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羽,”背后花坛有动静,有人在喊他的名字。
我转头看去,一个白衣白裤白靴的女人走了出来,不是那个漂亮的“八爷”高柔,还能是谁?只是今天换了条裤子,一样的妩媚。
廖羽头也没回,只是站起身来,背着双手,仰头看着屋顶。
高柔站在他身边,也仰起头来看着屋顶。
“上去看看?”高柔问。
廖羽点点头,转过身来,跟我说,“坐在这里别动,记得付我门票钱啊。”
前半句很严肃,后半句他却嘴一咧,笑了。
没等我反应过他的话来,他跟高柔,化作一白一**光,直冲上了楼顶。
如果不是我一直盯着他看才能看到他们飞上去,我猜以他们刚才那么快的速度,要是路人看见,会以为是路灯下自己眼花了一下而已。
其实我也以为自己眼花了,但当有人影在屋顶探出头来往下看的时候,我才肯定,他们两个刚才,就是直接飞速冲了上去的。
这大楼一共才六层,屋顶上的廖羽和高柔,像在寻找什么,我只看得到他们的身形在跑来跑去。
不一会儿,那两道人影又飞速地冲了下来,我眼一眨,两个人好端端地站在我面前,背对着我,高柔的马尾辫连甩都没甩一下,就像两个人一直站在这里说话,从头到尾没动过。
我眨眨眼,我得习惯看这些奇特的景象才行,不然我早晚变成个只会流口水发呆的白痴。
“有人在搞小动作,”高柔看着廖羽说。
廖羽仰着头继续看着那大楼,“我刚进这小区就觉得古怪,你先去活宝叔那里,等下我带沧海过去,顺便让活宝叔看一下她的情况。”
高柔转过身来在我面前蹲下,指着我的鼻子,“喂,你!害得我昨天晚上在下面等了好几个时辰,记得赔偿我损失!”
“快去!”廖羽也转过身来,在高柔后脑勺上轻轻一拍,高柔撅着嘴站起身来,走进了我身后的花坛。
对高柔的指控,我一脸茫然,看向廖羽寻求答案。
“昨天不是我们押那东西下去我半路回来了么,把她丢路上了,后来你睡着了我才回去跟她一起把那东西押回去的。”他呵呵一笑,又在我身边坐下。
我的目光跟随着他,理解不了他所谓的“下去”“路上”“回去”,也理解不了他的一脸无所谓。
“没事啦,不用理她,丫头有时比你还疯疯癫癫。”他看我一直盯着他,笑了。
“四姐!”
我还没想好怎么就疯疯癫癫这个形容展开对廖羽的攻击,陶有亮从楼里出来了。
我迎了上去,那孩子的表情看起来有些哀伤,询问一番,说是家里一团乱,也没能有什么交流沟通,就是递了份帛金,在灵位上了柱香。
我这才想起来,我都忘记带钱来了,帛金也没给,正在尴尬着,廖羽说话了。
“陪我去个地方,咱们去办件事,要是这事办成了,比给帛金有意义多了。”
我看看有亮,他很识趣,“你们去忙,我自己回去好了,四姐,要是定了出殡的日子,我通知你啊,还有,你别一个人去他家,犯冲很危险的!”
他边说边一个人急急忙忙地走了,廖羽笑嘻嘻地说,“你这个小弟很可爱啊,很拎得清。”
“我不信什么犯冲之说,我是答应听你的,但你得跟我说实话,”看有亮走远,我马上抓着廖羽的胳膊,让他解释。
又不让我进去,又跟高柔飞上屋顶看来看去,肯定有问题。
他眨眨眼,路灯下他的长睫毛依然很清晰,“先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的朋友回不了家,不关你的事。”
废话,当然不关我的事,是他老婆不让他回家的,我心想。
“再告诉你一个坏消息,你朋友可能会被人利用去做不好的事情。”
我呆了一呆,什么意思,“姥姥?”
我想起了哥哥的《倩女幽魂》,脱口而出。
廖羽也呆了一呆,瞪着我,轻笑,然后大笑,“你个笨蛋,电影看了吧,过来,让你看,省得你乱猜。”
说着他伸出手,我很自觉地握住了他的手,跟着他看向那座大楼。
果然大楼在另外一种情况下,出现了不同的景象,那楼被一张巨大的黑网罩着,本来家家户户窗子中透出的明亮的灯光全暗掉了,就像这大楼里一个人都没有。
“来看看楼道,”廖羽带我走近楼道口,从防盗门的缝隙看进去,楼道里黑乎乎的,看不见楼道,也看不见楼梯,突然一道亮光从楼道里闪过,就像黑夜的闪电划破长空。
我吓得往后一跳,没见过这么近在眼前的闪电。
“好不好玩?”廖羽看着我吓到的样子吃吃地笑。
“好玩你个头!”没心没肺的家伙,怎么那么喜欢把恐怖当有趣啊。
“好啦,你也看到了,是透着诡异吧?”说着他拖着我的手往外走,“我们现在去找找这个诡异的原因,我肯定这才是你朋友回不了家的原因。”
对这一切超出我知识阅历能判断的领域的异象,我所能做的,就是听他说,以及看他让我看的一切,然后,保持沉默。
也许,我还能问一句,“那我们现在,去哪里找原因?”
“带你去见活宝叔,一个很有趣的人。”
跟着他小步跑,我转头再看看那幢被黑网罩着的楼,那楼里,有藏着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