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最喜欢的一个游戏是,猜心情。她经常会发过来一首小诗或者几段句子,让浩子猜出处。也许是一部小说,也许是一部电影,也许是一首歌曲。
“为参一份善念,
我伏在佛前,
悔今生的罪,
祈来世的缘。
佛曰:渡我身劫。
佛曰:去我心魔。
判我作无心的鬼,
赎爱与被爱的罪。
从此,流泪的伤口不再愈合。
从此,懂得了爱不该分对错。
然后,参透的善念,酿成空心的苦果。
然后,盼来世的缘,即便是万恶不赦。”
流年又发来了一份心情。
“流年,我猜不出。答案是什么?”浩子苦想了许久,仍是不知道答案。
“才不告诉你,要你自己猜才有趣。不过可以给你个提示,是一部电影!”流年不肯直接揭出谜底。
浩子开始搜索所有没有看过的电影,从最新的年份,逐年逐部地追溯,直到他看到《天下无贼》时,终于感觉找到了答案。
“看来,对于你来说,我的心也是透明的。”流年肯定了浩子的猜测。
从什么时候开始呢?浩子的懒惰和随波逐流,还有他的不知所措。也许是从发现自己平凡的时候吧?从感到孤寂的时候吧?从握着拳却无能为力的时候吧?而这一切又是最现实的、最基本的生活。也许浩子应该嘲笑自己,他连平凡都没能认真的做好。
那段麻木的年月,浩子唯一的慰藉,便是流年发来的短信,虽然没能使他改过自新、脱离堕落,但却使他不至于陷入绝望。浩子经常会想,流年的生活会是什么样子呢?也许会是精彩绚丽,也许会是平淡无奇,但绝对不会跟自己的生活一样,满目疮痍。因为她没来过这里,没见过比戈壁还要丑陋的海滩。
浩子想,只可惜他没有什么美好的东西可以送给流年,除了偶尔向她袒露自己的心情,便再无其它。而这时,倾听者却更让人感激。毕竟喋喋不休的诉说者人人都是,而真正关心与己无关的、乱七八糟的琐碎的人却寥寥无几。浩子感觉自己像是一只斑鸠,成天“嘀嘀咕咕”地低声抱怨。流年则心平气和地蹲坐着,微笑着聆听斑鸠的抱怨,在它突然暴躁的时候,随手撒下几粒麦子,便安抚住了它即将崩溃的情绪。
暑假之前,浩子又去图书馆借了几本书,留作暑假里的备用。可未雨绸缪的人也不少,看着被洗劫过的书架,浩子没有太多可挑选的余地。面对浩子失望的表情,骆琦神秘地笑了笑,她打开了座位旁边的矮门,肯许他走进了工作区。刘莺莺喝着香草奶茶,指了指工作区里的一辆台车,上面摆满了还没来得及入库的还书,任他随意挑选。
“恭喜你们,终于可以离开这里了。”浩子说。
“这里确实有点偏僻。不过,还是有很多事情值得珍惜,有很多回忆值得留恋。”骆琦安慰着略显沮丧的浩子。
浩子并不是真的讨厌这个地方,而是讨厌这里生气索然的氛围。
“两位学姐,再见。”浩子挥手作别。
“再见!”“拜拜!到时候,别忘了请我们喝奶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