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云飞认得那件斗篷,整个武林中穿那件斗篷的只有一个人,那是当代祝融峰峰主才能穿的衣服,所以这人也只可能是赤秋霜。
张云飞很惊讶赤秋霜怎么也这么晚才来吃饭。似乎是张云飞的目光盯着赤秋霜太久了,正在慢慢吃着一个糯米糕的赤秋霜回头看了一眼,见到是张云飞,眼中流露出了一刹那的惊讶,随即便又归于平淡,继续吃起糯米糕。
张云飞到前面的点餐口,点了两个炒菜,不多时便有侍从将菜品端到张云飞面前,张云飞便坐在赤秋霜的斜对面。
“怎么这么晚才来吃饭?”这是张云飞说的第一句话,他认为作为一名男士,总得先说话打开一下尴尬的局面,毕竟两人下一场便要交手了。
“心情不好。”赤秋霜随意的回答。
“……”张云飞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对于一个并不算了解的女人,他既不知道她为什么心情不好,也不知道说些什么话能让她心情好,而且他又不跟她有什么发展,说太多了显得自己在追求她。
一瞬间张云飞想了很多,可是没有想到该怎么回话,于是只好默默吃饭。
赤秋霜吃的也不慢,似乎她的坏心情影响到了她的食欲,也或许是真的在想什么心事。等张云飞吃完,发现赤秋霜也是刚刚吃完手里的糯米糕。
张云飞鬼使神差的说了句:“要不,一起走走?”
赤秋霜歪头想了想,似乎也对这个提议有点意思,亦或是对张云飞这个人有点意思,于是点点头,轻轻“嗯!”了一声。
两人顺着走廊出了英雄殿内部,来到外部的平台。一阵夹杂着树香的风吹过,让张云飞不自觉的深吸了一口。
“真好闻。”张云飞不自觉的说道。
转头看向赤秋霜,她似乎有些惊讶于张云飞怎么会说这么没头没尾的话。
张云飞又重复了一遍,“真好闻,我是说这森林里风的味道,让我想起了在华山上练武的时候,有时候天色晚了,也能闻到这种夹杂着露水气息的树木味道。”
赤秋霜点点头,道:“华山不是很多人吗?我听说你们都是在武场练武的,还能闻到自然之息?”
张云飞道:“我以前在外门的时候,每天早晨都会早起一会,到山上看日出。后来入了内门,练功时间都是自己掌握,所以经常上山。”
赤秋霜点点头,又问道:“外门是什么样子的?跟内门有什么区别啊?”
张云飞反问道:“怎么?难道你们衡山没有外门和内门之分吗?”
赤秋霜道:“衡山派不像你们华山,山头比较集中。衡山山脉连绵数百公里,大小山头无数,其中隐士修者无数,而统领衡山众峰的便是我们祝融、天柱、回雁、石廪、紫盖、岳麓六峰,每两年会在其中一个山峰举办无遮大会,大家一起探讨武学精要,或是分享心得体会,亦有人当堂授艺。可以说衡山派虽说是一派,可实际上只是个松散的聚会组织。”
张云飞点点头表示明白了,随后又给赤秋霜解释了一下华山内门与外门的区别。两人虽是信步由缰,却也是顺着台阶往上走着。张云飞正给赤秋霜讲道当年在外门与众师兄弟吃火锅、烤串的趣事,却被一名身穿银甲的英雄殿弟子拦住,那弟子客气的道:“这位少侠,再往上乃是禁地,是只有举行大典或是有极特殊的时候才会让上,所以两位请回吧。”
张云飞一听不让上,便纳闷道:“这黑天半夜的,上面也不举行典礼,让我们上去看看也无妨吧。”
赤秋霜这时说道:“这里是祭祀盛典才能开放的地方,对英雄殿的人来说这里便是圣地,你好意思当着人家的面闯人家圣地吗?我看还是回去吧。”
张云飞听她这么说,倒也不好再为难那名英雄殿弟子,随即转到了旁边一处露台上。
两人并肩站在露台上,安静的望着前方的风景。左右两边分别是残剑楼和飞雪阁,楼里偶尔能听到大声的喧闹与叫嚷,似乎正在讨论那位少侠能最终夺冠的事。下方广场上有几盆码放整齐的篝火,在漆黑的夜色下显得那么羸弱,远处的森林一片漆黑,森林里静悄悄的仿佛一个吞人的巨口。
张云飞盯着幽暗的前方沉默了好一阵,赤秋霜也似乎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中,两人就这么站了好久。
张云飞突然问道:“你为什么来参加少年英雄大会?”
赤秋霜想了想,道:“当然是为了我自己呀。”
张云飞笑道:“那可真是个让人意外的回答。”
赤秋霜笑了笑没有接话,反问道:“你又是为什么呢?听说你的名气已经很大了,而且又有从宗师高手手中逃跑的战绩。可以说不需要争,也有人会把你与这英雄会的冠军相提并论。保持点神秘感难道不好吗?”
张云飞摇了摇头,略有些哀伤的说道:“是为了我的发小。从我8岁起,他便与我一起习武,一起生活。也是因为我查案,才招惹了对方找来宗师,在他的舍命保护下我才能够苟活。他即是我兄弟,又对我有恩,我又怎么能不报答他呢。”
赤秋霜疑道:“那你参加英雄会与他有什么关系?难道是他临终遗言?”
张云飞赶忙打断道:“他没死,只是重伤在床。”
赤秋霜又问道:“那是他嘱咐你,让你参加的?”
张云飞道:“也不是。”
赤秋霜道:“那他跟你参加英雄会有什么关系呢?”
张云飞道:“我听朋友说,这次英雄会的获胜者可以得到一枚升仙丹,此丹有活死人医白骨的能力,我若能得到它,便可凭此丹治好我兄弟的病。”
赤秋霜点点头,道:“原来是这样,你叫我来便是想告诉我这事,让我在比赛中输给你吗?可惜那是不可能的。”
张云飞笑道:“哪能啊,我知道进入决赛开始,每一个人肯定都是有着目的的,所以你刚开始说为了自己,我便不信。”
赤秋霜接道:“我师父今年已经91岁了,若再不飞升,便会有损根基,到时候升仙无望。可是她老人家担心走后,怕我被人欺负,所以迟迟不肯升仙。我这次来英雄会便是要拿到冠军,证明给师傅看我已经变强了。”
张云飞点点头,道:“那你可要努力了,我可是很厉害的。”
赤秋霜笑道:“咯咯咯咯,我的剑也是很快的,你也要当心啊。”
张云飞道:“时候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
赤秋霜点点头,两人便一起回了残剑楼。
翌日清晨,张云飞正在自己屋中床上打坐调息,便听门外传来“哐、哐、哐、哐”的砸门声,这突然传来的大声音差点让张云飞行岔了气。心里想着肯定又是杨峰那个不靠谱的烂人,一边收功站起,打开屋门。
果不其然,屋外冲进一道黑影正是杨峰,杨峰冲进屋里就四处打量,随后一脸猥琐的勾着张云飞的肩膀说道:“云飞啊,这么不地道啊,真么快就把对方拿下了?”
张云飞无语道:“你在说什么啊?”
杨峰一脸惊讶道:“你还跟我装糊涂?这事昨晚可好些人都看见了,你跟赤秋霜在夜色下约会,两人手挽着手看月亮。”
张云飞无语道:“这都谁瞎说八道,我们只是碰巧遇到了,随便聊了两句,而且也没有手挽手啊。”
杨峰道:“哎呀,哎呀,你看吧,果然承认了,果然是和她在一起一晚上了吧。有一就有二,所谓一回生二回熟,这一来二去的就有进展了。回头你俩……”
张云飞见杨峰有为自己描绘如何迎娶白富美,走向人生巅峰的人生规划的苗头,便知道杨峰的妄想症又要开始了,只得默默的将他推出了房间,然后“嘭!”的一下把房门关上了。
杨峰正在跟张云飞说话,说着说着便已经到门外了,然后再回过神来,已经面对一扇冰冷冷的木门了。
“哎!哎!别关门呀,我有正事告诉你。”杨峰隔着门扯着嗓子喊道。
张云飞想了想,这杨峰平时说正事的时候倒还靠谱,还是放进来听听吧。于是又把门打开。
杨峰这次换了个严肃的表情,一点都看不出刚才的八卦样子。杨峰道:“你昨天突然回屋修炼,没看下午的比赛,所以我都帮你看了,顺便总结出了这七人的特点,这次过来便是想告诉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