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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初遇郑公

船队陆续停靠,其实三佛齐渤林邦国的国王早就被陈祖义干掉了,现在是他的地盘,他自立为王。郑和船队来了,他作为作为一个海盗来说,陈祖义无疑是成功的,说是世界上最大的海盗也不为过,重八兄弟就曾经50万两白银悬赏陈祖义的人头,而当今永乐皇帝则是最高开出了750万两的悬赏,兼职比路飞还牛逼,这是大明国库一年收入也不过千把万两,海盗当到这个份上已经是永载史册了。

徐华因为遇袭的事对陈祖义引起了重视,此时正向郑和禀报。谁知郑和早就有密旨在手,皇帝也让他有机会就逮住陈祖义,陈祖义这个名字对郑和来说已经很熟悉了。

“南洋各国早已被陈祖义弄得人心惶惶,陈祖义自成了渤林邦的王,也向我天朝进贡。”郑和淡淡笑道。

徐华连忙拱手,至于天朝为什么一会悬赏,一会又接受朝贡,这不是他一个小小的百户可以知道的事。

郑和摆摆手道:“只不过,都是空船出发,一路抢,抢到什么送什么,回程也不落空。”

徐华一阵懵逼,这都可以。不待徐华多说什么,郑和继续说道:“此次途径南洋各国,各国侨领国王无不希望我天朝上师能歼灭陈祖义,此次遇袭,正好做为一个借口,正好拿下陈祖义。”

就在这时,有侍卫来报,旧港侨领施进卿求见。

施进卿一进门便跪倒在地,“天使,草民旧港侨领施进卿!”

“先生免礼,是有何事如此急切?”

“草民得知陈祖义欲诈降投诚,待军兵松懈之时,夺取宝船,特来像天使禀报!”

“多谢先生高义”郑和拱了拱手。这个时候能来报告消息,施进卿也是冒了很大的风险,如果这一役不能将陈祖义铲除,恐怕施进卿也会遭到无穷无尽的报复。

其后,徐华又向郑和提起沿途曾救了一个名为蒋家印的南洋华人,能识文断字并略有才干,郑和起初并未重视,只是着徐华可将蒋家印编入船队安排差事。但当徐华提到不仅陈祖义一事蒋家印都有提醒,而且还懂医术和炼酒。这才让郑和提起了一些兴趣,做为皇帝身边的红人,炼酒一事郑和还是有点数的,只不过之前一直以为炼酒是皇帝独创专有的本事,没想到远到南洋,一个落魄小子也会。

原来皇帝还是燕王的时候,就藩北平,气候寒冷,于是萌生出炼出烈酒的想法。随后,皇帝顺利的炼出了新酒,口感更为醇厚,饮后活血暖体,更有御寒之效。

郑和的这些疑惑,徐华自是不知,有了郑公公的首肯,蒋家印算是有了着落,于是便拜退出去,去找蒋家印了。

刚找到蒋家印的时候,只见蒋家印被几个船医围着,场面甚是热闹。

“家印兄弟,没想到你是不世出的奇才,王二的病,老夫也是没有一点把握,没想到你这么简单就给治好了。”给蒋家印和王二看过病的船医兴奋的说道,与之前高深莫测的样子大相径庭。原来王二在蒋家印的治疗下很快就退烧恢复了,而这个消息传播的也是相当之快,各位船医都听说了。

“是啊,家印兄弟,不知你这疗法有何讲究,功效如此神奇。”其他闻风而来的船医也围着蒋家印兴奋道。

任何一个医学上的成就和创新都被这个时代引为秘术,船医们如此问,也没真想过蒋家印能够替他们解惑。

谁知蒋家印并不藏私,诚恳的说道:“几位大人严重了,只是小子无意间发现浓度高的烈酒可预防伤口化脓。”这时候跟他们说细菌啥的无疑更说不懂。

“至于用针线缝合,是让血肉不至于崩开,能更快愈合伤口,待伤口愈合再将棉线抽出即可。”

“烈酒可不是这么容易得到的啊。相传只藏于深宫之中。”一位船医遗憾的说道。

听到这里,其他的船医马上示意他打住,谈论深宫,这可是妄议君父之罪,实属大逆。但是蒋家印却没有这个意识,还以为是自己刷存在感的第一个舞台,继续说道:“其实想要烈酒并不难,我们可以称之为酒精,对伤口消炎功效十分显著,我可以教给大家。”

谁知各船医却都是悻悻的笑笑,表情略显尴尬,并未接受蒋家印的好意,只有之前给蒋家印和王二治疗过的船医好心提醒道:“小兄弟,这个话,不要再提了。”

这相当于挖皇宫的墙角,没有皇帝首肯,炼酒那是死罪一条,对皇宫来说,烈酒可能只是琼浆玉液,方法也只有皇宫可以用,老百姓搞这玩意儿,门都没有。

这时,在一旁听着的徐华也不禁皱皱眉头,把一头雾水的蒋家印给唤了出来。

“蒋老弟,你的事情,我已禀明郑公公,得了给你在船队谋了个差事的首肯,你先跟在我身边,有适当差事我再交付与你,炼酒一事我也听说了,不可轻易再提。”

“是,大人!”蒋家印虽然想不通,但是大家行为都这么怪异,自己即使有疑惑也不好再说,只能想到郑和是***,对酒必然有一种天然抗拒而已。

只是没过多久,便有消息传到郑和耳中,推广炼酒这个想法可是吓了郑和一大跳,马上着侍卫传徐华带蒋家印过来。

“蒋老弟,郑公公召见。”徐华得知侍卫来意,心中有些担心。

“这么快就引起了三宝太监的注意,果然是穿越者天生主角光环,马上这个世界就有我的用武之地了。”蒋家印心底一阵兴奋的想着,殊不知,等待他的也许是一场危机。

终于见到了郑和,郑和的样子比自己在电视剧中看到的角色更加帅气,五官棱角分明,双眼深邃,加上常年的身居高位,有一股上位者的气势。尽管熟知历史,来自未来,蒋家印心里也不禁一阵发虚,毕竟前世蒋家印也没见过什么大世面,也许这就是所谓的气场的碾压。

正在蒋家印暗自打量郑和之时,郑和开口了,倒是开门见山:“蒋兄弟,本官听说你治好了水手王二的恶疾,这炼酒之法不知你是如何得知的啊!”

还好蒋家印早就准备好了答案,本想说给船医们听的,谁知道没机会说,这下直接说给大boss听效果更好也未可知,在短暂的适应气场碾压之后,蒋家印已恢复过来,于是不卑不亢地答道:“回郑公公,小子在家乡捕鱼为生,村中也有酿酒师傅,每逢过年,我们村中便会围着篝火一起庆祝,有一次小子负责热酒之时,睡着了,待醒来之时发现身边一个酒碗竟自动装了小半碗酒。原来是岛上海风大,村中都是搭个竹排遮风煮酒,小子发现是酒开了以后,热气上扬,触到竹排,竹排上结成水煮,正好顺一个方向下来,刚好滴到碗中。待小子醒来之时,酒翁中的酒已烧干殆尽,于是好奇之下,喝了一口酒碗中的酒,小子随年幼,不常饮酒,却也发现酒变得更烈了。”

说完,便拱手低下头去,等郑和的下一步指示。

郑和思索良久,蒋家印编这个故事已经梳理了几遍,郑和也一直没找到破绽,便继续问道:“那此法在你村中是众人皆知了?”

“并不是,小子热酒适当,怕挨骂,便索性带上那小半碗酒回家呼呼大睡,那时小子年幼,长辈倒是并未责罚,这次炼酒也只是小子的第二次。”

“那你是如何得知烈酒能够给伤口消炎的?”

“小子捕鱼为生,时常也会在织鱼网之时割破双手,若是化脓也会痊愈,只是时日较长,有一次小子割破手,因为不舍得喝那小半碗酒,便时常用手蘸着吮,虽然一开始将手指浸入酒中之时一阵剧痛,但那次伤口愈合比往常都更快,且未化脓,因此怀疑有消炎作用,这次王二化脓,小子也是死马当活马医。”

郑和沉默了一下并没有多说话。

蒋家印一时不知该怎么说话,心想是不是郑和也需要这炼酒之法给他自己镀金,于是把心一横,继续说道:“郑公公,经由王二这件事,小子已摸索出更合适的炼酒之法,可以大范围推广开!”

说道这里,蒋家印抬头看了下郑和,发现郑和眉头一皱,想起之前船医和徐华在听到炼酒之时的异样,发现这个可能并不是一件好事,联想到太祖时期的禁酒令,提纯酒精必将耗费更多的酒,这样也会耗费更多的粮食,灵机一动,便马上继续说道:“我们可将提纯的烈酒称之为酒精,若是用于行军伤口的消毒,将大大减少我军将士的伤亡。但是提炼酒精耗费巨大,十斤酒也只能提取至多一斤酒精,因此为免浪费粮食,可将此法专用于医疗!”

说完,蒋家印便等着低头等着郑和回复。

无疑蒋家印的后半句话,让郑和起了爱才之心,想起皇帝自靖难之役起,刀光剑影,士兵多数因为没有很好的治疗手段,伤口发炎致残或死亡,若是酒精能用于军伍,无疑是件好事。只不过炼酒之道,皇帝早已掌握,为何不用于医疗,莫不是皇帝没有发现其消炎作用而是只做于宴饮享乐之用?想到这里,郑和不由踟躇了,不过对于蒋家印,却不在怀疑,也不再有试探之意。于是便微笑着对蒋家印说道。

“想不到蒋兄弟出自南洋,却心系大明,不如你抽空将此法完善后写下,待回金陵,本官自当禀明皇上,只不过在此之前,张兄弟,勿要再提此事,若是为敌国掌握,这可就不是好事了。”

“谨记郑公公教诲!”蒋家印立即道,果然自己想得还是太简单,不过这样,总算有了个出头的机会。

不及多想,郑和又问道:“听徐百户说,陈祖义夜袭之事,你也早有预警”

“禀郑公公,陈祖义为祸南洋,且胆大妄为,小子也是一时担心,无意中多嘴罢了,还是徐大人警戒有方,才避免损失!”蒋家印谦虚道,同时也想抬高下救命恩人徐华。哪知道,徐华是一个没有心机的人,早就将蒋家印提醒,自己只是碰巧遇到瞭望员随口说了一句而已都告诉了郑和。

郑和呵呵笑道:“蒋兄弟,谦虚了,不瞒张兄弟,就在刚才陈祖义已着使者来降,更有侨领密报陈祖义诈降,不知蒋兄弟在家乡听到的对于陈祖义的了解,对此事有何见解啊!”

郑和一直听取的都是贵族,国王和侨领们的意见,既然蒋家印知道陈祖义,他也想了解了解在普通百姓眼里,陈祖义是个怎么样的人。

“回大人,陈祖义劫掠商船,对我们小老百姓想必是看不上眼,必过据传陈祖义胆大妄为,见大船绝不放过!小子觉得陈祖义诈降是十有八九,不过小子认为,就算是陈祖义真降,大人也应当不予接受,若陈祖义来袭,将其扣留,其贼众必群龙无首,此时将其一网打尽,那南洋诸国必对我大明感恩戴德,正好扬我大明国威!小子口不择言,如有孟浪之处,请大人恕罪!”

郑和目中精光一闪,其实蒋家印所说他早就计较,不管陈祖义是真降还是诈降,此次必将其拿下,想不到一个番外之地的年轻人,竟也有此见解,说是渔民,从其身上又看不出劳作人民之态,说的又是一口北平官话,对了,跟皇帝的口音差不多,诸多事情集聚在一个人身上,这不禁让郑和对蒋家印的身份有了些许怀疑!难道徐华所说的蒋家印的恩师,是个从北平流落南洋的隐士不成。若要对一切有个合理的解释,那无疑,这个想法是比较合理的。想罢,郑和便不再多想,毕竟从蒋家印的谈话中可以看出,这是一个希求证明自我价值的年轻人!或许,太稚嫩,不太懂一些规矩,略有些外露而已,尽管如此,亦当得起一个人才之称。

蒋家印自是想不到郑和有那么多想法,也不觉得自己有何不妥之处,就算有些不妥,自己做个初出茅庐的样子,并不是表现城府的时候,便也不做他想。

这时,郑和端起了几上的盖碗,吹了吹茶叶,欲饮上一口的样子,却见他始终未饮。

正当蒋家印腹诽喝口茶都那么墨迹的时候,徐华拉了拉蒋家印,眼色示意了一下,蒋家印立即作揖拜退:“郑大人,小子先告退”

“去吧”郑和摆摆手。

这时,蒋家印突然想起了一个成语。

“端茶送客啊,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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