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巅有汪很清亮的池水,我被人抱在怀里,只能时不时探出头张望。不远处那侠士远远走来,和抱着我的人说:“师姐,我这一会儿没在你就偷了我的兔子。”
抱着我的被他称为师姐的人站起来,一边给我顺着毛一边说:“江水,你也太小气了。不过这兔子倒是怪可爱的,不如你送我。我把我养了一年的阿黄给你,你看如何,你半年前还不是嚷嚷着
和我要么?”
这是我第一次知道他的名字,江水,很奇怪的名字,后来我一度问他:“那你为何不叫湖水河水呢?”
后来的江水半笑着搂着我:“那你为什么要叫兮微呢?”我想江水真的是这世界上最坏的人了,他不仅没回答我的问题还同时问了我另一个问题。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此时的江水两步上前把我从他师姐怀里抢出来,紧紧搂在自己怀里。
刚刚抱着我的女子气得直跺脚,向着在树下练剑的身材高大的男子说:“大师兄,江水他欺负我!”
被唤作大师兄的男人缓缓回过头,嘴角噙着笑,道:“温娴,向来不只有你欺负江水的份儿么?况且一只小兔子而已,昆仑巅附近的林子里全是兔子,你随意抓捕一只就是。”
温娴跺了跺脚便朝大师兄扑过去:“好啊,那你给我抓只兔子去,我也要江水那样的幼兔,最好是可以和那只小兔子配成一对儿的。”
温娴的话听得我里焦外更焦,全身的毛都炸了起来,偏这时候温娴还指着我说:“看,小兔子还挺激动的!”
大师兄常御行动速度还是很快的,过了不到三两天,竟然真的抓来一只和我一般大小的小公兔。
这只小公兔长得真不大好看,全身灰不溜秋的杂毛,嘴巴也不好看,耳朵还时常耷拉着,两只眼睛长得和黑豆似的,爪子也很难看。不过这都不是最关键的,关键是这么一只丑得惨绝人寰的杂
兔成天想往我很前凑,对此我很不爽。
诚然我的毛色雪白长得很是漂亮,也诚然我嘴小眼亮别有风姿。我使劲儿瞪着那只兔子,果然过了不久他就倖悻地跑开了。
江水是昆仑巅的弟子,温娴是他的师姐。据说昆仑巅有一千二百名弟子,降妖除魔维护正道。
不过我不是很清楚他们口中的妖魔具体是怎样的,也不知道我算不算是他们口中的妖魔。毕竟母上大人常说我们玉落兔精一族和广寒宫的那只玉兔有些牵扯。
我独自耷拉着脑袋,在江水给我搭的青草窝里打滚,旁边的大狗一直看着我。我凉凉给它一个眼神,它便退到远处不敢过来。哼,小样儿,敢和我抢草吃。
江水有一只很大的宝葫芦,里面装了甜甜又有些涩涩的水。我常趴在他膝上,他就从里头倒出那些水,捧再手里给我喝。那次喝完以后我都晕乎乎的,他就看着我笑,我气得那爪子挠他,反被
他紧紧抱在怀里。
他说:“你知道么,我是一个没有除过妖的道士,所以师父从不待见我。昆仑巅上下也只有大师兄和师姐愿意陪我说话,其他人也看不起我。小兔子,你可要好好陪着我,不要看不起我也不要嫌弃我。”
我抬起头束起耳朵看了看他,然后抬腿一跳就挣脱了他,三两下窜到桌子上,把茶杯一推,发出声响表示应和。
他提起我耳朵的时候,我很无辜。我蹬着两只后腿,前腿就搭在胸前泪眼汪汪地看着他。
他一边指着摔落在地的茶杯,一边很无奈地数落着我:“好了好了,也没指望你听懂我那一番话,可你好歹别捣乱。你知不知道我喝水的就只有这一只茶杯!昆仑巅两年才新发一只杯子,我这
才用了三个月,你倒好,扑腾一下就没了。要是大师兄也还好,大不了再找师傅要一只。可是换做我,只怕还没说就得被罚。”
我又扑腾两下腿,示意他还有宝葫芦,谁知道他更郁闷了:“正喝酒着喝着想喝清水。”
我立刻一动不动做装死状,时不时偷偷睁眼瞄他一瞄,他倒是未卜先知似的,我每次都能被他给抓个正着。我向来是只聪明伶俐的兔子,母亲和父王都说过:“兮微,你是咱们玉落最机灵的兔
精了。”可我发现我似乎没有江水聪明,于是我打心底里把江水认成师傅,要学习他的聪明。
那时候,我还不知道,聪明是不能学的。
就好比江水很是心灵手巧,他可以拿着葡萄藤做个秋千出来。我也学着刨了好多葡萄藤过来,结果只能在幽幽的月光下看着葡藤发呆。倒是江水第二天被他师父大罚一次,因为据说是我毁
了一棵千年的葡萄藤。自那以后我就被江水关在房里头哪里都不许去,因此也并未见过他所谓的师父。
江水的房间着实不是很大,甚至还没有我在玉落时候的兔窝大。因为江水规定了我不能迈出他房门半步,也因此我不能再睡他给我搭的那个草窝。
睡觉前,他把我放在他的床榻一角,接着就是宽衣解带,留我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
虽然我是只兔子,可我也是只知羞耻的兔子,且是一只知羞耻的母兔子。因此到了这番香艳的场景,我很适时的用爪子遮住了眼睛,只是不是从爪缝里头偷瞄两眼。
他光着膀子朝我走过来,对着我的兔子耳朵又是一提,颇神奇的看着我:“倒是第一次发现你竟这么有趣。”
我向他翻白眼暗示不爽,他也不介意,反而把我抱在怀里。当时我心里只有一个想法,还好兔子脸红是看不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