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最大的志向,不应该是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而应该是,一个爱你的人。
当我看完廖羽对我的记忆我终于知道,这个男人对我是一份怎样的情意,我们在一起时候他的笑容,是那么的灿烂,抱着我的魂魄的时候他的眼泪,是那么的悲伤,所有的记忆画面里,他看着我的表情,眼神,都是藏也藏不住的怜惜和宠爱。
“廖羽从小就接触灵体世界,看了太多的残酷,他一直都是很冷漠很高傲的人,自认为平凡的你,让他笑了,让他哭了,也是在对你的态度上,我才看到我儿子是个有情有义的人,所以,宁沧海,作为一个父亲,我还要谢谢你,谢谢你让我的儿子有血有肉有真性情。”
我咬着自己的嘴唇,不知道如何应对。
“廖羽很快就要接手家族管理了,这是一件艰难的事情,责任很重,做长辈的本不该插手你们的儿女情长,但廖羽的母亲曾经插手过然后令你跟廖羽错失了四年的光阴,如今就当作是我弥补他母亲的过失,把属于你们的记忆还给你们,希望你好好珍惜你们的缘分。”
又一次听到廖羽的母亲的过失,但我没有多余的心神去思考这个问题,廖羽父亲展现给我看的那些画面,也让我看到了过去的自己,曾经多么开心,多么幸福,那种热烈的表情,是这四年来守着咖啡馆的宁沧海所没有的,这四年,宁沧海,心如止水。
“沧海。”
身后传来廖羽的声音,我慢慢转过身去,看见了他,模糊地看见了那个刚才在我脑中笑过哭过的熟悉的英俊的脸庞。
“儿子,”廖羽的父亲走到廖羽身边,手按在廖羽肩上,拍了拍,只是点点头,什么也没说,就走出了房间。
然后,这个,为我而笑为我而哭的男人,靠近我,伸出手来,揽住我的腰,将我拥入他的怀里,在他的祖先面前,看着我,对我说。
“沧海,嫁给我。”
我想对他笑,嘴角一牵动,满眼的泪水就滑了下来,从看到他的记忆开始,这些泪水就在眼眶中打转,我怎能不感动,我怎能不泪湿,这个男人有很多关于我的记忆,每个画面都在诉说着他爱我,无论是他笑着哭着愤怒着奔跑着还是那四年里日日夜夜思念着。
“你算计我,”我终于还是笑了,带着泪笑了,“你又算计了我,你根本就是为了让我看这些,才故意装模作样地把我拐来。”
他不说话,松开我,举起我的左手,将一枚戒指,一枚很小很简单很朴素的金戒指,扣在我的无名指尖,我本能地缩了下手,看着他。
他也看着我,很安静地看着我,没有松开我的指尖,他的手,温暖而坚定,他的眼神,温暖而坚定。
“我爱你,”他说。
瞬间我的心脏像是被狠狠地电了一下,一阵麻痹,呼吸在这一刻停止。
这是我现有的记忆中他第一次跟我说这三个字,这带有爆炸性的杀伤力的三个字,天地万物全部被他这句话炸飞了,只剩下他,和我。
等我从麻痹中醒来,戒指已经套在了我的无名指上。
他笑了,就像我看到的他记忆中的那些画面里一样灿烂的笑,他的眼睛却红了。
“你没有机会反悔了,”他说。
我怔怔地看着手上的戒指,就这么一瞬间,我跟他,所有的纠结,尘埃落定,我,把自己的一生,自己原本平凡的一生,许给了他。
“我身上好多伤疤,”我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突然想到这个,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应该在感到幸福的时候,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他用拇指盖住了我的唇。
“我,是不是不能生孩子了?”我咕哝着说了另外一句。
他没有回答我,只是用他的唇堵住了我的唇,也堵住了我心里泛起的那些不合时宜的隐隐的不安,在他的祖先面前,他毫不避讳地,吻住了我,用他的吻,带着我飘上了眩晕的云霄,忘记了所有跟他之间遭遇的不开心不快乐。
而当他拉着我在他祖先面前跪下,让我跟着他一起弯下腰将额头虔诚地触碰到地面的时候,我知道自己完了,因为就这样一个同拜祖先的动作,我已经将自己视作为他的妻子了。
再当他带领着我参观巨大的别墅时,我突然有了一个很世俗的念头,这让我开始闷笑。
“笑什么呢,这么开心?”他歪着头故作严肃地打量我,却掩不住他眼底的快乐。
我笑着摇头,他手一伸直捣我的腰里呵我痒痒,“快说,快说。”
我抿着嘴不停地笑着躲闪,突然想到一件事,马上举手示意他停下,他对我的投降显得有些小得意,“快说,笑什么呢?”
我故作深沉状,然后在心里偷偷地说了句,我喜欢你,按理说他要是读得到我的思想,现在应该开心地抱起我转圈了,可是他什么也没做。
我大乐,举起左手问他,“是不是这个戒指有玄机?”
他摸了摸鼻子,收起了得意,“被你发现了,这个是廖家祖传的手记,戴着它就像给你的意识加了个单向的阀,只能你看别人的意识,别人看不到你的意识了。”
“哈哈!”我得意地大笑,如果不是因为我知道他的家世,我肯定会笑他吝啬老土,因为这个金戒指看起来实在是很寒酸的样子,但因为看到了我跟他之间这么些年的坎坷,我相信他会用来求婚的必然是个很有意义的东西。
“笑吧,开心地笑吧,”他看着我大笑,并没有为了无法读到我的思想而恼火,反而也跟着我笑着,眼里都是宠爱。
“以后你都猜不到我心里想什么了哦?”我挑逗着他。
“那你直接告诉我你在想什么不就好了?”他倒是很坦然。
我心里有一种温柔在慢慢地洋溢出来,这个男人,会是我的夫,这一秒就决定了,以后有什么开心或者不开心,都绝对不瞒他,“我刚才在笑,我好像钓了一个金龟婿。”
他愣了下,仰天大笑,挽着我在庭院里的摇椅上坐了下来,“以前我不愿意接手家族管理,你差点就要嫁个乞丐了。”
“为什么不愿意?”我舒舒服服地靠在他身上,心意既定,一切都变得理所当然,享受他的怀抱,也是理所当然。
“要知道,廖家的经营并不是完全依靠商业运作,守灵家族的产业有很多投机的方面,”他淡淡地说着。
“啊?”我却一点的都不淡定,直直地竖起身来,“你的意思是,混**?走私贩毒?”
“你真的是无聊电影看太多了,”他被我的咋呼逗笑了,“因为掌握太多意识形态方面的资源,所以廖家很容易操控商机,而我很不喜欢这种运营模式,总觉得不公平。”
我听懂了,廖家的生意靠的是不正当的手法,因为他们可以影响到别人的决断。
“但随着阅历的增加,慢慢就深刻体会到,廖家存在的价值并不是场面上这个显赫的商业机构,支撑守灵家族的运转,却需要庞大的资金,而且,这个世上用非常手段经营家族产业的,不仅仅是廖家。”
我挑起眉看着他,“有很多吗?”
“但凡是传世几十代的家族,背后都有秘密,都绝不是商业世家这么简单的,”他笑了笑,“廖家基本上也算是取之于民用之于民了,所以我现在也不排斥这些了,只盼你以后体谅,廖家接班人,不是金龟婿,不代表财富或者权势,而是不可推卸的责任。”
突然记起了廖羽父亲的话,以天下苍生之名,想着守灵家族的隐藏事业,还有我与阎王的交易,我举起左手,看着无名指上那个代表了名份的小玩意,我要嫁一个肩上负有苍生重担的人了吗?那我该怎么做?
“沧海,做你自己就好,做你喜欢做的事,做快乐的你,”廖羽握住我的手。
一惊,将我的手从他的手中抽出来,翻来翻去看,这戒指失灵了么?“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因为我懂你。”
尽管我是个心意不坚定的小女子,尽管我跟廖羽之间似乎还有太多让我不安的东西,但是,请原谅我,让我感动到死的幸福摆在面前,我无法松开自己的手让它溜走,就让世人笑我反复,笑我痴傻,我决定嫁了,嫁给身边这个懂我惜我疼我的男人。
“对了,这个给你,”手一伸,碧玉镯子,依然是一条红线,一条白线。
“这不是你的那个龙神?”
“傻瓜,这是给你准备的,是你自己的龙神了。”
“啊,早准备好了?你算准了我肯定就答应吗?”
又是那句,“因为我懂你。”
庭院里春天的花,像幸福一样开放,或者,幸福,像庭院里春天的花一样,开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