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很郁闷,因为今天我听你们说了一天的话,却一句也听不懂。”清影沫嘟着嘴巴说道。
“你不用懂得。”清影橆王爱怜的看了清影沫一眼,语重心长道:“因为从今以后,你只要看着他,守着他不让他逃跑了就行。”
“父王是什么意思嘛,女儿听不懂,什么看着他,守着他……”清影沫的脸瞬间红若朝霞。
这是她今天听懂的第一句话,虽然她对这句话也是一知半解。
她当然愿意看着他,守着他,但为何要看着他,守着他,她就不知道了。
根据萧央和清影橆王等人的表情推断,白客确认了一个信息:自己的身份绝对不简单,至于不简单到什么程度,他还无法确认。
他现在很想知道自己这个全新的神秘身份究竟是什么。
他更想知道这个神秘身份对神王朝,乃至对整个神古大陆究竟有着怎样的意义。
而他最想知道的,是这个身份究竟是谁赋予他的。
“如果您有时间,或许可以告诉我,我是谁。”白客对萧央道:“对了,我可以叫你萧央大人吗?”
“可以,只要你愿意,你叫我什么都行。”萧央道。
清影沫再次听不懂了。
但很快,她由听不懂变成了震惊,之后便是惊骇,最后完全变成了膜拜。
“你叫屠灵,来自神古大陆北地‘龙墓深渊’,你是龙族族长万年前神秘消失之际遗留于世间的一缕遗魂,你是这宇宙间最强大的存在,你有可以与上古创世大神们比肩的无上法力,你只需一息‘九龙悟’,便可以让天地颠倒,乾坤倒行。”萧央仿佛是在自言自语,但实质却是在对白客娓娓道来:“‘九龙御宇,万物为臣。’时隔万年,天神派你至此,一定是让你来拯救神古大陆苍生于水深火热之中,这是你的使命,也是你的责任。”
白客没有说话,因为他还没完全听懂,他只能被动的接受这些信息。
或许很多事情本来就是冥冥之中早已注定的,我们唯有接受。
“您的意思是现在神古大陆有难,而我就是那个救难之人。”白客问。
“‘血海重现,神古崩摧。’神古大陆的确面临着前所未有的灭顶之灾,幽冥血海你可曾听说过?最少一年,最多三年,血海孕育而出的,先天地而生的邪魔之祖——冥河玄祖便将苏醒,那之后,神古大陆必将毁于一旦,生灵涂炭,哀鸿遍野,毁天灭地。”萧央喃喃道。
“幽冥血海。”白客的脑子中闪现这个词语。
“之前没有听说过,但现在知道了。”虽然只是在电石火花之间,白客已经明白这个词语所蕴含的恐怖信息。
因为就在他听到“幽冥血海”这个词语的时候,他拇指上的“虫洞之戒”瞬间一动,然后他就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这个地方很恐怖,视线所及之处全是一片血红之色,猩红之海。
这个地方很阴暗,很潮湿,寒冷彻骨,见不到一丝光,感觉不到一丝热。
这个地方仿佛十八层地狱,上不着天,下不着地,仿佛虚空中之一粟,又仿佛世界尽头的无底深渊。
白客就这样漂浮于虚空之中,悬停于那片血红之上,他的头顶是黑沉沉的虚空,看不到尽头。
他的脚底是暗波涌动的血潮,无风起浪,腥风阵阵,黏稠的血腥气缠绕于鼻息之间,让他几欲窒息,无法呼吸。
血潮之中有成千上万的鬼魅和魂魄在苦苦挣扎,哀嚎。
但任凭它们如何挣扎,咆哮,却怎么也挣脱不了血海的束缚。
它们一次次艰难的爬上血潮浪尖,却又一次次被血潮血浪掩埋头顶。
在血海的正中央,也可能是任何一个地方,那里有一个方圆堪比八百里山川的一方原石矗立。
血海很大,大到白客根本看不到它的边际,不知道它源于何处,又终结于哪里。所以任何之处皆为中央。
原石也很大,但比起浩瀚无边的血海,却很是渺小。
原石并不圆,仿若胎形,表面坑坑洼洼,沟壑纵横,隔远看又很像是一颗被剥离血肉组织的人的大脑。
仔细看去,这些沟壑竟是活物,无时不刻不在“突突”的跳动着,仿佛在呼吸。
而随之这些沟壑的每一次跳动,这颗“大脑”都会向它的四面八方喷溅出漫天浓稠的气息。
这些气息同样也如有生命一般,每一呼一吸之间,总有不计其数的鬼魅和魂魄被卷起,而后消失在大脑的沟壑深处,伴随着凄厉的鬼哭狼嚎之声,振聋发聩。随之一呼一吸之间,这颗大脑还在逐渐膨胀,无限制的变大,而且表面的颜色更加鲜艳,泛发出诡异的光晕。
凄厉的哀嚎之声不绝于耳,黏稠的血腥气阻塞口鼻,浓重的怨恨之力挤压心脏。白客虽然只是在此呆了短短不过几秒钟,却已经痛不欲生。四周蜂拥而至的死亡气息更如惊涛骇浪一般不断的啃噬着他的身体,一波接着一波,一波强过一波。入坠混沌一般的强烈窒息感让他半刻也不想再停留,只想夺路而逃,不要命的逃,只想能远远离开这个堪比鬼蜮一般的鬼地方。
“凤——凰——”白客头痛欲裂,却不得不拼命抓住即将消失殆尽的几缕神智,痛苦万分的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妄图想起那个已经近在咫尺,却远在天涯的地方。
“啊——”白客终于痛苦的嚎叫起来,声音如同濒临死亡的困兽。
他感觉自己即将痛苦的死去。
他无法集中神智。他无法忽略耳边的鬼哭狼嚎之声,无法呼吸那些腥臭扑鼻的污秽之气,更无法忍受来自身体各处的,痛入骨髓的啃噬之痛,切肤之痛。最恐怖的是,他的大脑正在被一种强大到恐怖的气息渐渐控制,侵蚀,吞没。
“哎————”
悠然间,一声幽幽的叹息声在白客耳边响起。
叹息声幽幽而绵长,空灵而诡异,仿佛来自虚空,又仿佛来自白客自身的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