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夜天凌仰天嘶吼,血泪淌流,面容扭曲狰狞,形同厉鬼般可怖。
夜天凌悲痛欲绝,声嘶力竭,如果可以选择,他宁愿自己去承受这一切,而非看到青灵因自己而受伤!
夜天凌睚眦欲裂,紧紧抱着青灵,状若疯狂的嘶吼,淌血的双眼赤红,恍如兽瞳,缭绕着嗜血的光芒。
“夜桦,今日你必死!”夜天凌拳头紧握,狂啸震天,咬牙切齿的怒视着夜桦,沸腾的仇恨直冲九霄。
龙有逆鳞,触之流血千里!
人有逆鳞,撩之喋血五步!
夜天凌一直视青灵为逆鳞,谁人都无法撩拨,可今日却因为自己而受无辜牵连,因为自己而被夜桦重伤,这是他无法接受的事情,也不能忍受。
杀意沸腾燃烧,直欲冲破苍穹,盎然至极,滔滔汪洋都难以磨灭,青灵的受伤令得夜天凌近乎癫狂,若黄沙掩埋的凶兵出世,伐戮万物的嗜血气息冲击开来,肃杀之势令得天地都为之变色。
夜天凌歇斯底里的咆哮,周身缭绕着无尽的仇与恨,赤红的双目淌流着血泪,狰狞似恶鬼般极具视觉冲击。
嘶吼震耳,几欲刺破耳膜,院中陷入混战的众人皆是心惊,齐齐住手,循声望来,在感受到夜天凌身上缭绕的那股森森杀意,无人不心惊胆战。
这一刻,所有人都能够感受到夜天凌内心中的那种绝望与无力,还有那刻骨铭心的仇与恨,同时亦惊叹他的气运太过逆天。
接连两次都能侥幸躲过夜桦那近乎致命的攻击,遑论其他根由,夜天凌的气运已然非是逆天所能形容。
“欲取我性命,就看你是否有那个本事!”夜桦冷笑,一步迈出,接连两次的失手让他同样震怒与懊恨,绝不允许再有下一次的失手。
“保护天凌哥哥,但有犯者,格杀勿论!”夜天诗很快自震惊中醒转,脸上却看不出丝毫的庆幸,有的仅仅只是痛彻心扉的冰冷,若万年寒冰。
夜天诗冰寒出口,不顾一切的下达了命令,因为她不敢托大,也不敢相信夜天凌的气运会一直逆天,一而再再而三的侥幸!
随着夜天诗的叱喝,停手驻足的十余名护卫闻声而动,若潮水一般涌向夜天凌,将他团团护卫在内,真气运作若汪洋奔腾,怒视着步步紧逼的夜桦。。
相比之下,夜天宇就难看到了极点,他同样没有想到夜天凌如此幸运,居然接连躲过必死的冲击,如若再次动手,必然再难建功。
甚至,这里闹出了这般动静,是否早已传入内院,夜洛执掌的执法堂是否已经在赶来的途中?
“谁若击杀夜天凌,我必有重赏!”眼中闪烁着狠辣与决择,夜天宇望着将夜天凌团团包围的护卫,同时下达了命令,誓杀夜天凌的决心一览无余。
“谁若再敢动手,我必让其喋血当场!”夜天诗低喝,杀意森森,并非只是单纯的言语威胁那么简单。
然而,夜天宇的护卫直接忽视掉了夜天诗的威胁,尽管他们知道如若动手会面临什么样的结局,但派系不同之下,他们别无选择。
如果说,这些护卫尚有忌惮,那么当场唯有夜桦无所顾忌,因为他已然展开了攻击,更为猛烈。
面对夜桦的冲击,那些护卫悍不畏死的咬牙硬抗,可依旧没有抵挡他前行的脚步,严防死守的包围圈顷刻间便呈分崩离析之势。
夜天诗不再怒叱,直接以行动说话,可随着她的动手,夜天宇亦再一次扑了上来。
随着院内的混战再次爆发,内院最高的一座阁楼上有人发出低叹,满是凄哀与萧瑟。
低叹悠远,若自恒古而来,令人心生沧桑之感,却是自一名老者嘴中传出。
老者年约古稀,须发皆白,却无丝毫龙钟老态,身材健硕若铁塔,开阖的眸子闪烁着睿智,亦有咄咄逼人的锋芒,恍如闪电般犀利,直入人心,然而却掩饰不住其中的那一抹悲痛。
老者身后同为一名年龄相符的老人,一袭黑袍裹身,仿若他的影子,如影随形,相距半步。
两人之后,夜桀与夜洛并排而站,垂首而立,再无往日的巍峨霸气。
夜桀与夜洛大权在握,但却并非夜家登顶之人,在他们之上还有更高的存在,令得他们惊惧低头,不敢逾越。
这人便是夜丞,夜家之主,也是二人的父亲。
“本是同根,相煎何急!”夜丞望着混战再次爆发的后院,摇头低叹,悲凉的言语中有着些许不满:“老二,这就是你教导出来的好儿子,势要残杀一脉相承的族兄!”
闻言,满脸阴翳难看的夜桀再次变色,夜丞虽未言明,但其中所包含的意思却不难领悟,这很有可能影响到他日后登顶主位。
夜桀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有开口解释,父亲已然对他不满,再多的解释也苍白无力,还不如后期弥补。
相比之下,夜洛的脸上满满都是不甚明了的幸灾乐祸,望着夜桀的眼神中尽皆玩味与讥诮。
夜桀怒目而向,却又不敢发作,只能选择忍气吞声。
“宇少爷的确做的有些过火了,这些年我们家族亏欠大爷父子太多!”夜丞身后的老人亦是轻叹出口,言语同样悲悯:“而他今日却还要遭受如此磨难!”
“璋伯所言甚是,天宇的确有些过头!”夜洛点头,颇为赞同,言语中不无火上浇油之味。
夜桀浑身一颤,怒视夜洛一眼,转头望着出言的老人,脸色阴沉如水,恨意掠过眼眸,却不敢停留,很快敛去。
开口的老人并非夜家之人,可以说是夜家唯一不承夜姓之人,但他在偌大的夜家中却占据着不可撼动的地位,可以说是除却夜丞之外的第二号人物。
苏璋,夜丞的结拜兄弟,曾经数次救夜丞于必死局面,十数年前那一场屠戮,也正是他不顾生死的将夜丞从鬼门关拉了回来,令得夜家未曾衰败,故此而奠定了他在夜家中的地位。
苏璋的开口,无疑令得夜桀陷入不利局面,可他却不敢反驳,因为那样只能适得其反,甚至是失去竞选主位的资格。
“老二,你太过纵容,看来根本没有吸取上次的教训!”夜丞开口,轻叹而言:“我想如果由你执掌大位,以天宇的纨绔,必然会为我们夜家招来灭族之危!”
“父亲,是孩儿管教不严,今日过后,我必勒令众子收心养性!”夜桀大骇,连忙开口,他已然听出了夜丞话中之意。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此时悔之晚矣!”夜丞摇头,一言轻吐。
“父亲……”夜桀大惊失色,这无疑拍板决定了他的命运。
夜丞摆了摆手,示意夜桀无需多言,双目凝视着后院,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猛然,夜丞轻颤,目光湛湛的盯着后院那排房门紧闭的屋舍,眼中有着难以掩饰的激动与亢奋。
“老大,你终于肯出来了么?”夜丞开口,一语道出无尽沧桑,沙哑的声音仿佛令他在瞬间苍老了数岁。
夜丞话音落下,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后院一扇紧闭的房门开口,门合挤压,尖声刺耳。
“嘎吱!”
突然,凄厉的惨叫自门合处传开,若尖锐的指甲划过耳膜,令人发怵。
刺耳的声音微不可闻,但却带着无尽魔力一般,传荡之时便将院中所有的低喝压下,更是令得那些即将动手之人凝聚的真气生生震散,就连实力最强的夜桦都不例外。
突然的变故令得院中所有人都是为之一惊,下意识的收手停留,循声望来。
在众人的目光下,紧闭的房门开启,一道佝偻近乎半驼的身影自屋中迈出。
这是一个看不出年龄的男人,粗布麻衣,后背半驼,胡须斑白,脸上纵横交错的布满了条条褶邹,双眼浑浊更是没有丝毫的神采。
男人背负着双手,漫不经心的扫视着院中,一步一顿,身形晃动若风中摇曳的烛火,仿似下一刻便会覆灭。
男人没有刻意的动作,只是随意的迈步,但却令得所有人都感觉到莫名的压抑,仿似背负万钧巨山一般。
“十数年未曾出现,看来我已然被人遗忘!”缓步而行,嘴上轻叹,满是无尽的唏嘘与沧桑:“谁人都可欺辱到我的头上!”
微不足道的喟叹,像是晨钟暮鼓,激荡着众人的心神,冲击着他们的灵魂,令得心中充斥的暴戾消散一空。
众人心下大骇,一句低叹便能消弭心中的负面情绪,这无疑是实力的最佳诠释。
瞬间,众人便猜出了男人的身份,眼中更是有着极度的震惊掠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