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欢快的琴音传来,乔媚儿已经开始了,那琴音如流水一般灵动,轻灵婉转,又如出谷黄莺一般声声悦耳,这样轻灵的音乐带动了所有人,给心灵打开了一扇窗,那些烦躁、那些抑郁都一扫而空,留下的只是喜悦的心情;而乔媚儿也没有了那种娇媚,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手指轻巧的在琴弦上跳动着;凤儿还没有动,一脸笑意的看着她。
这时柳夫人突然对秦夫人道:“秦夫人,难怪媚儿姑娘要比试琴艺,原来媚儿姑娘的琴艺如此之高啊!你看这些宾客们全都微笑着看着媚儿姑娘,似乎心里所有的重担都放下了,每个人的脸上都那么轻松。”
秦夫人疑惑的看着眼前的柳夫人,她似乎一点也不担心这场比赛,难道说她真的那么相信这个凤姑娘一定能赢?她看了看下方气定神闲的凤儿道:“柳夫人,难道凤姑娘打算这样坐到媚儿弹完这曲子?这我们可就赢了。”她可不相信这柳夫人和凤姑娘会这样不战而败。
“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凤姑娘应该有她自己的想法吧,如果她实在比不过媚儿姑娘的话,我也没有办法,对不对?”柳夫人含笑说着,仿佛输赢对她来说都没有关系,难道真是如此?
这时台上的凤儿看着媚儿已经沉醉在自己的琴音当中,而且也成功带动了众人的情绪,她终于抬起手来放到了琴弦上;阁楼上的文老爷看了看凤儿又看了看段奕辰,道:“段公子似乎很放心把流云轩交给这个女子,你真的那么相信她?”
段奕辰此刻也收回了一直放在她身上的目光,答着文老爷的话:“既然我答应把流云轩交给她,现在当然也相信她,至于她能不能赢这个媚儿姑娘,文老爷就看下去吧。”
文老爷看着台上那个闭眼凝思的银发女子,心里沉思着:她是段家的人,这样的她以后值得信任吗?
这时凤儿的手终于动了,只是低沉的一声,也许其他人没有什么感觉,但是乔媚儿却有了深深的感觉,那一声似乎一下子就穿透到了自己的心底深处,原本平和幽静的心突然有些乱了,就连手也一下子抖了一下,这样一下子就让众人的眉头皱了一下;一个人可以演戏,但是她弹出来的曲子绝对骗不了人,即使简简单单一曲,也能听出一个人的心境。
秦夫人原本有一些安心的笑容突然僵在了脸上,她不相信媚儿会犯这样的错误,可是事实却摆在自己的面前,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柳夫人依旧是微笑的看着这一切,恍若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但是段奕辰心里却在感叹:凤儿,你终于还是练成了摄心魔音,我是该喜还是该忧?他神色复杂的看着此时已经开始渐渐弹奏的女子。
沉沉的音乐缓缓从凤儿的手中流出,凤儿闭着眼,在她的脑海中有一副副凄美的图画;火红的夕阳照亮了这个大地,更染红了整片天空,盛开的蒲公英在微风的荡漾下,那小小的种子随风扬起,渐渐飘散,该感叹生命绚烂的消逝还是新生命的重生,重重的叹息从心底升起;转而又见到秋天的残败,残叶满地,花瓣做泥,无比萧索;终于还是落泪了吗?看着他满面微笑的离开,听着他生生世世的诺言,看着他满眼恨意的看着自己,穿着大红的喜服娶了别人;看着那一场大火吞噬了整个慕容山庄,看着满院的冰冷的尸体,看着那红得刺眼的叶子躺在娘的身边;这一切,是梦吗?可是为什么那么真实?
真实?对这是真实?突然回神的凤儿又恢复了那冷然的面孔,手也在这一刻停了下来,很满意的看着眼前的一切,所有人都低沉着情绪,仿佛触动了他们心底深处的忧伤,有的只是在暗自擦泪,有的在抖动肩膀。
凤儿看向乔媚儿,没有得意的微笑,只是站起来走到中央行了一礼;谁知乔媚儿愤怒的一掀琴架,站到凤儿的面前:“说,到底你对我做了什么?”愤怒掩盖了她那张娇媚的小脸,此时显的有些狰狞。
被怒视着的凤儿并没有生气,反而笑着问道:“这么多人看着,我能做什么?”那是很无辜的表情,仿佛什么都不知道。
听到乔媚儿的怒喝,秦夫人也奔了过来,问道:“媚儿,到底是怎么回事?”她也确实很奇怪,认真起来的媚儿可不是随便能够打扰到的,而且还是在她静心弹琴的时刻;然而就在刚才她弹出第一声的时候,媚儿却似乎被硬生生的打断了。
柳夫人却很惬意的走过来,轻声道:“难不成你们想输了不认?”这句话一出,顿时众多的人都议论了起来,却有更多的人心里在想:看来这流云轩和墨雅轩算是结下梁子了,就是不知道谁的后台硬些。
乔媚儿却喊道:“一定是你,一定是你做了什么?我不会留下来的,秦妈妈我们走。”说着便拉起秦夫人向台下走去。
“给我站住,输了就想走吗?”凤儿冷声说道,顿时周围一下子寒冷了下来,柳夫人发现凤儿似乎已经有了怒意了,连忙拉住凤儿的手说道:“我想他们只是一时接受不了输了而已。”她真怕这时候凤儿出现什么状况,那后果就不好收拾了。
凤儿暗下拍了拍柳夫人的手背,以示让她放心,她还是有分寸的,但是她也并未说话,只是冷冷的注视着已经停下来的乔媚儿和秦夫人。
正当双方僵持着的时候,传来了一道声音:“愿赌就要服输,如果明知自己接受不了输的现实,那何以之前又要来比试?何况战书是自己下的,比试才艺也是自己挑的。”
这时一个气势不凡的人至楼上缓缓而下,也许很多人不知道这个人是什么身份,但是在华旭做歌舞坊这么多年的秦夫人又怎么会不知道,立即恭敬道:“文老爷。”就连乔媚儿也恭敬的行礼。站在身后的段奕辰微笑地看着凤儿,还向她点了点头。
文老爷笑着对秦夫人说:“秦夫人啊,既然已经输了,那么媚儿你就留在这流云轩,怎么能反悔呢?”
那秦夫人赶忙答道:“是是是,那媚儿以后就留在这吧,听文老爷的话。”
“是,媚儿知道了。”这样一个人的出现,让原本想看热闹的人疑惑了起来,他究竟是什么人?
文老爷转身对凤儿说道:“凤姑娘,今天老夫还有事,过两天再来看望姑娘,咱们后会有期。”说完便带着随从离开了;秦夫人看了看乔媚儿,也转身离去了。
凤儿这时笑着对媚儿道:“媚儿姑娘,现在就只有委屈你在流云轩住下了;来人,带媚儿姑娘去媚心居。”
“等等,媚心居?你早就有打算让我留在你们流云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