的,皇贵妃端庄的跪在殿中央:“皇上说臣妾醉了,臣妾却觉得无比的清醒!”
皇上边上的玉贵人边甄酒边说:“堂堂皇贵妃,竟然顶撞圣上,以下犯上!“
贵妃钮祜禄氏只是淡淡地开口:“以下犯上,皇贵妃启容得你议论!”
皇贵妃一声苦笑:“皇上您瞧,位同副后又如何,没有君恩,连个贵人也不如,因为她是皇上的宠妃,臣妾愿意处处谦让,可是这处处谦让怎么也看不到头了呢?皇上可还记得自己的答应、常在、贵人的名字,臣妾都快记不清了,可是臣妾记得景仁宫的路有多长,臣妾一遍一遍地走过,抚摸着黑暗中的每一寸宫墙,甚至连他们的样子都记得清清楚楚,皇上可还记得翊坤宫满树合欢花开的多美,可还知道延禧宫的花开了又落。皇上说臣妾醉了,为何臣妾还记得如此的清楚呢?”
康熙只是站起身来,走到她面前,定定地凝视着她,不知有多久没有这样仔细的看过他了,是啊,他忘了,忘了当初自己有多爱这个女人,轻轻叹了口气:“你起来吧。”
又向殿外走去:“皇贵妃身子不适,送她回去吧,既然身子不适,近期就不要出来走动了。”
随着他的仪仗渐行渐远,殿内似乎也清静下来,皇贵妃的泪簌簌地留下来,淳熹跪在他身边,轻轻的拍着她的手,佟佳氏摘下手上的九阳朝凤金钏,戴在淳熹手上:“好孩子,答应额娘,生生世世不嫁入帝王家。”原来这才是她演这出戏的目的。
这句话虽声音不大,但分量着实重了些,所有妃嫔阿哥的目光都聚集在她身上,她定定的望着佟佳氏,答应也不是,不答应也不是,她转头看向宜妃,投出求救的目光,在看到那张温润如玉的面庞,内心似乎被什么揪了一下,宜妃的语气有些迟疑:“姐姐这话说早了,若寻得一个真心对她的人,是不是帝王家也就没什么区别了。姐姐也是为淳儿好,但儿孙自有儿孙福。”宜妃是淳熹与九阿哥青梅竹马的情分的,所以对皇后的话也不赞同。
“皇贵妃娘娘,嫁不嫁入帝王家,也不是你一句话可以定的。”太子一向不敬重皇上的妃嫔,连皇贵妃也同样不敬重,更何况触及了他切身利益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