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染不知道如何救治白婉儿,但他心里做了一个决定,就算白婉儿永远都是这个样子,她也会不离不弃地守护在她身旁。但他知道,炽云杉终有一天会失去作用,那样等待白婉儿的还是死。
陆染不知道以后会怎样,但他眼下要做的就是解开极天秘境之迷,这是他现在唯一要做的事情,他从天书得知的那些惊天信息不得不让他这么做,但他究竟知道了什么可能除了他也只有怜苍知道了。
想到此处陆染继续踏上了解开极天秘境之谜的路途,之前他和怜苍本就是为了赶到北方大雪山中寻找线索,但中途却因为白婉儿发生了那些事,他看看怀中的白婉儿心中苦叹。
数日之后陆染终于来到了大雪山脚下,他遥望那绵延不绝地巍峨群山,山中常年大雪飘飞,在这无数的大雪山中也不知隐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那极天之力便是陆尹钦从这山中带出来的,陆染几次想进去看看,但总是因为各种迫不得已的苦衷没有进去过。
上次想要进这大雪山时却意外遇见了缈宸,之后又遇见了鬼奇和顾莫的埋伏,巧合之下去了幻界,想起那些往事陆染又不由得心生感叹,当他来到当年遇见缈宸的那个山谷时却再没有看到那一片离花树林,于是又向前走去。
当他越过一座满是雪松的山峰时候,竟然发现山下有一个小村庄,这村庄不大,也就数十户人家。陆染从天而降,村中之人看到他时顿时惊慌失措,一边跑向屋子一边大喊:“妖怪来了,妖怪又来抓人了,救命啊!”
陆染眉头一皱下意识地打量了一下自己心道:“我很像妖怪,为何见了我就跑?”
之前在外忙碌的村民们很快都逃进了屋子,陆染抱着白婉儿落在一户人家院落,轻轻敲了敲们:“老乡,我不是妖怪,只是想在这里借宿一晚。”
屋中久久未有人答话,陆染心中无奈,只好去另找一家。
陆染绕过了之前看到过他的那些人家,向远处的房屋而去,他又落到一家村民的院落之中,正在院落之中忙碌的两个村民看到陆染从天而降,顿时吓得屁滚尿流,口中大喊着“妖怪”,连忙抱着一个正在院落之中玩耍的孩子跌跌撞撞地冲进屋中紧闭大门。
那孩子被吓得在屋中大哭起来,但很快就停了下来,只听得见呜呜之声,好像是被人捂住了嘴巴。此事太过奇怪,他定要问清楚其中原因,被他人误认为是妖怪总让陆染心里不舒服。
他走上前去轻轻敲了一下们道:“老乡,在下从中原而来,绝非你们口中的妖怪,村民们为何认为在下是妖怪呢?”
过了许久屋中没有传来声音,就连那孩子低声哭泣的声音都停了下来,屋中静得出奇。陆染心中十分气恼,怒道:“你以为不开门我就进不去了吗?再不说话休怪在下无礼了。”
屋中终于传来一个颤抖着的男子声音:“你……你怎么证明自己不是妖怪?”
陆染闻言为之气结,他还真没有办法证明自己不是妖怪,陆染无法回答干脆反问道:“你又怎能证明在下是妖怪?”
屋中那男子似乎也不知如何回答,过了一阵才到:“就算你不是,你怀中的红衣女子定然是妖怪,她来过我们村子很多次了,抓走了我们不少人,至今也只有一个人逃了回来。”
陆染看了看怀中昏迷的白婉儿,她身上的炽云杉因为吸收了火雨蛇毒素,原本洁白如玉的模样现在竟然变得赤红如血,陆染看着炽云杉颜色一点点变深倒也没有在意,原来引来误会的竟然是这炽云杉。
陆染听男子这么一说顿时有了主意:“大哥莫要害怕,你不是说有人逃回来了吗?你我可以去找那个人证明我这位朋友也不是妖怪。”
屋中男子还是很怕,死活不开门:“你就想骗我出去,我才不会上当。”
陆染真的没有一点耐心了,他听男子说完,一脚踹在大门之上,那木门瞬间碎成数块,同时屋子之中传来几声惊叫,陆染只见屋中角落蜷缩着一男一女,两双眼睛惊恐地盯着他。
女子怀中抱着一个孩子,一只手死死地捂着孩子的口鼻,惊恐之余竟然没有发现孩子此刻已经昏迷。陆染大惊,再这样下去要出人命了:“这孩子都快死了你们愣着做什么?”
女子闻言下意识去探了探孩子的鼻息,当女子发现孩子已经没有了呼吸顿时惊叫痛哭,瞬间一副神志癫狂模样,她因为惊恐而紧绷的神经仿佛在这突如其来的噩耗中奔溃了,而那男子也似乎傻了一般,呆呆地看着那昏迷的孩子。
陆染二话不说,一个闪身来到孩子身前,指尖五色霞光一闪轻轻点在那孩子头上,随后又退得远远地看着屋中三人。
那孩子慢慢睁开了眼睛,轻轻的叫了一身:“娘。”
女子癫狂的神情滞住了,紧紧将孩子抱在怀里喜极而泣。男子长长叹了口气看了看陆染,不断磕头。
陆染连忙上前拉起了男子道:“虚惊一场,孩子现在没事了,在下只是想借宿一晚,并无恶意的。这村子到底发生了何事?”
男子闻言顿时痛哭不止,片刻之后才擦了擦眼泪道:“看的出来公子是得道高人,或许你能救我们全村之人,看这位姑娘昏迷不醒,定是生病了吧,公子且将这位姑娘先安顿好,我去找那个从妖怪手里逃出来的人,让他给你说说那妖怪的事情。”
陆染将白婉儿安顿好后,那男子从外面带来了一人,在他们身后还跟着数十个村民,看他们急切的模样似乎在商量着什么。
男子带来的那人名为王二,陆染听王二讲起了最近发生在村中的怪事。这村庄向来以打猎为生,一日王二等十多个人进山打猎,在雪山之中发现一个极其隐秘的洞窟,洞窟之中闪烁着奇异的光芒,王二等人心中好奇便走进洞窟之中一探究竟。
他们发现在洞窟之中有一个红衣女子,一个巨大的冰床之上躺着一个男子,当看到男子的模样时众人心中顿时惊骇不已,只见男子上半身赤裸,的的确确是人的模样,但下半身却是长长的蛇躯。
他足有米缸粗的蛇身让众人顿时慌了神,手中弓箭长矛不断向男子射去,男子身中数剑不断地咳出血来。此举惹恼了那红衣女子,女子身形如电瞬间杀了两人,其他的人连忙逃走,但最后只有王二逃脱了。
据王二所说,那女子也能化作人身蛇尾的模样,在积雪之上穿梭如电,要不是遇见了雪崩,王二掉进一个冰洞之中没有被那女子发现,否则他也是难逃此劫。之后那女子不时来村庄之中抓人,短短月余时间存在之中已经有数十人死在女子手上。
“公子道法高深,还望公子能出手相救!”王二等人齐齐向陆染跪倒。
陆染连忙让众人起身道:“众位不必如此,斩妖除魔本就是我修真之人分内之事,今日遇见此时我定要管一管的。”
众人千恩万谢,纷纷兴奋地回去了。夜里,陆染没有打坐修炼,而是躺在白婉儿身旁想着白天村民所说的事情,他在想村名说所的两个蛇妖是否是那万年雪莽,但这个想法很快就被他否定了。
因为他读过一本关于这些奇珍异兽的书籍,据书中所述,这万年雪莽修炼到了一定境界便会长出龙爪化身成龙,他们不能化身成人,雪莽化身成龙之后内丹便成了龙珠。上古时期人族之中有强大的修士以这雪莽当作坐骑,在那时有一头雪莽坐骑的修士也十分少见的。这大雪山中出现的两只蛇妖定是修炼有成的普通妖怪,绝非上古雪莽。
陆染心道:“等天一亮我便去大雪山中探查一番,兴许能找到一些关于极天之迷的线索。”
正在陆染出神之际,从外面由远及近传来一阵歌声将陆染的思绪打断了,这是一个女子的歌声,空灵而虚幻:“万载岁月寂如雪,一朝生情独望月,长恨世事总无常,葬雪迷城,空叹余生,叹余生……”
陆染心中一惊,从这歌声中陆染便听出了此人修为不凡,刚刚还细若未闻的歌声瞬息之间便响在耳畔,顿时整个村庄犬吠不止,村民们开始骚动起来。
陆染冲出房门,只见一个红衣女子飘然利于空中,陆染上前细细打量着女子,女子见有人迎了上来也是微微一愣,随后脸上便挂着一抹淡淡的笑。
陆染微微眯着眼睛道:“你就是那妖怪?”
红衣女子脸上笑意不减:“人非人,妖非妖,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是什么?”
陆染冷冷道:“不管你是什么,你残害百姓便是世间祸害,今日被我遇见你就别想逃了。”
红衣女子笑得更灿烂了:“你修为虽高,但你却不能把我怎么样,不信你可以试试。”
陆染冷哼一声,妙莲七步之法施展开来瞬间出现在女子身前,陆染伸手一抓却抓了个空,陆染惊奇道:“你是阴灵?”
女子没有回答陆染的话,猛然一掌拍在陆染肩头,陆染闷哼一声倒退开去,不可思议地看着女子,这让他想起了那预言鉴的镜灵,这女子倒和那镜灵有几分相似,难道这女子也是什么东西产生的灵体不成?陆染心里这么想着。
女子见陆染吃惊的眼神咯咯笑个不停:“都说了我也不知道我是什么,你在出现在这里难道就是为了对付我?”
陆染没有回答,心里想着对付女子的方法。说道灵体,陆染体内的苍生剑之中就有刹媛和刹若的灵体,他二人身死之前甘愿做了苍生剑的剑灵,用那苍生剑对付眼前女子定然会有效果。
陆染祭出苍生剑握在手中直视女子,女子看见陆染手中的苍生剑顿时面色变得凝重,显然很畏惧这苍生剑。她将目光注视着陆染身下的房屋:“原来你还有一个重伤的朋友啊,那我不和你斗了。”
陆染闻言顿觉不妙,只见女子身形在眼前消失,陆染竟然寻不到她的气息,身下的屋中传来一阵惊叫之声,陆染连忙冲了进去。
那红衣女子抱着昏迷的白婉儿又出现了空中,惊叹道:“好生俏丽的妹妹啊,跟姐姐做个伴吧。”
陆染见女子挟持了白婉儿不敢贸然上前,那女子轻抚着白婉儿的脸颊道:“姐姐带你回家,你这位朋友凶得很,不要跟着他了。”
女子一闪又不见了踪影,很快又出现在百丈之外,陆染心中怒火顿生,施展开妙莲七步之法追了上去,但女子看到陆染尽然跟了上来,又一闪逃开了。
陆染穷追不舍,一直跟着红衣女子翻过了数十座大雪山,眼看天色大亮,山中飘飞的大雪让陆染迷失了方向,他竟然跟丢了那红衣女子,陆染此刻自责不已,竟然让人把重伤昏迷的白婉儿掳走,白婉儿若是有什么闪失他此生定不能安心了。
陆染最后见到红衣女子时是在远处的一座雪山山腰,只是这雪山太过巨大,山顶支入云霄,陆染在寻找了半天都不见女子的身影,却在山腰一处巨石之后发现了一个洞穴,陆染抱着最后一丝丝希望走近了洞穴之中。
这是一个冰洞,那尖锐的冰锥布满了整个洞穴,只有脚下厚厚的冰面相对来说要平坦一些,这些冰壁将一点点的光线折射得四面扩散,整个洞穴异常明亮。
陆染一直向洞穴之中行进,地面慢慢向下倾斜,洞穴也变得越来越狭窄,若是一个不留神便会被那些尖锐的冰锥刺中。
就在陆染走到洞穴只容一人通过的地方时,整个洞穴忽然颤动起来,四面的冰壁不断靠拢。陆染大惊失色,运转天罡炎阳决中的赤焰罩护住全身,飞快地向前冲去。
那些冰柱意触碰到赤焰罩便融化了,但陆染竟然发现这些冰锥之中竟有千年玄冰,赤焰罩也不能将之融化,陆染只得祭出苍生剑斩断那些千年玄冰。
洞口越来越窄,到最后陆染只能侧着身子才能通过,在一个瞬间陆染心底竟然有些绝望了,但一想到此刻生死未卜的白婉儿,他还是奋不顾身地向前冲去。
陆染终于看到了出口,但那出口周围满是尖锐的玄冰冰刺,陆染顾不了许多,妙恋七步之法施展开来硬冲了出去。
陆染滚在一片雪地之中,他只觉得全身剧痛无比,脑中也有些晕眩,模糊之中他看到自己的臂膀、腰部、腿部都被划开了一个个大口子,那是他刚才冲出来时候被玄冰冰刺划伤的,有些地方竟能看到白森森的骨头。
鲜血染红了他身下的雪地,陆染望着天空飘飞的大雪,剧烈的疼痛让他脑中一阵晕眩,他眼前一黑就此昏迷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