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爱中的人大都有体验,能送东西给自己喜欢的人,那的确是件很令人愉悦的事。
花无恙听后浅浅一笑道:“这一来二往的,好像是诗经上的‘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了,。”
这本是男女相悦的情话,花无恙鼓着勇气说了出来。静远听到后也没有说什么,只是腼腆一笑。花无恙看着静远那清净的笑容,自己也不禁浅浅一笑。如沐春风,心池微漾。
“那花实在是太大了,不易携带,不如我送你一个香囊吧。”花无恙低眉说道。言外之意,自然要静远把这香囊随身佩带了。说时,她便解下了一个随身佩带的香囊递了过去。
静远没有推辞,伸手接了过去。“无恙姑娘,你这个香囊做得真是好。”他立即赞道。花无恙听后微微一笑。自然了,这是她特意做给他的,一针一线我都特别认真。“咦,这上面怎么绣了对鸭子呢?”突然,他说道。
“那哪里是鸭子,明明是对鸳鸯。”花无恙脱口而出。说了之后,她才明白刚才静远是故意说错的。
“噢,原来是鸳鸯啊,我还以为是鸭子呢。”静远收敛着笑意,轻声说道。
花无恙不禁有些害羞,脸色绯红了起来。“你真坏。”她向着静远娇嗔道。
调情这东西,必须你来我往,半推半就方才有趣。如果老是一个人主动,那很容易心灰意冷不了了之。虽然花无恙嘴上说着静远他坏,心里则是欢喜的。
静远假装无辜地说道:“我是真地不认识了,我真地以为--。”
没待静远说完,门外就响起了林府家仆的声音。“少爷,夫人找你回去呢。”静远怔了下,回道:“知道了,我随后就来。”然后,他看向花无恙说:“无恙姑娘,我先回去了,明日再来看兰你。”花无恙冲他点了点头,盈盈笑意。
因为静远临去之时曾说明日即来,所以花无恙对他的离开并无伤感,反而更多的是甜蜜的期待。可令她伤感的是,第二天他并没有来。那块玉佩花无恙拿出来看了千百次,还是没有把他盼来。接下来的一天,他还是没有来。一连几天,皆是如此。
几天后的一个上午,天空下着清新的雨,花无恙坐在屋内听着清脆的雨滴,想着静远。情深深深深如许?恰如此刻窗外雨。她心里暗想。雨点落得再多,比起她对静远的相思来说,可能还不及十分之一吧。只是不知,此刻静远有没有像她想他一样想自己呢?
正在这时,响起了叩门声。花无恙心想,应该是静远吧。他又有几天没有来过了。她欣喜地站起,淋着小雨去开门。打开门来,花无恙却呆住了。门外站着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夫人,衣着华贵,肤白脂香,看样子是个富贵人家。在她的身后立着一个青衣丫鬟,撑着一把伞。
“请问你找谁?”花无恙问她道。
“人口相传的牡丹仙子是你吗?”她冷冷一笑道。
看她神色,听她口气,来者不善。花无恙不动声色回她道:“我不是什么牡丹仙子,我只是一个贫女子罢了。”
花无恙的答案似乎出于她的意料,她颇有些惊愕,但她微微一笑给掩饰了过去。“那无恙姑娘是你吧!”
“是的。”花无恙没有否认。再不善的来意,都不能让花无恙否认她自己。
“我是静远的母亲。”她不待我问,已自报了家门。
花无恙听后有些惊奇,但也忙道:“原来是林夫人啊!还请屋里坐。”
“不了,我不进去了,我说几句话就走了。”她淡淡一笑说。
花无恙有不祥的预感,但她还是以礼相还道:“林夫人,您请讲。”
“近段时间,我家远儿可能和姑娘你交往比较密切些。但我想姑娘你知道,我们远儿已经订过亲了。我那未过门的媳妇儿,是金陵城内梅府的大家闺秀梅玉莲。她和静远也真是门当户对,两情相悦。今明两年内,我们会为他们择日成婚。我希望姑娘你洁身自爱。自然,我也会多加管教我的不肖儿静远。我们林家一世清名,我是不允许他做出有辱门庭的事的。”她说得很是节制。彬彬有礼,暗藏刀兵。
花无恙听后没有出声,只是看向她,等她继续说下去。
“还有你那盆花,等下,我会派人给你送过来。”她淡淡地说,“我闻不得那种异香,所以还请姑娘收回吧。”
说完,她转身移步回了。那个丫鬟撑着伞,亦步亦趋地跟着。
突然,花无恙觉得春末的雨好凉,好凉。
花无恙掩上了门,颓然地坐在床上。突然,她很想伏头痛哭一场,但到底没有哭出来。哭又有什么用呢?孤影相对,又没有人怜爱。如果要哭,也应该到爱人怀里哭才是。悲伤到极致,似乎会让人变得理智。
不一会儿,门外又响起了敲门声,然后一个女子尖着嗓子喊道:“那盆花给你放门口了,你爱拿不拿。”原来是林府的丫鬟,那盆花真地给送了过来。这世道就是这样,如果主人对你不好了,就连丫鬟都会跟着给你脸色。
花无恙起身打开门,把那盆花抱了回来。望着那盆花,她心在想,静远当时是怎么想的呢?他为什么就让林夫人把这盆花送回来了呢?如果他连这盆花也没有坚持留住的意思,那他怎么会有心于我呢?如果连一盆花都进不了林家的门,何况我这个养花的人呢?
在那一刻,花无恙很是想砸了那盆花。但松手的那一刻,她还是忍住了。关花什么事呢?又不是花惹自己伤心的。反倒是这盆花,和自己是一样的遭遇,为人所轻贱,被视之为异花异香。同病相怜,她很是小心地把那盆花放好,然后走进了层里。
花无恙突然觉得索然无趣,便躺在床上,双眼无神地看向屋顶。不一会儿,居然这样睡着了。之间,她醒了那么一下子。但在那半醒半睡的迷糊中她告诉自己,还睡,还睡,反正醒来无味。于是,她又睡了过去。待她再醒来时,已是晚上了,雨后的新月濛濛地挂在天空,散着淡淡的杏黄色的月光,一片柔和安宁。花无恙起床走了下来,披一个薄毯于身上,坐在庭中望月。
望着这朦胧的雨后新月,却无端地使花无恙心境平静了许多,就像她在子虚山仰望着树伯那样,相看不厌。只是这月儿,一会儿又隐在了云后,不理她了。它不像树伯那样一直陪着她,偶尔还落下一片叶轻抚着她,给她温柔关爱。
突然,院外响起一阵细碎的脚步声,接着一个东西嘭地扔进了花无恙的院内。花无恙不由得吓了一跳,屏住了呼吸。紧接着,院外的脚步渐行渐远渐无了。听那脚步声的方向,是向着林宅去了。
花无恙借着又破云而出的朦胧月光看去,见是一团圆圆的东西。她捡了过来,原来是一封包着一块小石头的信。花无恙立即拆了开来。这封信,是静远写来的,短短几行。无非是说今日之事,他实属无奈,还请花无恙不要恼他恨他。他还说他现在他处境两难,改日定当登门致歉详说。
看到这封信后,花无恙有点恨他怯懦,连她送他的那盆花都留不住。不仅如此,如今连句话都不敢当面说,只差人送来这么几行字。但就是这样一个男子,虽然他只是避重就轻地了了写了几行字,花无恙还是原谅他了。不是她傻,只是谁让她爱他呢?在一场爱情之中,谁爱的比较多,谁注定要做出更多的牺牲和妥协。花无恙自然有她的委屈,但他也有他的无奈。为了他,花无恙只有做一个善解人意的女子。
既然林静远说他会登门当面致歉,花无恙只有等他了。她焦虑地等了几天,没有等到他的到来。但,她却等到了梅玉莲的来到桃源镇林府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