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天早晨,张云飞从树枝上坐起来,美美的伸了个懒腰。天还是那么蓝,水还是那么清。林中偶有鸟鸣,整片森林都显得那么宁静祥和.
张云飞往湖边眺望,发现湖边空空荡荡,竟是无人争夺旗子,再看旗子...等等,旗子哪去了?张云飞心中一惊,揉了揉眼睛,再仔细观瞧,昨天立旗子的地方空空如也。这可让张云飞傻眼了,心中琢磨,只怕这是有人趁乱抢走了旗帜,然后藏了起来,等第七天午时三刻一过,便算赢得了胜利。张云飞吸了一口气冷气,心道这茫茫森林让我如何找旗哪。
不过当务之急不是找旗子,而是得琢磨着找件衣服穿。昨天的血衣已经被他扔到不知道哪里去了,如今身上就穿着一身亵衣,这要被人看见了也怪不好意思的。
张云飞跳下树来,寻着路往第一天驻扎的鸟窝行去,哪里有他的包裹行囊和一些生活用品。靠近鸟窝时,张云飞又特意小心的隐藏了身形,怕若是撞到了马俊或是冯玉琼中的一个就不好了。当然不是怕被他们打败,主要是穿着一身内衣跟人打招呼太影响形象。
索性一切顺利,张云飞很顺利的回到树上的鸟窝,换了件蓝色的衣服穿。
接下来便是寻找旗子的任务。张云飞先环视了下周围的地形,希望能通过人走来走去的痕迹察觉出旗子是从那边消失的。仔细分辨一番,却只是找到了两条最明显的线路,一条是他与洒扈烈打斗从东南打到北方,然后他逃遁到西南这一路的痕迹;还一路便是弃权的大部队由东北方撤离比赛场地的这个路线。
西南这条路可能性不大,因为张云飞一直在这附近跟人战斗或是晚上从这边休息,周围的动静他都能感知到,但他并未察觉附近有其他人隐藏,那么按排除法推理,这人应该是沿着大部队的东北方行进,从而掩饰自己的行踪。
张云飞敲定想法,便往东北方向摸索,从树上可以清晰的看到草丛被踩踏和分开的痕迹,这条路最开始是笔直的往东北方前进的,走了大概十多里,已经完全进入了密林,张云飞便只能通过地上的石子、青苔、杂草和落雁判断众人行进的方向。而又走了一阵,一个极不起眼的东西吸引了张云飞,那是一块被踢散的小石头,路上有很多这样的小石头,因为比地面高出一点点,有时候人走路时会蹭上一点,然后那石头因为风化而酥脆易碎,被蹭到后便会被踢开。其他的小石头被踢开后,碎渣是向东北方向散射的,而这个小石头被踢碎后,是向西北方向散射的。
张云飞仔细辨识这石头附近的地面,果然发现有一排极不显然的,通往森林另一个方向的脚印。张云飞如获至宝,小心的跟着这个脚印,以防被破坏。又走了约一个时辰,张云飞突然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张云飞心中一惊,顺着血腥味便摸了过去,在一处树干下,发现了一个背靠大树躺着的人,那人面色死灰,早已失去了气息。张云飞小心接近,翻看了一下他的伤口,此人身上有三个大伤口,一处左肩,一处左腹,一处心口。而从这人的手型来开,他死前右手是握着一个圆柱形东西的,而周围又没有剑这样的东西,那么只能说明,此人便是抢走旗子的人。
可是这人张云飞并未见过,并不在昨天争抢旗子的那些人当中。也就是说,这人只是想浑水摸鱼获得比赛名次,好出人头地。可惜名次没拿到,却将命搭在了这里。
张云飞正要再做研究,找到杀他之人去了哪里,却听身后有一阵轻微的沙沙声响。张云飞站直了身形,一手握剑,一手持鞘,却是严阵以待。
不多时,从树林中走来一人,却是抗重剑的东方拓。东方拓见到张云飞也不吃惊,笑道:“没想到还有人比我先到了,不知这位兄弟看出点什么了吗?”
张云飞摇摇头,道:“我也刚到此地,只是分析出这倒地之人便是偷了旗子的人,至于其他却是不得而知。”
东方拓笑着指了指那人尸体道:“不知可否让我过去看看?”
张云飞点点头,让出两个身位的距离,然后一指那尸体道:“请便。”
东方拓也不客气,大步走到那尸体旁边仔细观看,又看了看张云飞手中的宝剑,又与尸体上的剑伤比对了一下,发现确实不是张云飞手中长剑造成的伤口,也是皱了皱眉。
然后东方拓对张云飞说道:“如今这林中所剩之人不多,若是一个人搜索毕竟太难,不如我们暂时合作如何?等找到旗子再各使本领。”
张云飞想了想道:“也好。”
两人相距十米远,既互相提防又互相利用,在这尸体周围找了一圈,都未见到痕迹。这时东方拓捡起一根树枝,仔细端详一番后,对张云飞道:“这人怕是从树上走的,说明他杀此人时并未费多少事。而且从这尸体的状况来看,死了只怕也有一个晚上了。”
张云飞点点头,算是认可了东方拓的观点,两人通过细枝,又判断出一个方位,便共同往那边赶去。走了不到一公里,便见此地插满了羽箭,而一人倒在两棵树之间,全身插满箭羽也已经死透,东方拓又看了看这人尸体,对张云飞道:“之前是此人拿走了旗子,看来这人也被人盯上,然后射死了。”
张云飞点点头,又开始观察周围的环境。这次却是通过树皮的一道刮痕,分析出那人是用钩子从死者身边钩走的旗子,而在钩走的过程中,旗杆蹭到了树皮上才留下这道浅浅的痕迹。
两人又走一阵,却见一个手持弓箭的人挂在树枝上,倒吊着死去了。地上还散落着许多从箭筒里掉出来的箭。两人再看时,却发现有一处血迹往湖边方向跑去。当两人来到西面湖边的草丛时,却见到一名左肩打着绷带的俊美青年,正坐在草地上望天,青年旁边是一根白色的杆子,杆子上挂着的是一面银色旗子。
似是察觉到有人来了,那青年将眼珠往下动了动,似是想看看来人是谁。而张云飞已经看清了这躺在地上的青年的模样,正是最开始遇到的马俊。
马俊似乎也看清了来人,见是张云飞与东方拓,他便坐起了身子,笑着说道:“两位原来辛苦,不若在此休息一下。”
东方拓见马俊如此洒脱,却也不急着抢旗,笑着道:“如此良辰美景,却是不该浪费。”
张云飞也找了个地方坐下,道:“追了一上午,却没想到是被马兄得了,若是知道马兄得了此旗,我便不急着找了,反倒误了这大好春光。”
马俊奇道:“你认得我?不知兄台高姓大名?”
张云飞道:“户仓马家的名声如此响亮,我又怎么会没听过呢。鄙人张云飞,见过马俊兄弟,东方拓兄弟。”说罢朝两人拱拱手。
马俊惊道:“莫不是二敲惊天鼓,扳倒萧王、仁王,争取到数百万灾民粮食,能与宗师战平的华山惊天剑侠张云飞?”
东方拓也说道:“没想到与我一路的,竟是惊天剑侠张兄当面,我真是过庙门不认真菩萨,把张兄冷落了。”
张云飞赶忙拱手道:“两位可别这样说,倒是折煞我也。我也没做什么事,只是恰巧碰到了而已。”
马俊笑道:“张兄何必如此过谦,张兄武艺、胆识都是上上之选,这英雄会也当是为像张兄这样的真英雄举办的,我等能在初赛便遇到张兄这样的人物也算形式,我提议,不若咱们今日就好好聊一聊,互相印证一下武功,待明日再大战一场,来定夺这旗帜的最终归属如何?”
东方拓笑道:“我也正有此意,难得见到张兄这样的真侠士,若是不能与张兄结交一番,便是过了这预赛,也没什么可值得夸耀的。”
张云飞道:“我平日里总在华山上修炼,也少踏足武林,这武林中事可不及两位丰富,不过两位都如此雅兴,我也不好坏了气氛,我看这场预赛便也就剩我们三人还有资格真正角力3,大家今日畅谈一番,明日一分高下。”
马俊笑道:“好,痛快,今日能与两位相交,真乃吾之幸事。”
其实三人心里都有小九九,在第五日三人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若是现在拼斗,谁也不敢保障能拿下另外两人,而张云飞别看跟好人一样,实际上也只是个花架子。所以三人以聊天的方式互相试探,互相消磨对方斗志的同时,又在暗中积蓄力量。
重重原因,使三人真的席地而坐,畅谈起江湖中事,直至入夜方才各自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