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狂,夜家曾经的不世天才,泯灭了前人打造了神话,开创了属于自己的传奇时代。
曾经的他,若初升的朝阳冉冉而起,无尽的光彩令其万众瞩目,集万千宠爱于一生!然而短暂的辉煌过后,他消声灭迹,若昙花一现泯灭在众人的记忆边缘!
那一场屠戮,惨绝人寰,知晓内情的人寥寥无几,亦被严令封口。
随着时间的流逝,岁月的更替,曾经集荣耀与辉煌的传奇已然被人遗忘,消失在记忆深处,再无人将他提及!
今日,他再次出现人前,看似行将就木,带着迟暮沧桑的黯然神伤,但依旧掩盖不住他身上那逼人的锋锐之势。
利刀裹皮埋沙,终究难掩曾经的辉煌!
曾经叱诧风云的强者,哪怕自甘堕落,他的身上依旧有着未曾消散的惊人之势!
夜狂的出现,令得当场众人震惊不已,各自反应迥然,有激动,有喜悦,亦有仇恨……
“大伯!”夜天诗微微一愣,惊呼出口,十年前,她随夜洛而来,与夜狂有过一面之缘,之后再未相见。
十年之间,沧海桑田,夜狂越渐苍老,若风烛残年的老者垂垂危矣,但她依旧能够一眼认出,忆及曾经属于他的传奇,心中亦是莫名的激动起来。
夜狂的出现,已然预示着一切,所有的人无疑是跳梁小丑,谁敢撩其锋芒?
与此同时,夜桦咬牙,那是恨到极致的表现;夜天宇惊惧,显然他也听闻过那段属于曾经的传奇!
夜天凌紧紧抱着青灵,睚眦欲裂,并没有因为夜狂的到来而抬头,甚至都没有因无形中那股充斥虚空的压抑而所动。
这一刻,心系青灵的夜天凌心中只有无尽的愤怒与杀意,欲要诛杀夜桦,再无其他。
可当夜天诗的呼喝冲击着耳膜,夜天凌却是猛然一震,抬起头来,目光灼灼的盯着自己那缓步而行,尽显垂垂老态的父亲。
从夜天诗往昔对自己的纡尊降贵,亦有先前她与夜天宇的针锋相对,夜天凌已然能够猜出自己的身份并不如表面这么简单,必定隐藏着什么自己不知道的秘密。
可是,夜天诗的呼喝暴露了一切,令得夜天凌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与夜天诗会是一脉相承的兄妹!
一瞬间,夜天凌想到了很多,猜测这其中到底隐藏着多少自己并不知晓的内情,为何一脉相传,自己父子二人却会落得如此地步,生活在最底层,恍如蝼蚁般人尽可欺?
夜天凌可以断定,这其中定然有着什么不为人知的内幕,但这依旧无法熄灭他心中滚滚翻腾的怒火,心中没有丝毫洞虚身份的惊喜,唯有仇恨交织。
一脉相承,他人却可高高在上,为何自己父子二人却卑微如斯,受尽欺辱与折磨?
纵然有错又如何?遑论一切,仅仅是血脉同源,难道他们就可以置血脉至亲而不顾?难道所谓的血浓于水仅仅只是一句戏言?
夜天凌咬牙切齿,怒不可遏,想到自己这些年的生活,还有那毫无尊严的卑微,除却夜天诗外,所有人都熟视无睹,罔顾纵然。
难道,这就是一脉相承,血浓于水?
甚至,如果他们不是如此冷漠无情,稍加顾及,今日的一切必然能够幸免,青灵也不会因此而受伤,垂垂危矣!
夜天凌心中燃烧起滔天的仇恨,夜狂无视了惊喜莫名的夜天诗,不曾理会脸色阴翳如水的夜天宇二人,缓步而行。
夜狂一步一顿,似风烛残年,但每一步的落下却如神鼓擂动,令得当场所有人都感觉到莫名的心悸,仿似心脏都在随着那种韵动而起伏,体内奔腾的血液亦不受控制的暴戾起来。
夜狂未曾停顿,很快便来到夜天凌的身前,随着他脚步的停顿,笼罩当场的那股莫名压抑顷刻间荡然无存,顿时令得众人如释重负的长长舒了一口气。
“怎么,是不是感觉很无力?很绝望?心中燃烧着极度的怒火却又无力更改一切?”夜狂佝偻着身子,望着夜天凌的眼瞳中古井无波,没有丝毫的情感泛现。
夜天凌紧咬着牙齿,凝目对视,虽无言语,但神色间却诠释了一切。
“这就是武者的世界,弱肉强食,生死无度!”夜狂面无表情,言语之间却有着不加掩饰的悲凉与黯然,叹道:“武者的世界令人艳羡,但如果没有足够的实力,等待你的将是无穷无尽的绝望,你会若蝼蚁一般被人肆无忌惮的践踏,没有丝毫的尊严,没有任何的地位!”
微微一顿,夜狂悲戚轻叹:“甚至,当你遭遇爱恨情仇,面临生死离别,结果却连心爱之人都无力保护的时候,你才会明白现实的残酷,自身的无能,那种痛苦刻骨铭心,但却无力阻止。”
夜天凌紧握着拳头,青筋毕露,结痂的伤口再次崩裂,鲜血潺潺。
夜天凌不知父亲何出此言,但此话无疑是火上浇油,令得他心中腾腾燃烧的怒火越渐狂暴,若淤积千年的火山几欲爆发。
夜狂言罢,不再理会夜天凌,转身望着那脸色阴沉,双目喷薄着怒火的夜桦。
夜狂的眼神没有丝毫的情感掺杂,但却令得夜桦心颤不已,四目以对的刹那,他仿佛感觉到一柄染血的利剑直入神魂,令他心神激荡。
这便是境界之间的差距,亦或是半武者与武者之间的鸿沟,哪怕没有刻意的动作,仅仅只是一个眼神,依旧能够让人感觉到天塌地陷的压力。
“当年的事情,不是谁刻意为之,也不是谁愿意看到!”夜狂开口,意有所指,沙哑的声音带着几许苍凉,叹道:“然而归根结底,这一切都因我而起。”
夜桦没有开口,只是咬牙切齿的盯着夜狂,眼神阴翳如水,当年那血淋淋的一幕再度回放于脑海,那种悲痛欲绝的心情再度袭来,令他撕心裂肺般难受。
夜狂微微一顿,沉吟叹道:“可是,冤有头,债有主,一切因我而起,也应由我来结束,可你为何又要累及我儿?”
“你以为我不想?”夜桦彻底爆发,没有再刻意掩饰,睚眦欲裂的吼道:“如果我实力够强,你早已为当年的事情付出了代价。”
夜桦此言一出,众人一片哗然,就连夜天诗与夜天宇都不例外,如果不是他此时爆发,谁也不知道两人之间还有这么一段不为人知的秘辛。
此时,心神波动最大的无疑是夜天凌,虽然他不知道父亲与夜桦之间有何渊源,但已然能够猜测自己这些年人尽可欺必然与夜桦脱不了干系。
夜天凌心中凝聚的杀意再次翻腾,他可以容忍夜桦暗中对自己使坏,但却不能容忍他牵连无辜的青灵。
搂着怀中昏迷不醒的青灵,夜天凌双目赤红,盎然的杀意冲天而起,神色狰狞若凶兽可怖。
“我能够理解你的心情!”夜狂转头,瞥了咬牙切齿的夜天凌一眼,再度说道:“正是如此,这些年我才会容忍你暗中使坏,欺凌我儿,毕竟一切在我,我有愧于你!”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夜桦神色悲怆,嘴角裂开的弧度满是凄凉,咬牙道:“我现在后悔当初在有机会的时候,没有将他打入万丈深渊,让你也尝尝那种撕心裂肺的痛苦。”
夜桦语气森森,口中的他自然是指夜天凌。
“既然你心有执拗,今天我就给你这个机会。”夜狂摇头,语带凄哀,道:“我许你与我儿一战,生死不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