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明白,为什么猎人先生你会加入到屠龙队伍里。”杰尔对利维亚突然决定要参加屠龙队伍的举动感到疑惑不解,他认为利维亚并不是那种说一套做一套的人。
“因为我有个熟人在屠龙队伍里,还有叫我利维亚就好。”利维亚边说边走进一家里头敲打地火热的铁匠铺,他掏出钱袋并从里头倒出一些金币,“你好,有什么武器需要打磨吗?”从铁匠铺里走出来位身材高大的男人,就像巨大的长柱挡在前面,利维亚注意到他的手臂粗壮得惊人。
“替刃剑,你有它替换的剑刃吗?”
“哦,替刃剑啊,那挺少有的,不过我这里应该有点剩余,你打算要多少尺寸的。”男人眯起眼睛想要猜测利维亚的身份,过了一会儿他想了想,“我可以考虑给你优惠,毕竟你们也不太容易。”
“那还真是多谢了,大约三尺的钢刃来两把足够了,当然有黑钢就更好了。”利维亚也不再多说,他只是简单的道了谢,便报上了需要武器的尺寸和数量。
“我帮你找找看,黑钢就别想了,只有精铁做的,价格大概五十金币,你看怎样。”男子做了个手势,利维亚听到公布的价格后立刻摇了摇头。
“五十个金币?要是在平时都可以买三把剑刃了。”
“先生,这可不是在平时,我听说最近有条恶龙在附近晃荡,因此来上门来订购铁剑的人多的都能挤破我这小铁铺了,导致我现在的原材料变得很稀有。”
“三十五金币,很少人会用替刃剑,我相信那堆钢刃一定还有不少。”
“四十金币,这是最后的价格,听好,我不擅长与你们这些人讨价还价,你如果现在接受还会免费赠送一把匕首。”
“成交。”利维亚想了想,他接受了男人提出来的价格,但他很快提出对应的条件,“要一把银匕首,如果价格不够我会添点,但不会超过五金币。”利维亚说完后,他先付了二十五定金。
“好,那就再给点金币,要刻点什么吗?”男人接过定金后,脸上的表情明显好多了,甚至还乐意花费点功夫多做点。
“当然,我差点忘了,就刻这样的字好了。”
利维亚和男人说了几句后,铁匠点了点头并重新返回铺子里,很快里头又响起敲打铁器的声音。
“你一般都这么和别人讨价还价吗?”杰尔颇有兴趣地看完了这场交易,等利维亚走出铁匠铺在外头等到时,他对利维亚笑着说道。
“不,我通常是为了让人开心。”利维亚不以为意地耸了耸肩,他把目光转向杰尔,郑重地说道:“我得感谢你。”
“感谢一次就够了,再加上我妻子也是圣火教会的信徒,她会很乐意陪一位可爱的小修女聊天的。”
“我很抱歉让你欺骗你的妻子,甚至还让你陪我做这么危险的事情。”利维亚歉意地向他低下头,杰尔对此微笑的摆了摆手。
“别这么说,我只是对这件事感到很好奇而已——”杰尔慢慢地继续说,“是什么人让一位猎人不惜打破誓言参加屠龙队伍。”
“我不是为了屠龙,重点是在这儿。”利维亚皱了皱眉头,他耐心地解释给杰尔听,想让他明白自己的行为不算违反原则。
“可你会为了保护那人向龙拔剑吧,如果那人真的遭受到威胁的话,那人是狄安娜,我说的没错吧。”
“你说的没错,是狄安娜,我告诉你是因为我不想对你有所隐瞒,我会在他们屠完龙之后拔出剑。”
“为什么?啊,分宝藏。”杰尔说到这儿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你担心她会被人暗算吗?”
“她只是个孩子,容易被眼前的利益冲昏了头脑,别人可不管她是否只是为了从龙身上取走一两块骨头,又或者是敲掉它一两颗牙齿来做魔法研究,那群人只会在乎能站到最后的人越少越好。关于分宝藏人头会像雨点落地的事情,我见得太多了。”
“我明白了,我对你不由得佩服起来了,可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杰尔点了点头,“你会为了保护她拔剑去对抗龙吗?”
“……她是个出色的魔法师。”利维亚并没有选择正面回答杰尔的问题,他意有所指地继续说,“并且她跑的很快,我曾经领教过一次。”
“我想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杰尔点点头,他没有再继续提问,而是安静地等待铁匠从铺子里走出来。过了一会,当敲打的声音渐渐从有力变得零星后,铁匠满头大汗地从铁匠铺里走出来,他的手里端着两把明亮的钢刃,“这就是你要的两把钢刃。”他拿起一把递给利维亚,示意让他验收。
“很好,剑刃打磨得很光滑。”
利维亚仔细检查了两把钢刃后,他正满意地把钱袋拿出来时,有人比他快了一步,“二十金币,包括定金的。”杰尔从衣袋里抓起一把金币放在铁匠的手上,“多余的就当做是你用心的酬劳了。”
“这可真是多谢了。”铁匠合不拢嘴的把钱装进口袋里,他朝他们两人微笑的致意完后,便走回了铺子。
“就当是凑热闹的钱。”杰尔笑着拍了拍利维亚的肩膀,“毕竟我将会是第一位目睹猎人加入屠龙队伍里的人。”
“虽然他可不会屠龙。”
利维亚叹了一口气后,悻悻地低声说道。
他们很快来到了讨伐巨龙的勇士据点,这片地方挤满了来自世界各地黑压压的人群,其中不乏有利维亚见过几个国家贴的通缉令里的人,也有肮脏的小偷和喝醉打架的雇佣兵,一眼望去遍地都是吵闹的男人,他们喝醉酒后就聚在一起打架斗殴,没有士兵会劝阻打架的人,他们也不想自找麻烦,对于其他人来说这不过是余兴节目,说实在这是一幅混乱不堪的画卷,却又充满着和其他地方不同生机勃勃。
利维亚谨慎地行走在脏兮兮流淌着污水的泥土上,他身后的杰尔怀着一种恐惧和朦胧的心态跟随着,他从未见过如此多强壮又野蛮的人聚在一起喝酒作乐,这儿就像是集市、妓院还有很多可以形容的词汇,利维亚想,一个白色的人影挡在他的前方道路。
“看看是谁来了,代表死亡的黑色披风,一把锋利的替刃剑,那有那套标志性的漆黑软甲,大名鼎鼎的赏金猎人——利维亚。”一位半边脸上长满雪白胡茬的中年人见到利维亚走过来低声说,他身材看上去高大无比,身上穿着用斧子也砍不动的铠甲,背后还挂着一片厚重的盾牌,他是圣方国此次派出屠龙的骑士团团长——兰尼斯尔,他带着敌意的视线在利维亚身上扫了扫,“想不到屠龙的消息居然能把你给吸引过来,瞧啊,小伙子们,过来看看。”
“这家伙是个赏金猎人,是个肮脏、令人呕吐的猎人。”和兰尼斯尔穿戴同样的铠甲,但是名年轻的骑士,他先是往地上啐了一口,不怀好意微笑走到利维亚前面,仔细打量着眼前他认为愚蠢的猎人。
“嘿,我刚刚侮辱了你,你难道就没有和我决斗的念头吗?”年轻的骑士挑衅地笑了笑,他试图想再往前走时,这时利维亚开口了。
“我得提醒你一下,可怜的骑士。”利维亚不带丝毫感情色彩说,“如果你再往前走一步,你的脑袋就会落在地上。”
年轻骑士的脸很快白了白,一瞬间他看到利维亚的双眼时,他很快明白自己与对手之间的差距。
“够了安洁尔,退下吧,你不是他的对手的。”发出声音的是兰尼斯尔,他低沉浑厚的声音继续说道:“我叫兰尼斯尔,我向你表示歉意,年轻人毕竟都喜欢做些不自量力的举动,如果你觉得受到了冒犯,我愿意代替他向你发出了决斗。”
人们很快围了上来,在他们看来猎人和骑士的决斗可并不多见,大多数人都乐意见到这样的热闹,哪怕是为此付出一两个鲜活的生命的代价,他们也会兴奋的拍起手掌来欢呼。
“利维亚——”杰尔低声念出他的名字,显然他不想看到利维亚和兰尼斯尔发生决斗,对方毕竟是国王手下的一名骑士团长,利维亚当然明白他想要说的话,但他的对手看起来可不这么想。
“不。”利维亚淡淡地说,“我来这儿并不是为了和你决斗的。”
“嘿,受到这样的侮辱都不反击,你腰间上的剑难道只是装饰吗?”一位鼻子塌陷,脸颊有一道深深伤疤的年轻人对利维亚的行为嘲笑说,他的话很快引起了在场许多人的共鸣,他们都纷纷埋怨利维亚是个不敢接受决斗的孬种,其中不乏也有一两个人仔细观察着。
“怎么了,对你来说很难受吧,说吧,你来这儿为了什么?我要是没记错的话,猎人和除魔士一样有屠龙的原则吧。”兰尼斯尔笑了笑,他的目光在利维亚身上扫了扫,显露出一脸鄙夷的神情,“还是说你打破了自己的原则?”
“我没有义务告诉你。”利维亚平静地说完后,他没有选择转身离开,直觉告诉他背对着兰尼斯尔会很危险。
“哦,我倒是有兴趣了。”兰尼斯尔眯起眼睛不怀好意地微笑说,“难道你想等我们屠龙完后虚弱时,再来露出你的本性吗?”
“请你说话放尊重点,作为骑士守护好国王的宝藏不才是你们的份内工作吗?”
两人的对话内容让周围的气氛变得紧张不安,其余人都开始悄悄拿起了武器,他们警惕地注视着两人的一举一动。
“够了,让这场无聊的对峙结束吧,虽然它们进行下去似乎会很精彩,但它会破坏我们大伙们的心情。”一位脸上有两道弯曲胡须的老男人从人堆里走出来,他身上穿着破破烂烂的海狮皮做的衣服,腰间的位置挂着一把与他穿着不相吻合镶嵌红宝石的长刀,多亏如此显眼的打扮,让利维亚一眼就能认出他的身份——萨拉图海尔。
“你也是兰尼斯尔,放下你手中的武器,这算什么?拿起武器对一位不想决斗的人?这可不算什么骑士的作风。”又有人站出人群说话,那个人不高不瘦,他身上穿戴着十字装饰的银色铠甲,一眼就能让人认出他是教会派来的圣骑士。
还好没把白带过来,利维亚暗暗的想,不然这位圣骑士恐怕会发疯地向他冲过来。
“恐怕大家都误会了,我只不过是想打声招呼而已。”兰尼斯尔笑了笑,他朝利维亚低了下头,“小心点,屠龙时可别背对着我。”
“你也是,兰尼斯尔。”
利维亚冷冷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