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君翰弦彻底放开了姬灵惜的手,姬灵惜不回头,大步向皇宫走去,远远瞧见,君东篱正在被悬吊在宫门口,眼见此景,姬灵惜的眼泪马上淌满了脸,她连忙躲在一个角落,让泪水流干净,待到眼泪全流干了,她才从角落里钻出来了,她不想在人前露出软弱的一面。
刚一露面,姬灵惜就被一人抓住了,那人将她拖到一个隐蔽的角落,狠狠拍了她一下脑门,生气道:“小姬儿,干什么呢?忙着送死?还好我猜到了你会来,在这拦着你。”
姬灵惜看着水玉瓒,干了的眼泪又淌出来了,噎声道:“小玉,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水玉瓒语气紧促,道:“熬,看谁熬得住,熬到水灾稳定下来。小姬儿,你放心,太子他不会有生命危险,只是要受些苦。”
姬灵惜难过地摇头,道:“熬?这是唯一的办法了?”
水玉瓒用力地捧住姬灵惜的头,认真道:“姬灵惜,平复民怨的唯一办法就是等待,等洪水消退,百姓也就不会作乱了,所以,我们只能忍耐。”
姬灵惜拭去眼泪,坚定地说道:“好,我陪君东篱一起等,他在宫门口一天,我就站在这里等他一天,我就不信,我们这份执着感动不了上天。”
水玉瓒摇头叹气道:“姬灵惜,你这又是何必呢?”
姬灵惜苦笑道:“小玉,如果我不这样做,我的心会难过得痛死。”
水玉瓒无奈道:“好,我派人守着你,有事随时找我。”
姬灵惜抬头看着皇宫,那道身影一直在,就那么悬吊在宫门口,她躲在角落里,眼睛注视着君东篱,满面都是泪水,坐了一宿,她不是不想爱惜自己的身体,只是没了君东篱,她会是孤零零的了,因为他们早就是一体了。
这一等,把霍楠澈等来了,霍楠澈气势汹汹地杀到,拉起姬灵惜就往回走,恨她的不争气,气道:“妹妹,跟我回去!”
姬灵惜挣扎脱大哥的手,哑着嗓子道:“大哥,你就让我在这坐会吧,我心里好受些。”
霍楠澈用力地拉着姬灵惜,气道:“妹妹,你不听大哥的话了?你先跟大哥回去,大哥有话说,在这说不方便,你一定要听。”
“好。”霍楠澈从来不会骗她,姬灵惜见霍楠澈一脸焦急地寻她,又说有话说,她心里不忍,还是跟了他回去。
一路回去,绕了几条巷子,转到了一间客栈,却不是仙客居。进了客栈,水玉瓒正坐在里面,悠闲地喝茶,见姬灵惜回来了,讽道:“姬灵惜,看来还是你哥出马管用啊,我去只会在你那碰壁。”
姬灵惜看着水玉瓒气定神闲的模样,居然有点恼了,不悦道:“小玉,你少拿我寻开心了。”
霍楠澈让姬灵惜坐下,然后坐在她对面,认真跟她聊道:“小妹,太子先前给我来过信,他早已料到他有这劫,他在信里说,如果他能熬过这劫,一切就柳暗花明了。妹妹,等他熬过这劫,你们离开吧。那时他不再是太子,只是一个平民百姓,天空海阔,你们想去哪里就去哪里,这世界这么大,总会有你们的容身之处。”
“是么?他是不是在骗我?”姬灵惜眼里忽地蒙了一层水光,本来不想掉泪,可是眼睛却湿润了。
“妹妹,你要相信太子,相信他的安排。”霍楠澈在努力宽慰她。
水玉瓒突然跳到姬灵惜身前,嘻嘻笑道:“姬灵惜,我也收到太子的信了,在你们走之前,我们来一场漂亮的反击,好不好?”
“反击?”姬灵惜抬头看着水玉瓒,眼中的泪突然收住了,眼神狠厉起来,是时候该反击了。
水玉瓒笑道:“想好了,要想反击,就得心狠,能做到不?”
姬灵惜一想到君东篱被挂在宫门口几天,没吃没喝,她心里就恨得不行,咬牙切齿道:“狠,谁不狠谁是孙子,这时候别跟我谈道德廉义。”
水玉瓒一拍桌子,高声道:“好!那咱们就行动。”
霍楠澈脸上不悦,阻拦道:“小玉,你把我妹妹带坏了,我不同意。”
水玉瓒嬉笑道:“我只是按照太子的信交待行事,要带坏了,那也是太子的责任,再说你妹子都被欺负成这样了,你都能忍,你怎么做哥哥的?”说完,又张狂一声笑,冲姬灵惜喊道:“走了,姬灵惜,去取我们的最后一张王牌。”
霍楠澈被堵得无话可说,是啊,他不能替姬灵惜出头,他不该拦住水玉瓒出头啊。
姬灵惜跟在水玉瓒身后,疑惑道:“最后一张王牌?小玉,太子的信里说什么了?”
水玉瓒邪魅一笑道:“到了,你就知道了。”
两人出了清河城,又骑马走了半天,找到了一家寻常民居家,水玉瓒看着里面,努了努嘴道:“小姬儿,进去吧,把那小婴儿抱出来。”
“小婴儿?”姬灵惜虽有不解,还是走进去了,一农妇将婴儿交到她手里,轻声道:“姑娘,你来了,这娃儿就交给你了。”
姬灵惜接着娃儿,抱在怀里,这娃娃脸白净柔嫩,睁大着眼睛盯着她看,居然没有哭,还冲她笑起来,还真是惹人喜爱的很,姬灵惜不自觉地捏了捏他的小脸,又握着他的小掌玩。
逗玩了一阵,小娃儿也睡着了,姬灵惜抬头问道:“这是君翰弦的孩子?”
水玉瓒靠在墙上,离这娃娃远远的,说道:“不然呢?难不成是我的?走吧!咱们带着这娃儿去会会他。”
姬灵惜紧紧抱着这娃儿,生怕一个不小心把娃儿给摔了,骑马往回赶时,水玉瓒将娃儿绑在了身上,两人快马加鞭往清河城赶。
两人直奔醉芳楼,到了醉芳楼后,挑了一间厢房等着,水玉瓒坐在一边喝茶,照顾娃的事情已经全部交给姬灵惜了。姬灵惜抱着小娃儿,小娃儿一直哭闹不停,越哄哭得更厉害,吵得她头疼,神经也跟着一跳一跳,她恨不得扔了他。果然大的令人讨厌,小的也不让人省心,还真是君瀚弦亲生的。
水玉瓒离姬灵惜坐远了些,躲避道:“别,小姬儿,我可不抱娃,我一使劲就把他捏死了。”
姬灵惜哄着小娃儿,却总是哄不好,她着急了,问道:“小玉,君瀚弦会不会来?”
水玉瓒喝着茶,气定神闲道:“我已经派人送了信了,这会那对男女应该一起来了吧。”
话刚落音,已经有人推门进来了,进来的女子见姬灵惜手里抱着婴儿,扑过来要抢。姬灵惜抱起婴儿,急忙起身,躲在水玉瓒的身后,威胁道:“刘紫熏,你再过来一步,我就把这孩儿从窗上扔下去。”
刘紫熏的眼睛瞬间红了,语气伤心地哀求道:“好,我不过去,你让我看一眼,就看一眼。”
姬灵惜举起娃儿,露出头来给她看,冷笑道:“刘紫熏,看清楚了,是不是你的儿子?我们不会傻到随便拿个孩子,来冒充你儿子。”
这一看,刘紫熏一脸痛苦,肝肠寸断,哭泣道:“姬灵惜,你把我儿子还给我,还给我!我与你有仇,你凭什么拿我儿子下手。”
姬灵惜冷声道:“刘紫熏,如果不是你们步步紧逼,非得置我于死地,我们原本可以相安无事的。你从一开始就在设计我,什么清河城第一美人,这些是不是你别有用心传出来的,你一开始就没想让我好过,我凭什么不能拿你儿子下手!”
站在一旁的君翰弦,从进来后就是懵,这会他脸上全是诧异和震惊,他满脸怒容,盯着刘紫熏,盛怒问道:“阿熏,这孩子怎么回事?”
刘紫熏哭得悲天彻底,苦求道:“瀚弦,咱们的儿子在她手上,你一定要把儿子救回来。”
君翰弦怒及欲狂,揪住刘紫熏的头发,愤怒道:“阿熏,你敢骗我,你居然敢骗我,你告诉我儿子早死了,现在又告诉我孩子还活着,还在姬灵惜手里。”
刘紫熏丝毫不反抗,只是哭着声道:“瀚弦,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保护孩子,所以把他送走了,可是我想不到孩子会被姬灵惜抓到手里,我不知道啊。”
“行了,君翰弦,别演了。”姬灵惜极度不耐烦地喊了一句,这是她第一次看到君翰弦对除她之外的其他女子动粗手,而且还是刘紫熏,她早看穿了他的伎俩,不就是苦肉计么,她才不相信君瀚弦的话。
水玉瓒依旧坐在一旁喝茶,饶有兴趣地看着那边的悲情剧,一脸兴奋。等那边的哭声停下来了,他才说道:“孩子可以还给你们,但有条件。”
刘紫熏哀戚道:“什么条件?”
水玉瓒缓缓道:“条件很简单,一个誓言加一个位置,你们肯定能做到。”
君翰弦丢开刘紫熏,冲过来吼道:“你们想威胁我,休想!”
水玉瓒将手里的杯子掷过来,从小婴儿的额头边飞过,正好砸到墙上,杯子碎成渣子。刘紫熏一声尖叫,哭着要扑过来,姬灵惜低头一看,小婴儿也大声号哭了,哭得声嘶力竭,额头上已经渗出一条血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