冼三苦显然不是被吓大的,听到声音之后非但没停手,反而更是抓紧几步往张云飞处冲去,张云飞也是连滚带爬的往后退,眼看援兵就要来了,坚持个一分钟也许就能活命,这会谁还能不激发出潜力呢?
总算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冼三苦的身体状况也不好,摇摇晃晃的也没有结果了张云飞。而那名喊话之人却以肉眼难辨的速度赶了过来,隔空就是一掌,将冼三苦击出老远。
然后便来到张云飞身边,查看他的伤势。张云飞见此人古铜色的肤质,一脸的皱纹如老树皮粗糙,三尺长的白须,一对眯缝小眼炯炯有神。
张云飞不认的此人,却也知道必是华山长辈,忙对来人道:“前辈,不要管我,我师弟伤的更重,您快看看他吧。”
来人点点头,往张翰处看去,见他伤势之重也是心里一惊,连点了张翰七处大穴,再渡了口真气过去,才算放手。再看冼三苦却是一脸愁苦的在运功调息,他知道来人武功高绝,便是他完好状态也未必能胜,何况如今重伤之身。
来人道:“不知这位朋友怎么称呼?”
冼三苦道:“何必假惺惺,要杀要剐,走过一场再说。”
来人道:“好,痛快,我急着带门人回去疗伤,也没时间和你废话,死吧!”说罢,身型一闪便往冼三苦眉心点去。但见这人身形如风,出手如电,以指代剑,用的乃是华山上乘的剑法功夫。
冼三苦如今身体受创已是力不从心,虽然看的见来式,身体却不听使唤,只第一剑的一个虚招,便晃过了冼三苦的防御,冼三苦心中大叫不好之时,却已是为时已晚。只听“噗”的一声,来人的剑指便以点在冼三苦印堂之上,冼三苦“啊”的一声惨叫,便倒在地上没了气息。却原来是剑指上的剑气穿过脑壳,直接破坏了冼三苦的大脑。
那老者解决了冼三苦,才走到张云飞身边问:“你们是那名弟子座下?他为什么追杀你们?”
张云飞道:“我乃赵海川座下弟子张云飞,那与我同行的乃是王震师伯门下张翰,那位内门弟子乃是被我们所放求救信号引来的帮手。”
老者道:“老夫东方琴,乃是你们的太师伯。你的同伴受伤太重,不易上山,我先带着这娃到前面镇子里疗伤,你与那名弟子自行回山,到时候找你师傅便可。”
说罢扛起张翰便往前飞奔,速度竟比骑马还要快上一分。
张云飞只觉得东方琴这个名字耳熟,却是忘了在哪听过,但知道是华山前辈,便也放心下来。缓了一缓又来看那来接应的内门弟子,若是没有那弟子一耽误,只怕张云飞与张翰的小命便已经交代了。
索性那名内门弟子只是被拍晕了,虽说现在口吐鲜血很吓人,不过脉搏倒是挺平缓,看来是没什么大事。不到一会功夫,又有三名华山弟子往这边赶来,见两人趴在地上,远处还有一名死去的老者尸体,都是满脸戒备。
张云飞看见他们,赶忙道:“我是真传弟子张云飞,刚才便是我发的求救信号。”
几人这才放心,架着张云飞与另一名内门弟子返回门派不提。
整整缓了一天,张云飞才从床上下来,感觉身体恢复了三成实力,走路是没什么问题了。然后便找到师傅赵海川道:“师傅,咱们华山可有一位叫东方琴的前辈?”
赵海川道:“那是你太师伯,怎么?你碰到他了?”
张云飞道:“我这次下山回来,被人追杀,最后是太师伯救了我。”
于是将从回家到运粮再到敲鼓扳倒仁王,再到弟弟被害真相大白,再到萧王一路追杀都跟赵海川讲了一遍。
赵海川听得是眉头紧锁,默不作声。直到张云飞将事情都讲完了,赵海川才长叹一口气道:“徒弟这次下山可真是历经磨难啊。你放心吧,有你太师伯出手,想必张翰应该没事,只是你弟弟这里,也请节哀吧。”
张云飞收起难过的心情道:“是,逝者已矣,但是我也要完成他的遗志,将真相公布于众。”
赵海川道:“你准备怎么公布呢?”
张云飞道:“我准备再去京城,再告御状,将事情真相告诉皇帝。”
赵海川道:“若是你自己去,只怕有去无回,这样吧,你先休息几日,顺便看看张翰,我与你掌门师叔商议一下对策。”
张云飞知道如今身体状况确实很差,便点头同意了师父的建议。又问了张翰现在在那修养之后,便去找张翰了。
那天的镇子便是花山镇,就在华山剑派脚下,难怪那么快便有华山弟子前来救援。东方琴也是将张翰放到了花山镇的一个院子里。这院子也是华山剑派的产业,有专门的人管理。
张云飞与人打了个招呼,便来到了张翰的房间。刚一开门,便有一股很浓的药味传了出来。床榻旁边还有一名大夫正在给张翰把脉,桌上放着一个大药箱,箱子旁边还摆着很多小瓶子。
张云飞走到张翰身边,问大夫道:“大夫,我兄弟怎么呀。”
那大夫明显是未觉察到身边有人,被突然传来的说话声吓了一哆嗦,然后才回头埋怨道:“你这人怎么走路没声啊。”
床上的张翰看见张云飞来了,也嘿嘿冲他笑了笑。
张云飞看着张翰那张死灰的脸和发白的嘴唇,却是没有能笑出来。只是又问了一遍:“大夫,我家兄弟怎么样。”
那大夫道:“性命无忧。”
张云飞听了一喜。
大夫又接了一句:“丹田破碎,不能习武了。”
张云飞的心情一下子跌倒谷底,犹自不相信的盯着大夫道:“大夫,您说什么?我兄弟怎么会这样?”
大夫道:“被人一剑捅破了丹田能活着就不错了,也就是他现在还年轻,再老20岁,当时命就没了。”
张翰也道:“少爷,我没事,大夫不也说了嘛,性命无忧。”
张云飞弯下腰,急道:“可是你不能习武了呀。”
张翰摇摇头道:“没事的,只要少爷你没事就好。”
张云飞紧盯着张翰脸,久久没有说话。
一会,似是想到了什么,张云飞对张翰道:“啊,对了。我这次来的急,没给你买水果呢,我先下去买些水果。”说完便红着眼睛出去了。
出了门,张云飞的眼泪便止不住的往外流,对于如亲人一般的张翰,张云飞有着浓厚的感情,回忆起小时候两人一起在山上挥汗如雨,一起对练,一起入门,一起经历了重重事情,张翰总像一个影子陪伴在他的身旁。
张云飞这一刻很想放声大哭,可是他怕被张翰听到担心。张云飞也后悔当时为什么不是自己拼着性命去帮张翰挡那一下,在那一刻他却是犹豫了,自私了,他把希望寄存给了张翰,张翰也没有让他失望的与冼三苦拼了一记,并且以自己重伤的代价换来了宗师的重伤。可是如果当时自己也拼着折寿的力气放出一剑,也许张翰便不会受这么重的伤。张云飞很自责,小时候父亲告诉自己要担当,可是真到了担当的时候,他却退缩了。张云飞暗暗发誓,一定要治好张翰的伤,哪怕找遍整个大陆也要为张翰治疗好。
现在已经是11月中旬,水果不是很多了,张云飞漫无目的的在花山镇的集市上走着,所有水果各买了一些之后,又回到了张翰的房中,进屋之前张云飞又调整了一下心态,缓和了一下悲伤的情绪,微笑着进了屋。
正巧,也有同门来看他,有张翰的师兄荀君仪,师兄弟杨峰、蒋双麒等人。众人见张云飞过来,也知道两人关系匪浅,倒也不意外。
张云飞对张翰道:“大力,好好歇着,回头想吃什么跟我说,我去给你弄来。”
张翰道:“少爷,不用那么麻烦,过两天我就好了,到时候自己可以买。”
大夫道:“你这伤得躺三月才能下床,现在可别乱动,到时候肠子移位,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你。”
张翰嘿嘿一笑道:“我那那么娇气,大夫净瞎说。”
张云飞道:“行了,你就在这躺着吧,回头等你身体稳定了,我再来接你。”又与张翰闲聊了几句,便与众人一起回山上了。
回了山上,张云飞邀请了从前到现在认识的所有内门和真传弟子到自己小屋,说有要事相商,众人不明来意,却也不好驳了他的面子。
张云飞对众人道:“众位应该都知道了前两日在华山脚下发生的事,我与张翰被萧王栽赃,一路逃难回到华山,不想再最后关头遇到了宗师高手,张翰为了救我身受重伤,大夫说他不能再习武了。我深感自责,若当时是我拼着性命,或许就不是今日的结局了。”
杨峰道:“师兄说的什么话,当时你也已经拼尽全力了,能与宗师高手正面一击,你对于后天境的你来说已经是传奇了,若是当时换做我们中任何一人在场,只怕已经含恨而终了。张师兄虽然身受重伤,但是能保住性命已是万幸,你又何必自责呢。”
张云飞摇摇头道:“众位都是我与张翰的好朋友,我一个人势单力薄,所以想求众位一件事。”
众人道:“你说吧,我们能帮你什么事?”
张云飞道:“我想找一种东西,可以修复人身体损伤的,或者是能将肉体重塑的。不管他是丹药,还是植物或是果子,只要这世间有的,我都一定要弄到它。不管是买,还是别的什么。可是我毕竟一个人,打听消息毕竟还是需要人多,所以希望大家多帮我打听打听。若是有这样的东西,告诉我就行。”
众人一听只是打探消息,都点头同意,而且也对张云飞与张翰这份感情暗暗佩服。
又过几日,张云飞每日下山看望张翰一阵之后便会回山修养,抓紧时间恢复身体。而他师父赵海川也将华山剑派的决定告诉了张云飞,准备等张云飞身体好后,由太师伯东方琴、外事堂首座王震与赵海川一起护送张云飞往定鼎城皇城将事情真相告诉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