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姬手里握着酒杯,思绪却穿过千山万水,飞越几千里以外,落到一个俊朗男子身上。
七王爷朱若鱼淋淋漓打了一个喷嚏!
旁边岳子恒道:这回走得匆忙,一应衣物没有带。往前再行一个时辰,前面就有一个集镇,不如咱们到哪里歇歇脚,也置备些换洗御寒的衣物!
骑一匹灰白大马的汉子道:有什么打紧的,翻过了黑风崖,这天不是一天比一天暖和了不是?倒有什么好换洗的?
朱若鱼道:锤子说的没错,再往南边去,就不会遇见寒风大雪的天气了,我们还是到前面用了午饭,加紧赶路的好!
那丁大锤朗声道:好,肚子正闹饥荒,哥哥这一提醒,喉咙里伸出爪子,实在扛不住了!
旁边两人一笑,提马又奔了几步,见路边一户人间,门前一畦白菜地,柚子树下面支张小桌子,一个瘸腿的老人家在那里喝茶。
那丁大锤三步抢上前去,对那个老人家喝道:老头,屋里可有婆娘烧饭?快于我们整一桌席面上来!
那老人家听他这一招呼,有见他这一付大刺刺的样子,看了他手里的杀猪刀,呼的一转身,抓起椅子旁边的拐杖,癫三不着四的就往屋里跑。无耐一条腿瘸了,忙活半天也没有跑出几步路来。
那丁大锤见了,不知人家为何要跑,正要上前拦住去问。朱若鱼一个眼神,岳子恒忙将他拽住,自己上前,对那个老人家躬身作了一个揖,道:老人家莫慌,我这位哥哥生的有些凶相,心地却是极好的,不懂礼数,老人家休怪!
那老头见他如此说话,心里方安定一些,道:几位壮士从哪里来?到什么地方去?到我这里,有什么事?
岳子恒捡了旁边一个凳儿,扶老人家坐下,道:我们要到庆州做点小生意,打这里路过,想在您府上打一驻站,若老人家方便,这里一锭银子,若可以安排些酒饭,感激不尽!
那老头抓一下胡须,将这三人打量一番,笑道:那位壮士好生猛,吓老夫一跳,你们既然是去庆州,定然是去挖金子不疑。
说话间将他们来看,朱若鱼见他如此说话,抱拳道:老人家高见!
那老头点头一笑:出门在外,谁没有个难处?老夫这就去安排就是!
说完撑着拐杖往里屋找他婆娘媳妇子筛茶做饭去了。这会子走的倒快!
三个人围着桌子坐下,朱若鱼略一沉吟道:这老人也知道挖金子之说,难道······
那丁大锤听了,跳将起来道:昨天跟哥哥说了一夜,你却还不相信!这两月以来,我嫌马头山上枯冷无聊,将那山寨交由师爷打理,整日在江湖上闲混,虽说是传闻,可不去一看哪里知道不是?所以才在途中遇见哥哥,可不是天意不是?
又说了许多谁和谁挖到了,谁和谁看到了,之类的话。
正聊着,那老头出来了,后面跟了一个穿粗布衣服,白布包头的婆子,提了一把茶壶,给他们几个各筛了茶。
那老头道:几位壮士仪表非凡,老夫没有猜错的话,这次去庆州,应该是收售金子不是?
朱若鱼轻笑:指着旁边两人道:我们兄弟几个,听见坊间传闻,说是邹国庆州那边发现金矿,便打算过去瞧个稀奇,也不知道又还是没有,先去了再说!
那老头抓着胡须,摇头道:恕老夫直言,你们这一趟还是不去为好!
那丁大锤一拍桌子道:这是为甚?
那老头又吓唬一跳,端起茶杯道:不说也罢,喝茶!
丁大锤双眼一定,正想发火,岳子恒一把将他拽坐下。
朱若鱼正色道:老人家一看就是有见识之人,我们几个也正犯难,还请您指点一二!
那老头道:实不相瞒,老夫的两个儿子,此时正在庆州,所不同的是,他们皆是卖苦力之人,庆州出了金矿,那边又人烟稀少,所缺的就是这些人等。
老头见几人都在听他说着,便饮了一口茶,继续说道:我那两个儿子,昨天托人给我传了一个口信,现如今那个矿已经被封存,那些挖矿下力之人,都被遣散回家,我的儿子,也就要回来了!你们这时候赶过去,哪里有什么生意可做的?
朱若鱼点头道:老人家说的极有道理,只是不知道那金矿为何被封,又是被何人所封?
老头将他看了一眼,道:怪不得你们几个现在急匆匆赶过去,原来不知道其中的缘故。那金矿是被南蛮子们发现的,说是什么巫师,用了奇门怪术,炼成黄澄澄乌金,可金矿所在却是邹国领地,所以这两年南蛮子一次次往这边闹事。
朱若鱼面上阴晴不定,一言不发。
那岳子恒叫了一声:原来为的这个,可是怎么······
那老儿道:不知朝廷怎么想的,说是不让人开采这矿,那邹国守备钱不亏派了军士把守,无人可以靠近!你们此去贩金,可有些门路?
朱若鱼见他将自己看做贩金之人,面色微喜道:只听人说起此事,还要去寻门路的。
那老儿将一双枯手摇了摇,道:几位还是早些回去,这趟生意只怕难做。我听我们家小子说,那守备明里不让别人开采,暗地却有人在后山挖,这可不是有人走了路子?确朝廷下旨规定私自开采,私自贩卖,是要抓住砍头的!壮士们若是有路子,试一试倒无妨,若没有,还是早些回去。放着青春正好,为了这些金子送了性命,可是不划算!
朱若鱼和岳子恒听了此话,对望一眼,一时无语。
老儿一位他们听进心里,正要开导几句,不料他屋里人传饭。
那丁大锤刚从茅房出来,看见桌子上的酒菜,两眼放光,抓起一只鸡腿就啃!
众人这才露出一些笑意,礼让一番,朱若鱼坐了上首,老头儿坐了下面陪席,左面是岳子恒,丁大锤且半蹬在右面椅子上。
一时吃饭毕,老儿屋里人又递过来一个包袱,原来是二十来个玉米面炕饼子。
见如此,朱若鱼免不了说了几句感激之词。又道:既然已经快到邹国地界,不能做生意,看看地方也是要的!
老儿见他们如此,也不再多劝,只殷勤送他们上马,吩咐回头之时再来。
三个人在马上道了多谢,便继续往前赶路。
岳子恒这时方忍不住开口:朝廷何曾知道邹国有金矿,又何曾出什么御旨?
朱若鱼懒得回答,只一夹双腿,胯下马儿放开蹄子向前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