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所有人都没想到,这姑娘,昨夜还哭的要死要活满街寻死的姑娘只用了一夜的时间便和勾栏中的女子打成了一片。
林长夕的人生哲理是用尽一切的活,但这一切都是建立在没任何事的情况下,若是昨夜真的被那啥了,她觉得也不想活了。
她被卖进青楼,不接客,也赖着不走,管事儿女人大家都称她为楚夫人。
楚夫人碍于老板的关系对她和和气气的,可这勾栏不是一般的客栈,哪能顺顺便便住人。
林长夕倒也知趣,但是还是摇摇头说:“我可是帮你们打杂,什么都可以,楚夫人不要赶我走。”
楚夫人活了大半岁数了,什么形形色色的人没见过,还真没见过在青楼待着不走的清白姑娘,这传出去多不像话,这姑娘还嫁不嫁人了。
这一类奇人很快就在这青楼里传开了,有些姑娘还真想目睹一眼她的真容处处去偶遇啊。
这一来二去,林长夕见得人多人,自然也就玩开了。
不走了,不走了……
夜凉如水,在这里待着也有十天左右,日子还挺舒坦,这青楼的隔音效果还是蛮好的,至少她没听到不该听的那啥。
“诶诶诶,我听说今年的选的秀女出炉了。”
“还出炉,你以为是烤大饼呢?”
“去去去,你才烤大饼呢。”
她被这两人的对话逗乐了,一时没半点语言,只好笑着。
“结果出来又如何,这深宫里的女人啊,见得到圣上吗,不仅是他们连大臣们都没见过大臣几次。”
说话的姑娘一边磕着瓜子儿,一边说着,见林长夕向这边扫地走来一把拉住她的手往怀里一送。
林长夕深知后面的动作,也懒得反抗,直接丢下了扫帚往那姑娘的大腿上一坐,手顺势揽上她的肩。
“哎呀呀,我长夕小妹还挺自觉的。”那姑娘大笑着,笑声也爽朗。
“早就知道你会来这一招还不如自觉一点省得被你追赶着调戏。”
她一抬手,伸出食指往那姑娘脑门上敲了敲。
林长夕不知那姑娘的名字,只听得其他姑娘唤他阿清姐。
阿清一点头,莞尔一笑她坐在她大腿上近看她的模样也是觉得像极了一幅画,而画上的女子是不能见光的。
和青楼女子相处了十天,彻底改变了她对这群人的看法,她们和普通人一样,没事做时,也唠唠家常。
有的人悄悄的筹钱,说是为自己赎身。
“阿清姐,你方才说的皇上是怎么一回事啊,大臣还见不到皇上一面。”她提出这话题来。
阿清不好不回答看看四周没人,摆摆手示意让想听的姑娘围过来。
“我也是听一个官老爷说的,那官老爷啊,体力好,真的我算是体验了一把。”
阿清说着说着简直是答非所问,她一听秒懂其中含义不禁小脸一红,伸出手就捏捏阿清的脸蛋。
“小不正经,好好说话。”
其他姑娘也是三白眼,一副不再相信阿清的模样。“得得得,那官老爷说,皇上天性爱玩,甚至让一个小太监坐上龙椅就为了掩人耳目好让自己看宫中斗蛐蛐。”
“这算哪门子皇上啊,如此爱玩,这偌大的江山是怎么打下的。”
她猛然站起,一口气失了态度大声说出,一旁的阿清好快拉住她,将手指放在唇边:“姑奶奶啊,这可是要杀头的,你就不能消停一点。”
她叹了口气,又坐在了阿清的腿上。
接着有个姑娘放低了语气:“这九渊国明明就是摄政王一人打下的,摄政王为百姓所做的一切大家都看在眼里,摄政王和皇上均为皇家子嗣,先皇为何不传位于摄政王还下令让殿下守护九渊国一生一世。”
“摄政王?!”
“对啊对啊,每次我都只能远远的看着他,他身着盔甲是战场上的神,脸上身上缠绕着绷带,我只能将他依稀的眼睛描摹出来。”说话的姑娘一脸的花痴像,她不笑她傻,诚然她对这摄政王有了好奇。
脑子里浮现出那人清瘦的背影,前方是看不见的黑暗,身后是无数的尸体,他只能踏着尸体向前走,他是盛世繁华的创造者,却是最得不到繁华的人。
那日,她和几个姑娘说了很多事,从儿女情长说到聊斋志异,玩的尽兴
阿清提议用酒作兴,她先是拒绝,而后喝的烂醉,闹了酒疯,竟跑上平日里跳舞的台子大喊着:“来,咱们来点歌,你说一曲我唱一曲。”
台下多是人,一有人点火就爆炸。
她不会唱他们点的歌,说自己唱一曲。
吟唱的竟是霸王别姬……
看大王在帐中和衣睡稳,我这里出帐外且散愁情。轻移步走向前荒郊站定,猛抬头见碧落月色清明。虞姬劝君王饮酒听虞歌,解君忧闷舞婆娑。嬴秦无道把江山破,英雄四路起干戈。自古常言不欺我,成败兴亡一刹那。宽心饮酒宝帐坐!
林长夕在唱歌方面颇有天赋,小学时嗓门大被老师逮去领唱,这一唱不得了了,评委直夸她是个苗子。
母亲在世时,一听这消息就乐了将她送进音乐补习班,学了两三年其间接触了不少京剧,她最霸王别姬,这剧她唱的最好。
后来,母亲气死,父亲逃跑,没钱学习这歌喉还没来得及见到伯乐就荒废了。
在台上,她没画着浓郁的妆容,素颜带着酒香的红晕脸庞,浅浅一笑,像是初冬,的第一场还未被点染的白雪,俄而紧蹙着眉头,一颦一笑令人惋惜。
眉间的朱砂痣更加的妖娆,一笑不倾心,一曲动倾城
这一次她是虞姬,若死亡能选择,她希望为爱而死!
她只记得唱了这首歌硬是挡不住周公的来袭,之后便什么都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