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孙昊离开,莺儿才哭着跑了进来,“娘娘,您有没有事?皇上怎么能这样对您。”其实莺儿并没走远,孙昊的反常让她担心娜雅会出事,退开后寻了个没人注意的角落躲起来,所以刚刚孙昊做的一切她都看在眼里,震惊之余,想起了听过的某些事,“难道,那些说法都是真的?”
娜雅抚着红肿的脸颊和脖颈疼的呲牙裂齿,“丫的,这厮下手真狠啊。要不是我今天上吐下泻弄的没力,这小子早就……嘶……莺儿,你刚刚说什么?什么说法是真的?”
莺儿有些发愣,似乎在整理头绪,张着嘴老半天才认真的看着娜雅:“娘娘,您真的不记得政皇帝了?”
被她看的有些心虚,“嗯……”咱不是不记得,是根本不知道。“怎么?你想到什么了?”
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神色复杂的看了娜雅一会,缓缓说道:“政皇帝遇害,右相力推外孙平郡王继位,宫中有传,此为皇上与太后联合右相的夺位阴谋,而后,老爷查实政皇所中之毒为辽国奇毒‘化骨散’,政皇随身总管英公公即投毒者为辽国细作,这与坊间所传辽国为报杀将之仇不谋而合,就此将此事压下,对外宣称病薨。老爷与右相素来不合这是天下尽知的事,老爷不会放过掰倒右相的机会而去帮他,皇上自小性格乖巧,温顺懂事,太后更在皇上十岁那年替其请求太上皇赐封平郡王,一早表明无争位之心,所以断案结果大家都很信服。只是,刚刚奴婢听了皇上的话想起另一则说法。”
“什么说法?”
“皇上为了娘娘弑兄夺位。”
“我?”
“嗯,娘娘做为未来的皇后,五岁后便出入宫中,与皇子们一起从太师习课,但是娘娘自小性格孤僻,不喜与人亲近……”说到这,小心的看了一眼娜雅,见她并不在意,继续说,“独处之时一丈之内不许有人进入,当时各位皇子为了能与娘娘独处可谓费劲心思,除了一个人。”
娜雅眼角抽了抽,没想到连芯与自己还是同道中人呐。每隔一段时间,娜雅总喜欢独自闭关整理思绪,释放和调整心态,可是这时候爹地总喜欢来捣乱,每次都是被妈咪痛扁一顿后拎走,却屡试不爽,其实娜雅知道,那是爹地关心她的表现,忆起妈咪对着爹地发出撒旦式的微笑,爹地被拎走时委屈的对手指,心里一阵酸痛,现在……再也看不到了。眸子里溢满回忆的幸福和离别的悲伤,隐约不明的水雾让本就晶亮的眼透着宝石的光泽,这样的娜雅让莺儿更加相信心中所想。深呼吸,点头示意莺儿继续说下去,她也很好奇孙昊口中的“他”是谁。
“政皇子,他是唯一一个能在娘娘独处时靠近,并且和娘娘交谈的人。而后,因着政皇子的关系,又多了一名皇子,那就是皇上。政皇子是陆皇后所出,但在两岁陆后病逝就过到当今太后膝下抚养,所以与皇上最为亲近。宫中皆知,皇上从小就喜欢娘娘,无论到哪,都是静静跟在娘娘身后,而娘娘心里喜欢的却是政皇子,政皇子察觉后,念及太后的养育之恩,及皇上的手足之情,主动向白家提亲,并请缨随军修行,借以成全皇上。可是太后无意让皇上卷入夺位斗争里,皇上十岁束发后太后便向太上皇请赐封王。直到政皇子凯旋归来,被封了太子,娘娘顺理成章成为太子妃,退婚后的宜妃又改嫁皇上。之后的两年里,皇上没再和政皇子说过一句话,遇到也是视而不见。所以,有人认为,皇上从那时就记恨政皇子背叛了他,为了重得娘娘,谋害了政皇子。”
娜雅赞同的点点头,很有说服力的讲法啊,孙昊那温柔乖巧的样子连自己都被他蒙蔽了,从刚刚他的话里不难听出他对政皇帝的恨还有对连芯的必得独占心。脑中浮现起第一天帮自己擦湿头发的温柔,赖着床要她睡觉的顽皮,还有怕失去她而伤感,全都是为了他的“天下”,不是为了她,不知为何,心口有些气血不顺,忙深呼吸,“麻烦了这下。”
“娘娘什么麻烦了?”不解的看着娜雅。
“接下去连病都不能生,不然他极有可能会让我生不如死啊。”想起以前看过的十大酷刑,娜雅不禁打了个哆嗦,看来自己真的得抓紧实施计划逃出这里。孙昊,既然你叫我要保管好这条命,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娘娘,您真的是因为政皇去了,才想去陪他吗?”
“我傻啊?他都死了。”原来的连芯就不知道会不会了。
“那您为什么在……在……在和皇上……之后就叫奴婢不要管膳食啊?”莺儿羞红了脸问道。
“什么之后?”
“就是洞……洞房啦!娘娘,讨厌,您一定要奴婢说这么明啊。”扭捏着衣角,娘娘坏死了,作弄人。
“诶?洞房?谁和谁?”
“当然是您和皇上了。”
“我?我什么时候洞房了?”Orz为什么自己这个当事人不知道。
“就我们去清华湖的那天啊。”
“谁说的?”
“皇上……隔天皇上早朝前,就命祁公公给太后送去了您的落红布。”
“可我没洞房啊。”
“啊?没洞房那您为什么那天早上起来那么疲劳?”
“我那天计……想了一晚上的事,早晨皇上起身我才眯上的。”好险,差点把逃宫计划说出来。
“……那您为什么起床就叫奴婢给您备汤沐浴?”
“睡眠不足泡个澡消除下疲劳啊。”
“……那您为什么边洗澡边惨兮兮的叫奴婢以后不要插手膳食?”
“呃,因为我从茶里喝出毒药了,有人要害我难道还笑嘻嘻啊,叫你不要插手是怕万一有个闪失,你会被人诬陷,而且你插手,对方也会有所忌惮,引蛇出洞就不那么容易了。”
“……这么说您真的没洞房?”
“还能有假吗……”
“……这么说您不是因为失身皇上而想去陪政皇了?”
“没兴趣干这么蠢的事……”
“……那皇上那布哪里来的?”
努力回想那天早晨,貌似孙昊起床后手上真有拿块布在梳妆台前比划着,当时太困了没去注意就睡着了。走到梳妆台前,仔细看过去,在首饰盒最底层找到一支尖头带血的钗子,对着莺儿晃了晃。“用这个。”怪不得那天每个人看自己的眼神都怪怪的,特别是太后,一脸眉开眼笑,抓着自己又摸又笑的,吓死人。
“可是,皇上这么做为什么呢?”什么嘛,娘娘尽做些让人误会的事。
“嗯……莺儿,最近朝堂上有什么动静?”
“哦,要和辽国打仗了,现在正在集合兵马呢,听说士兵们士气十足。”
果然,开始行动了。得连芯者得天下,孙昊,你等不及百日了,大战前夕得到连芯,不仅军心大振,民意也会支持,此时你没我不行,所以一听我中毒你就暴走了,看来早上那名御医是小皇帝的人。那他怎么没提前落实洞房?难道是怕我身上余毒传染给他。嗯,一定是。娜雅一时觉得自己很像养殖场里的牲口,喂的肥肥的然后拉去宰了。
那日之后,孙昊便再没来过坤宁宫,听莺儿说是忙着打仗的事,每天都在御书房过夜,他不来娜雅也乐的清净,经过那次他的暴走,娜雅是非常不想再见到他。待到脸上和脖子的红印消失,娜雅迎来了她皇后生涯的第一次朝拜请安,也就是每天辰时去给太后请安,然后回宫接受众妃请安。在这里,男子十二岁束过发的就可以娶妻了,所以除了两年前娶的宜妃还有与连芯同日进宫的茹妃和文妃三宫贵妃外,另有六个院子的嫔,当真是三宫六院齐全。因着自己之前占着茅坑不拉屎的行为,这些人至今尚未见过皇上,祖宗规矩,尚未侍寝的妃嫔由皇后安排,所以今天的任务还有给孙昊安排床伴,这让娜雅相当的郁闷。
从太后那回来的早,见前厅还未来人,便吩咐莺儿在角落的圆桌将早膳摆上。那些嫔妃在门口望了一眼,没瞧见娜雅,以为娜雅还没回来,便齐齐在院外候着,见到一同前来的三贵妃,才跟着进来。
宜妃在门口就瞧见厅里主席上没人,一脚还在门外便阴阳怪调,“哼!姓连的真把自己当回事,什么时候了还不过来。”
“准是太后娘娘又舍不得放人了。”不用问,离间王茹妃是也。
“哼!成天只会靠那张嘴脸给姑妈拍马屁,贱民就是贱民。”白紫宜啊白痴宜,你又上人家当了。
娜雅摇摇头,继续撕下一小块手中的紫米豆包放进嘴里,坐在背光的圆桌边看着进来的一行人。
“再怎么说她也是皇后,咱们等再久也是应该的。”茹狐狸,你还没进门就说你等,本娘娘在这都喝完一碗粥了。
“哼!本宫肯来已经是给她面子了,她姓连的再不来,休怪本宫收回赏给她的面子了。哈哈哈。”边笑边走向正中凤位。哎呦呦,这“本宫”都搬出来了,这回看样子还要去坐凤位。
再看这群女人,除了依旧冷冰冰看地板的文妃,在听了宜妃这话后,皆是捂嘴跟着轻笑附和,再次摇摇头,吞下最后一口豆包,拿帕子擦了擦嘴,站起身,有意的大声拍平衣服上的皱褶。听到声响的几个嫔妃转头见到娜雅面露恐色,一个接一个拉着自己身边的人跪下。离凤位一步之遥的宜妃,身后一脸假笑的茹妃都吃惊的看着从阴影里走出的娜雅。
“各位姐姐来的真早啊,不好意思,本宫有个坏毛病,不吃早膳就没力气,让各位姐姐等本宫吃完再请安真过意不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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