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学升初中时,我另一个堂哥也是老师,让我留级,已调往中心学校的于森老师知道了,带信让我去他那儿一趟,他说我堂哥的用意是来年好给他争光,我本来就是拔尖生,没必要白白多浪费一年时间,如果愿意,他可以请求校长为我们安排一次补考。
小学里我最钦佩的就是于森老师,正直无私、不畏权势、不嫌贫爱富,对学生一视同仁,教学水平更是没话说,可惜被中心学校挖走了。他带过我半年,有一次因为他误会我,我还跟他干了一大架,弄得两节课没上成,他一点也不记仇,让我很是感动,我自然听他的话,决定得罪堂哥,去上中学。
校长果然采纳了他的建议,为我和其他五名同学安排了一次补考,结果六人全被录取了,就这样我上了一个礼拜小学后又去上初中。等我们一切办妥时,别人已上了两个礼拜课了。我们都没书,英语二十六个字母已学完了,代数也上了近一个单元,当时想自学英语无异于老虎吃天,那时有一句流行话叫“我是中国人,不学外国文,抛弃ABC,照样干革命,”大多数人不重视英语,老师也不怎么强调,我就决定放弃它,主攻语、数,别的副课不是连环套就慢慢来,尽管我很努力,结果还是落得上中等水平,我下定决心初二时一定赶上尖子生,谁知从福建转来一名女生,偏偏开学时大河涨水误了我领书的时间,原本该我的书给了那个插班生,又偏偏我的同桌是个小气鬼,老师不特别嘱咐,她的书就不放在中间和我共用。特别是数学由代数变成几何,代课老师又是凶巴巴的,不懂不敢问,只好又放弃了数学,成绩没提高反而下降了,从上中等变成中上等,就这样我远比其他五名补考生好多了,有一名坚持到初二,其余全都在初一时跟不上,陆陆续续缀学了。到了初三,我是女寄宿生中最勤奋的一个,每天我让同级不同班的吴皎同学五更起夜时叫醒我,我点着煤油灯死记硬背历史、地理等该记该背的东西。由于英语、数学没时间补课,始终没入门,结果中考连个重点中学都没考上,更说中专中师了。不过全班也没一个人考上中专中师的,也就我们班上有三人考上了重点中学,另一个班一个也没考上。我们班主任当时确实用心了。
总之,我初一初二时没遇上像初三班主任那样(在当时)的好老师,否则他们会千方百计帮学生弄一套书的,哪怕旧书也好,要是他们有我后来教书时一半用心,像我这样的学生稍稍抓紧一点,考个中专或中师有何难?
还有伙食问题,每顿饭千篇一律吃玉米糊,我母亲总是提前将玉米去皮磨成粉晾干透了再让我交到学校,而有些不凭良心的家长弄很潮湿的玉米粉给孩子交上去,放到大缸里两天时间就捂霉变质生虫,我们只好跟不凭良心的人一块吃这种恶心的饭食。头几天有菜还好一点,到了星期四五,没菜了,再遇到饭里半寸长白白肥肥的虫在自己碗里,就算山珍海味也吃不下去,何况霉变生虫的饭。路近的寄宿生每天回家吃一餐,再带一碗二天吃冷的,就那样也远比我们饿肚子强多了。
同样的交钱我却几次没书,我交好粮却和人家一起吃霉变生虫的饭,这一切公平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