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五跑的方向正是张云飞所在的树上这边,待进了林子,小五左闪右躲,而段穹生紧追不舍,在后面不停挥舞拳刃,似是威胁一般。
小五在前面跑,嘴里还不停喊着:“救命啊,聚义堂的兄弟救我啊!”
后面的段穹生一边追一边喊:“有种的别跑啊!”
等小五完全入了林子,便停下了脚步,面对着跑来的段穹生,段穹生见他不跑了,也不急着追,笑呵呵的道:“怎么不跑了,刚才不是跑的挺欢吗?”
小五脸上已没了开始的慌张,撇撇嘴道:“这里比较安静,我觉得葬在这里不错。”
段穹生笑的更开心了,道:“哦?你倒是开的开,可惜就算你这么说我也不会放过你的。”
小五点点头道:“我知道你不会放过我,所以我便不跑了呗,再进林子里,只怕反而被打扰。”
段穹生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道:“没错,没错,现在林子里面都是人,咱们还是在这解决吧。”
小五拔出手里的剑,对段穹生道:“来吧!”
段穹生哈哈笑道:“算你小子还挺有胆量。”说罢,向前冲便要取小五性命。小五手腕一抖,剑光一转若白蛇银舞一般,绕着段穹生的脖子一转,段穹生的脑袋“噗”的一声便被自己的血顶出一丈来高,当场分尸而死。
小五缓缓的转过身,看着段穹生的尸体道:“这地方,可是为了葬你挑的,不知道你喜不喜欢呢。”
段穹生已经没了气息,只是两眼还睁得老大,似乎不相信这一瞬间发生的事情。
小五又自言自语道:“一个不过小小大成境,也敢杀巅峰境,这毒倒是有些看头,可惜正面对决,你也只有一死而已。金雳那个废物,冒这么大风险暴露出来,却只引了小猫两三只,到最后还得靠我自己。”
小五将剑攥在手里,始终没有收回,张云飞已经不敢盯着他看了,高手之间必有感应,虽然后天期这种感觉还不是那么明显,但若经历过无数次生死大战的人也会有这种感觉,所以张云飞现在看人都是用余光扫视,以让对方无法判断。而小五显然是发现了什么,所以才没有收剑。
小五对着张云飞这边的方向道:“这位朋友看了半天,也该出来了吧。”
张云飞心中暗想,哎哟,这人厉害呀,我离他少说得有四五百米,他也能感受到我最开始的目光吗?心里虽然这么觉得,但是不到最后一刻觉不出来,甚至现在连呼吸,张云飞都是刻意调整,将自身融入到大树之内,不让下面的人发现。
过了一盏茶的时间,树林里只听到呼呼的风声和哗啦啦树叶摆动的声音,却未见有人出来。小五皱了下眉,似是没想到对方这么无赖,找了根木质一挑段穹生的脑袋便往前方扔去。
一道人影自后面“嗖”的一下飞出,躲开了那飞来的人头,道:“哎呀呀,竟然真发现我了。”
小五听这人说话好似不正经一般,一见身手又是上乘的轻功,心中知是劲敌,拱手客气道:“不知兄弟是那位高人?”
那人从树后面出来后,倒是也让张云飞看见了个背影,穿着一身淡黄色的衣服,倒也十分合体。
那人骚包的吟了首小诗道:“玉节珠幢出翰林。诗书谋帅眷方深。威声虎啸复龙吟。我是先生门下士,相逢有酒且教斟。高山流水遇知音。”
小五“哦”了一声道:“原来是梅林四友,不知阁下是‘青梅煮酒,焚琴煮鹤’哪一位?”
那人笑道:“江湖中人抬爱,给了我四人如此雅号,不才乃是‘焚琴’冯玉琼。刚才我路过此地,见两位发生冲突,所以暂且回避了一下,望兄弟莫要误会。我见兄台身手不凡,不知是那位江湖名人?”
小五道:“江湖名人可算不上,我几位哥哥倒是江湖有名,我只是沾了些荣光。鄙人马俊,家中四位哥哥,所以平日里大家叫我小五。”
冯玉琼道:“原来是户仓五马,失敬失敬。”
马俊道:“相逢即是有缘,这片赛场终究只会有一人胜出,不若我们就在此做过一场,如何?”
冯玉琼道:“你我若是这么早拼个你死我活,怕是会被人捡了便宜,不如等三天后再来此处,如何?”
马俊道:“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两人说好后,便小心的各自消失在了树林之中。张云飞看着这一幕,眉头却是紧皱。感觉这次预赛甚难平安度过。成名高手都是小心试探,等着临结束时再战,而武功不高的人,却又是在这五天里抓紧时间无所不用其极的对付这些功夫高的。
刚才那两人张云飞也是知道的,梅林四友乃是花间会的新晋高手,而户仓五马的父亲马宗仁乃是户仓聚义堂的头把交椅。二人显然对这预赛都有一定的了解,所以没有引发冲突,从两人寥寥两次的交手,张云飞也判断出两人均是后天巅峰,甚至是与自己一般的绝顶高手。张云飞心里盘算,若想脱颖而出,看来只有保存实力,在最后血拼一场了。
张云飞正沉思着,突然觉得树干微微一震,紧跟着远处两公里之外轰的一声巨响。张云飞赶紧爬上树顶,往远处观瞧,便见北方森林中起一阵黑烟。张云飞初步判断,这是有人用了火药,没想到一个预赛果然是无所不用其极。
这声轰鸣似是一个信号,西边树林里更是有火光颜色,这让张云飞大惊失色,这要是火烧起来必然殃及整片森林。张云飞不知道是谁想的如此阴损的招式,但还是决定去看看,希望能将火势扑灭。张云飞正要跳下树去,却又见从西面跑出几个人影,互相对视一眼便停在了湖边的草地上,然后斗在一处。张云飞想来这些人定然是藏在西面树林之中,见起了大火跑出来逃命的。但是张云飞已经不愿意多想他们的事了,跳下树后,便往西面摸去。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张云飞也是悄然从树林中行进的。
正行进间,却突然听到头顶上有轻微树枝动静,张云飞抬头一看,却见正有一人从树上飞身而下,手中拿着一把长枪正对着张云飞的脑袋。张云飞瞅准时机就身一让,随手抓住那飞下来人的脚踝,肩膀用力往旁边树干上一引,“duang”的一下,那人后脑勺正撞大树上,一瞬间便磕晕了过去。张云飞撇撇嘴,正要往前走,却又有两只箭从树林中飞来,张云飞一个转身让到树后,那两只箭射在了树干之上,张云飞探头一看,又有两只箭飞来。张云飞瞅准时机,一摊手便抓住了两只箭,然后双手发力往箭的来路一扔,便听“啊、啊”两声,两个身穿绿色衣服的人应声从树上掉了下来。
张云飞再往前走,便没有人阻拦了。又行了一个数里,前方草丛中传来一阵“沙沙”声,张云飞站定身子手拿宝剑严阵以待,却见一个年轻的黄衣男子正扛着一名白衣的年轻女子跌跌撞撞的往这边跑,两人看见严阵以待的张云飞俱是一愣,然后眼中露出绝望之色。那男子将女子放在一颗树旁,然后取出宝剑注视着张云飞,然后对那女子道:“师姐快走,我来挡他一阵。”
张云飞见两人模样却是没有什么动作,因为从两人打扮,张云飞已经看出两人都是华山弟子,而这两人却是颇为狼狈,尤其那白衣女子大腿流血已经染红了衣服。张云飞皱了皱眉头道:“你们是怎么弄成这样的?”
那黄衣男子一听这话,便知对方与那些人不是一伙,但也怕他使诈,谨慎的回答道:“前面有人用迷药布了个阵,我们本来与五岳剑派的师兄弟一起共有二十来人,却都被迷倒,师姐用剑扎伤自己换取了一丝清醒,然后将我带出了那片区域,现在后面还有人在追我们,若是大侠肯相救我们渡过此劫,我华山齐殇遥来日必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张云飞奇怪道:“你也不必把话说那么绝,既然着了人家的道,直接放烟花认输不就好了?”
齐殇遥苦笑道:“哪有那么容易,我这两天与五岳剑派的其他朋友交流,他们的师兄告诉他们,前五天就算放了烟花也是没人会来救我们的,而第五天之后才会有英雄殿的人来接我们出去,所以前五天最是混乱,我们知道自己本事不高,所以就想与五岳剑派的朋友一起走会安全些,等到了第五日再一起出去,却不想今日便着了人家的道。一些小门小派或是散人为了成名不择手段,其中有些人已经是病态的杀戮了,而我们很不幸遇到了这样的人。”
齐殇遥正要再说些什么,却突然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音,齐殇遥一惊,想起还在逃命之中,忙看向那靠着树站着的师姐,那师姐冲他点点头,齐殇遥扭头再看张云飞道:“兄弟,若是不愿相救还请莫要拦我去路。”说罢,扛起那师姐又从张云飞身边选了条路逃难。
张云飞点点头,没有说话,心中盘算,只怕再往西走必会遇到哪些林中之人,只得暂缓往西的步法,先看看这些人再说。张云飞将两人逃跑的痕迹毁去,然后飞脚尖一点地面,却是就近上了一棵树,上了十米高,尚觉得不保险,又上到树冠处才停下,隐去身形,做完这一切,下面的人才刚好来到之前三人所在的位置。张云飞粗略一看,对方竟有不下五十人,心中暗道,幸亏没有冲动与他们发生冲突。这些人追到这边见没有人,又四下找不到痕迹,便只好作罢,往原路返回。
张云飞见他们走远,却也不敢再走林间小路,只得用轻功在树冠间穿梭,即让速度加快,又不易被人发现。
等他绕过小湖来到西面的时候,却见那边的森林并没有遭到多少破坏,虽然无人救火,火势却也没有蔓延,只是烧了大约一百平方公里的树便自行熄灭了。
火势虽然熄灭了,可是战斗却未停止。只见在被烧毁的那片空地上,有两人正在进行激烈的搏斗,一人手持苗刀,另一人手拿一对分水刺。那持苗刀之人一身暗红色玄装,招式狠辣不离另一人心口两指,手持分水刺之人一身湛蓝劲装,招式小巧多变,与那苗刀交手却是不落分毫。张云飞看的仔细,两人都是后天巅峰强者,而这纵火之人却是不好判断。
张云飞也没有什么下去质问的打算,想着也许是这场大火将两名种子选手给引到了一起,凑巧打了起来。张云飞又悄然的撤离了这里,准备回之前的住处,结果却发现来路上遇到那五50余人正与另一批100多人的队伍交战,只是那100多人中有20来人是全身无力靠在大树旁的,想来是被迷药阵偷袭迷倒了。可惜这20人只是先头部队,后面还有大部队,这次这50人算是踢了铁板,两批散人队伍斗在一起,场面分外热闹。
张云飞粗略一算,这边50人,那边100人,这不就相当于这场地一半的人已经汇聚在此了吗?没想到不过短短三天时间,这些人便已经组成了联盟。
张云飞不想在路过的时候被两边认为是对方的人而遭到无妄之灾,所以只得又跑到树冠上望风景。却见远处一个草丛在慢慢像小湖移动,然后取了些水后又往湖里倒了点东西。张云飞隐约觉得湖水在那一瞬间绿了一下。心中暗道:“看来这湖水已经被污染,不能喝了。”
下面的人打了半天,双方都是损失惨重,而众人也都是心怀鬼胎,在50人队伍损失了那名毒师之后,100人的队伍才带着一大堆受伤的人离开。
张云飞看看天色已经黄昏,知道今天是回不去了,便又找了个比较隐蔽的树干,将黑线布置在周围形成一个圆球,才安心的在树上打坐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