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月是太后娘家外侄孙女,姓郭名玲珑,小名叫月儿,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闺中姐妹们都叫她玲珑月。
太后娘娘知道宜兰雪与这个外侄孙女素来亲厚,便安排她去给玲珑月第个消息,让她过小年前搬回孝慈殿。
玲珑月这一向住在孝慈殿后面的一个小丘之上,名曰望月楼。宜兰雪带了慧香,抬步而上,只见山顶上许多不落叶的乔木,环抱着一个两进的院落,一条三人并肩的石头小径穿行。看着幽雅别致,与皇宫旁的建筑别有一个韵味。
玲珑月嘻嘻笑着出来迎接她。宜兰雪也不说话,只把她前后上下打量着。玲珑月被她看的忍不住,揪了她的一只手笑道:“你这个丫头,到底在看些什么?”
宜兰雪道:“这么标致的人物,就该站在舞台上天天给人看,这样藏着捂着,简直浪费!”
玲珑月见她说的放肆,手里一掐,一努嘴巴作势要发脾气。
宜兰雪大笑,几个丫头也笑,欢欢喜喜将她迎进屋子。
穿过院子,再过厅堂,后面真的有一座小楼,原来望月楼名副其实,玲珑月的闺房就在这里,一层住着丫头和两个婆子,二层才是绣房并两间书房宴客厅,玲珑月并随伺的大丫鬟宝珠住着。
宜兰雪上了二楼,一边打量一边道:“怪不得太后娘娘专门让你避在这里学针线,原来是这么好的一个去处,最可取的是朗扩明亮,不会坏了眼睛。”
玲珑月笑道:“这里最是安静,看书也是好的。”
宜兰雪点头问道:“秋天固然神清气爽,可这大冬天的不冷吗?”
玲珑月道:“不打紧,生了地火。”
宜兰雪这才感觉到,原来这屋子还挺暖和。
又把这一向所绣的针品拿出来看,大红织锦绣金丝凤凰被面枕套,各色妆花刻丝褙子,绣着四季花卉,各种缎面夹丝小袄中袄大袄绣着繁华富贵图案,收在大大小小木头箱子里面。
随手捡起炕头一件没有完成的织品,狮子滚绣球,那小狮子狗一双眼睛活灵活现,全身的毛纹理千千必现,看着让人想伸手一摸。
宜兰雪不免惊叹道:“原本以为你在这里享清静,原来还是下了苦功,看到这些,我可惭愧的要跳河。”
只有跟玲珑月说话,她才恢复一些本来面目,是的不是的,想到哪说道哪儿。
玲珑月掩嘴一笑,道:“你真以为是我的本事?”
宜兰雪茫然的点头,这还有枪手不成啊?
玲珑月一手遮住嘴角,小声道:“可别告诉别人,这些大部分都是出自教我针线的师傅,我不过略沾了几样!”
宜兰雪看了一眼旁边屋子,慧香正和旁人说话。便一笑道:“原来你也作弊,我还以为你不屑为之呢?”
玲珑月正色道:“我可是告诉了你一个秘密,等价交换,你也说一个我不知道的!”
宜兰雪笑道:“你怎么学会这个了?还交换秘密来了·····”
玲珑月笑道:“这还不是和你学的吗,快说,不然我可不放心你从这里出去!”
宜兰雪道:“不会吧,你就离开孝慈殿两个月怎么变得这么跋扈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两人换身了呢!”
玲珑月也不理会,只缠她快说。
无奈之中,宜兰雪说了一个自己进宫前坑了锦都头牌金翘楚一百两银子之事。
玲珑月听了只笑,可还是不依,只说这是什么秘密,不过是个笑话。
宜兰雪一想,自己还真没有秘密,不会要把自己穿越的身份给她道清白吧?一低头看见腰间挂着的那片叶子形状的玉佩,笑道:“好吧,告诉你一个真正的秘密,我的这个玉佩,是一个人送我的。”
玲珑月一听,忙抓在手里看来看去。笑道:“这可不算,一定是太后赏的。”
宜兰雪道:“你怎么知道?还真是猜错了。”
玲珑月见她不像是撒谎,疑惑道:“这不是太后所赏,会是哪里来的?”
又抓起那玉佩看了几遍,道:“这物件虽然很小,可是用的最难得的老坑种祖母绿,况且做工巧妙精细,看这刀工,应该是出自高祖皇帝时候的名匠慧卿之手。你倒说说看,不是太后赏的,还有谁人有这么好的东西?”
宜兰雪不过是这么一说,不想被她看出这些东西,不由得后背一冷,也不知道有没有别人看出来?细想一遍,好在自己没有惯常将这个物件戴在身边,一共不过两次,何况就是这么小的一个挂件,从没有人拿起看一眼的。应该没有人注意才对。
宜兰雪见她还问,知道不能多说,只笑道:“我把这个好东西给你看了,可抵消了?”
玲珑月道:“不行,告诉我是谁送的才算两清!”
宜兰雪眼睛一翻,笑道:“那可不行,你告诉我一个,我告诉你一个,抵消了,除非你再说一个大秘密。”
玲珑月本来笑意满满,听见这话,神色一黯,叹气一声道:“自从上回和你出宫一趟,我才知道自己生活这么无趣,整天关在笼子里,会有什么秘密可言?今天看你到了,不过说着一乐。”
宜兰雪知道她刚刚过了几天自在日子,这会儿回去孝慈殿有得开始立规矩,心里肯定是不乐意。却不给说破,只笑道:“我的小姐可别在这里伤春悲秋了,想来是太后娘娘给你说了一门好亲事,正等小姐回话呢!”
玲珑月听了哪里肯依,只叫奉茶水进来的宝珠过来打,那宝珠只是站在旁边只笑。
两人闹了一会子,玲珑月狠狠道:“依照我们郭家规矩,待嫁的小姐,要关在绣楼里面三年,一心只做针线,现如今不过两月,我的事情还早着呢!只怕有人比我还早也是不一定!”
宜兰雪知道她害怕提这些事情,可是这却是赶跑阴霾的好办法,见她这么说,笑道:“小姐说的有道理,我是注定要当老姑娘,既然小姐愿意,咱们做个伴也好!”
玲珑月掩嘴一笑:“这可不一定,说不定皇上那天看上了你······”
这回轮到宜兰雪气的跳脚,恨不得上去撕嘴。
只有宝珠立在旁边,暗暗感叹:小姐怎么好像变了个人,这位宜兰姑姑怎么也跟着闹腾?想不到答案,只摇头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