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路上,张云飞不禁问莫忧道:“老师,我听他们叫您无忧上人,是怎么回事?您不是叫莫忧吗?”
莫忧笑道:“无忧上人乃是我的道号,莫忧是我本名。在修仙界中,除了最信任的人,一定不能将自己的本名告诉对方,因为有的法术可以通过诅咒你身上的东西或者名字伤害你。所以还是不要让人知道的好。”
回到小院,张云飞又开始了周而复始的学习生活。令张云飞感到欣慰的是,这次与莫忧一起访友果然没错,通过实践,药书上的大部分灵草的习性、种植都已被他记住。
莫忧道:“你既然也学了这么多种植技巧,那就该自己尝试种植。我这罐里有一些蜕念老祖送的种子,你挑一些好养活的,去后院开块地吧。”
张云飞接过小罐,向后院走去。后院不算很大,右面大片是莫忧种的仙草,左边还有些地方,现在还只是荒地。张云飞也不急,右手伸出两指向前一划,一道剑气便从张云飞两指射出,将地面梨出一道深深的痕迹。张云飞依葫芦画瓢,再射三道剑气,便在左侧不大的空场上梨出共四条浅沟。
将从莫忧哪里得到的种子分类,找出如兰芝草这种种植简单,基本放地里就能活的种子放进土里,再去山中取了泉水浇灌一下便可以了。
每天的日子便在练功、种草、练武、练符种度过。张云飞在山上已经不知过了多久,不过这些日子总会在经意间想起家中的父母,三弟与失联多年的妹妹,还有华山的师兄弟,以及回家路上下落不明的张翰。一日莫忧突然问道:“这些年你的修为似乎没有长进,可以跟我说说发生了什么吗?”
张云飞不好意思道:“也没什么,只是有些想家,想在凡间的朋友们。”
莫忧哈哈大笑道:“想家是人之常情,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明日你便下山去吧。”
张云飞不禁大惊道:“老师,我是做错什么事了吗?您为什么要赶我走?”
莫忧笑道:“你现在修为不能寸进乃是因为心神不宁所致,这个状态属于正常情况,说明你的修为已经到了问心境。问心境是要问修行者为何修道,若不能明白为何而做,那做着又有什么意义呢?你下山之后,回老家看看,看完后还可四处走走,等你找到了为何而修道的答案,便算是修成了。”
说完莫忧消失不见。
张云飞看着莫忧消失的空位置,心中默默道:“娘的,这高人都喜欢玩忽然消失啊”
第二天,张云飞打点行装,找到莫忧辞行。莫忧笑道:“看你现在下山的样子,不禁让我想起了当年的我,那时候我下山,老师便送了我三件宝贝。你是我的学生,我自然也不能亏待你,我也送你三件宝贝,望你好生利用。”
张云飞一喜道:“多谢老师赐宝。”
莫忧摆摆手,随后从房间中取出一个花篮,花篮里放着一把木剑和一件绿色衣服。莫忧道:“此‘须弥妙探花篮’内含一个储物空间,大概有十立方米大,可以用来盛放东西,但不能盛水,所谓竹篮打水一场空,便是这个道理。这把‘翘眼桃花剑’乃是用千年翘眼桃树的主枝所制,坚硬无比,胜过你来时所带的凡铁剑,若是与人比剑后上面出现了豁口,可以找个土地肥沃的地方把剑插进土里,它自己便可恢复,而且此剑有辟邪驱鬼的作用,可以在不施法的情况下伤鬼阴神。第三件乃是与老师同款的‘早春冽樱氅’,此宝衣有洗尘、遁木、修复、伸缩的功能。来来来,为师替你披上。”
张云飞看着前两个,还暗自高兴,心道老师果然不错,没想到第三件竟然是一件撞衫衣。这让张云飞心中像吃了苍蝇一样别扭,可是老师的好意又不好反驳,只好默默生受了。说道这件衣服其实还是很实用的,自带洗尘功能,可以一直保持清洁如新,自带修复功能又不怕刮破刮坏,伸缩功能可以让转着更舒适,遁木更是可以隐身在树中使人发现不了。唯一的缺点便是与莫忧那件长的一样。
稀里糊涂的张云飞被师父改造了一番,现在的张云飞身穿绿色印樱花图案的早春冽樱氅,身背翘眼桃花剑,手拿一个花篮,这造型怎么看怎么不协调。不过现在张云飞也管不了这么多了,赶紧跑下山,因为莫忧好像也觉得花篮陪衣服不太合适,准备再拿点什么扁担之类的装饰一下。看着莫忧拿出个马桶塞子,张云飞已经彻底放弃了这位大神对现代人打扮的品位,赶紧给自己脚下贴了个加速符跑了。
下山的路很容易找,只要一直朝着山下走便可,由于有了天眼,山中的迷阵对他并没有效果,再加上加速符的速度加成,张云飞在黄昏时便到了山下。略一张望,便看到远处有袅袅炊烟升起,那是农家晚上做饭的烟火。
张云飞随意找了一家正在做饭的农家,敲门问道:“有人在家吗?”
屋内传来一个粗犷男人的声音:“谁呀?”
张云飞道:“我从山上来,可否借宿一宿?”
屋内传来踢踏的脚步声,随后传来咣咣啷啷的开门声,一个四十左右的男人探出头来,见张云飞衣着不凡,长相神妙,不禁肃然起敬。赶忙将门打开道:“原来是仙长来了,仙长请里面坐。”
张云飞不禁奇道:“家主怎知我为修士?”
那汉子笑道:“这山上住着神仙,每隔几个月或几年便有仙长自山上下来历练红尘,我们村里人早已见怪不怪了。各位仙长下山必定拿着些神物,像我家遇到的仙长就有拿着大铜镜,水桶,斛,筛子,我爹以前还遇到过拿着夜壶,鼎,石像的,您这样手里挎着篮子的已经算好的了。”
张云飞心道:哎呀我个乖乖,真是不问不知道,世界真奇妙呀。好家伙,他们下山拿的东西也够怪的。
心中想完,张云飞不禁又问道:“那他们下山一般都会做什么?”
汉子道:“大多都是问些问题,问的最多的便是今年是哪年。”
张云飞一愣,心道我还真想问这问题,不过还是说道:“那不知家主今年是哪年?”
汉子回道:“今年是崇德三十二年。”
张云飞又是一愣,心中暗算:我离开时李昶韫刚刚登基,那是崇德元年,没想到一晃三十多年过去了,不知道家里情况怎么样了。
回过神来,见汉子还在笑吟吟的看着自己,便说道:“你既然老遇到修士,想来也是见过些世面了。我在你家住上一晚也不白住,你若有何困难可与我说,我能帮你解决的便尽量帮你解决。”
汉子想了想,摇了摇头。这时一个四十几岁的妇人端着两盘菜走进来,身后又有一个十来岁的少年端着一锅米饭。张云飞问道:“你不想让孩子出去见见世面吗?”
汉子摇摇头说:“孩子出去了我们舍不得,而且打打杀杀的也不适合我们这样的普通人。我们看不到那么远的未来,只希望孩子可以平平安安的过一辈子就好。”
张云飞想想道:“那我给你留下金银珠宝吧?”
汉子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道:“您留下这么多珠宝,让别的邻居眼红,让远方的强盗听说了,我家必然会有祸患,所以这些也不要。”
张云飞又道:“你家有没有生病的病人?我可以帮你们医治。”
汉子想了想道:“若是携恩让您治疗家人的恶疾,而又不能帮助村中其他人治疗恶疾,那么我们在村中的人缘便会很差,会被看做自私自利的人,可是我们又没有足够的理由请求仙长为村里人治病,所以就不用了。”
张云飞听完沉思少许,随后问道:“我吃你一顿晚饭,在你这住一宿,你有什么想要的吗?”
汉子嘿嘿一笑道:“一两银子足矣。”
张云飞不禁又奇道:“吃一顿饭,住一宿就要一两银子,未免价格有些高了吧,你不是不贪财吗?”
汉子道:“价格虽然高些,对您来说不过九牛一毛,而对我们来说却已算是一笔不小的收入,或可到村外可以兑换一扇猪肉,一些好酒,买来改善一下自家伙食,也可以与几个友邻共享;或家中有病重的人,可以用来买药、熬制,大部分的病一两银子便也好了。再大的回报,对于我们的付出来说就有些过分了。”
张云飞听后不禁点头,却也没有再强要求给予这家人什么。
第二天张云飞问了如何往花山镇去的方向,便出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