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里的上位者一个个为南祸北患焦虑不安,却不知道那奉旨抵御南蛮子的七王爷朱若鱼,正悠哉乐哉著作丹青妙笔。
那是一只歇在高山岩石上的一只鹰,浓墨泼就,苍劲有力的笔锋正勾勒着眼睛和爪子。
丁大锤立在一侧,一只大手抓着墨锭,一只手按着砚台,可是双眼盯着正在显现的图画,已经浑然忘记研磨了。
岳子恒急冲冲闯了进来,看了一眼王爷,嘴角微翕似乎有话要说,但是看见王爷意兴正浓,便将脚步顿了顿,也立在旁边看他作画。
一会儿,一只目光炯炯活灵活现的雄鹰便跃然纸上,朱若鱼将画笔一丢,捡了个毛巾擦手。
岳子恒看视一番,笑道:“王爷笔锋越发有力了,这苍鹰孤高桀骜,一看就是前面发现猎物,所以一股张力跃然纸上,马上要奋起一搏了。”
朱若鱼嘴角一翘,未支可否。
一侧研磨的丁大锤挠了挠后脑勺,讪笑道:“哥哥做这些细活路,我是大气不敢出一口的,不过······
两人见他有话,一时都看向他,岳子恒笑道:“有话就说不是,这会子倒学起溜溜捏捏小儿态了?”
丁大锤见他这般说话,双目一瞪,喝道:“咱家虽然不通笔墨,可是山上的野物见了不知许多,但凡苍鹰作势出去扑食,那两个爪子都是锋芒出鞘。可看哥哥这幅画,这野物虽然目光如炬,双翅有力,可是这爪子内收,一看就不是扑食之相貌,反倒像是在岩壁上歇脚来着。哥哥看我说的可对?”
说完也不理会岳子恒的,只把眼睛看向朱若鱼,等着他的回答。
岳子恒一声冷笑,抱住双肩,一脸不以为信。
朱若鱼将两人各看一眼,笑道:三人行必有我师焉,锤子的话有一番见得。我原本想画一只展翅雄鹰,可是一落笔,变成这幅暂作歇息的模样,不过也好,又是一番趣味!
两人皆点头,丁大锤哈哈笑道:“看我说的没错不是,也不知道谁是一无知小儿!”
岳子恒只好在旁边赔笑。
七王爷放下手帕,一撩袍子,往太师椅坐定,问岳子恒道:“有什么事情,快道来便是。”
岳子恒道:“前天那些解救的军士,已经听王爷的吩咐安置下去了,其中有几个人想见一见王爷,这会子正等在外面。”
朱若鱼道:“既然已经来了,叫他们进来就是。”
片刻,鱼贯进来五六个军士,一见王爷,扑通跪在地上,其中一人正是那个白啸天,只见他一脸虔诚道:“小的们多谢王爷救命之恩,此番又授予我等伍长之职,恩同再造,只能为王爷一死,方能报答!”
朱若鱼命丁大锤岳子恒将几人扶起。正色道:“本王授予你们军衔,是看着各人的能力而定的,只要立下军功,可以上至护国将军,封妻荫子!”
他眼睛一扫,见诸位都一脸坚毅,遇到他的目光,皆低下头,便又笑道:“大丈夫不畏一死,
虽然可敬,只是蛮子毁我家园实在可恨,此时正是建功立业的大好时机,这条命诸位还是留在战场上奋勇杀敌去吧!
几人见王爷虽然看着冷冰冰拒人千里,实则言语和蔼,皆放松许多,一个个抢语道:“王爷说的是!”“就听王爷的!”“建功立业,报答王爷!”
······
这几个人表了忠心,一个个退身出去。王爷却单单留下白啸天说话,那白啸天一脸茫然,不知道王爷为何留下自己,只听见他开口了:“此番将你留下来,是要带一个人出来见你。”
白啸天更加疑惑,问道:“不知是谁?”
王爷一笑,对岳子恒道:“人可带来了?”
岳子恒点头称是,出去将一个人领了进来。
那白啸天见了这人,脸色大变,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只是嘴角唏嘘,似乎马上就要泪落。
只见那领进来的人见了他,一时愣神,片刻跑过去,扑地一跪,抱住他的一条腿泣道:“父亲,可找到你了,父亲·····”
旁边几个人见他们如此,脸上露出欣慰之色。
待这父子二人叙了衷肠,白啸天又带了儿子过来拜谢,只晓得磕头落泪,不知道说些什么。
朱若鱼亲自上去将他二人扶起,又指了一个凳子,让他坐了。笑道:“若不是遇见你家小儿,本王那里知道还有你们一百来人被秘密关押?说起来,还是白哥儿帮了大忙!”
在父亲后面立着的白家哥儿还在抽抽搭搭,一边回话道:“父亲离开家两年有余,母亲吩咐我来寻找,上个月眼看着找到了,可是又失去音讯,小的没有办法,只好混在卖唱人群当中,伺机打听父亲音讯,不想遇见了王爷······”
白啸天顿足道:“苦了我儿······”
七王爷笑道:“不必悲戚,却要恭贺你家,这小子有勇有谋。知道那瓦肆酒楼是消息最为灵通,不怕艰难混迹于此,是为有勇。见到本王问话,能够分的轻重阐述清楚,是为有谋。今天寻到这么一个儿子,何必再放悲声?”
旁边岳子恒也点头,丁大锤也哈哈笑道:“怪不得哥哥每回到酒楼,都要点上唱曲的。我原想那些有什么趣儿?原来为的这个!”
白啸天见王爷说的在理,心里这才高兴。坐在那里,将自己所知道的,事无巨细道个一清二白:“庆州原本是最荒芜之地,一直和靠海的蛮子相安无事。直到两年前一个人开山采石,偶然发现一种石头,五彩斑斓,沉甸甸的。后来竟然从石头里面提炼出金子。因为这事情是守备大人安排小的们秘密进行的,知道的人不多。后来不知道怎么搞的蛮子也插手进来,和他们干了几仗,没有落到好处。后来也不知道怎么的,那些矿石都流通到蛮子手里,钱守备封锁了消息,我们被人监视,不能再自由出入,后来就不清楚了······”
七王爷点头,暗忖道:果然猜的没有错,钱不亏一人之力,怎么可能将采矿提炼贩运安排的滴水不漏,让朝廷两年都不知道风声!原来是得了那些蛮子之力。
朱若鱼又问道:“那些蛮子得了这么多好处,今年却屡次进犯,难道是分赃不均?”
白啸天道:“王爷猜的定然没有错,期间有过几次纠结,都是蛮子进城杀人放火,那个守备不会领兵,又生性怯懦,只求自己无恙,所以每回落败。”
旁边丁大锤听到这里,袖子一掳,往桌子一个响锤。
七王爷点头道:“看来,是到了该打个硬仗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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