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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世尊莲台化金身,猴王出海寻仙道

美猴王领一群猿猴、猕猴、马猴等,分派了君臣佐使,朝游花果山,暮宿水帘洞,合契同情,不入飞鸟之丛,不从走兽之类,独自为王,不胜欢乐。这般等闲过了三无百年,猴王渐渐的感到身体日渐虚弱,气血也日渐亏虚,气力大不如从前。猴王这才忽想起一事。这事不是别的,乃是万物生灵,都有寿数。而花果山的生灵普遍也就三无百年寿命。今自己虚度了这许多光阴,恐怕大限将至了。一日,美猴王与群猴饮宴,想到此处,就不觉掉下泪来。群猴问其缘由,猴王便说了这般这般……

那班中随即就有一通背猿猴跳上前来对猴王道:“大王这等思虑,可谓是到新开发也,和不出海寻个成仙之道,享受永年,免得堕那轮回之苦?”猴王闻言不觉疑惑,道:“什么叫成仙之道?”那通背猿猴便细细为猴王解答。关于猴王如何打算,又如何妒海寻仙,这里暂且不表。

且说西牛贺洲天竺国大西天灵鹫仙山雷音寺大雄宝殿之上,西方佛老释迦摩尼尊者正开讲妙言。下面听讲的乃是西方众菩萨、罗汉、圣僧等……那佛老正讲到妙处,真可谓是天花乱坠,地涌金莲。那诸佛一个个宝象庄严,慈眉善目,听到此时也不敢稍微懈怠,深怕漏掉什么。可它们听的入神,不代表佛老也讲的入神。就在这时,佛老忽然闭口,不再言语。那诸佛正惊疑间,佛老又睁慧眼,洞察四大部洲山川设计,人文地理。须臾,收了神通。对诸佛合掌道:“阿弥陀佛,我观世间有天星但生,奶是我西方天大的福缘。此番汝等应竭力配合,待我寻他去来。”那诸佛闻言竟都不做言语,而是齐齐合掌道:“阿弥陀佛!”佛老见此,微微一笑,遂离了莲台。见诸佛并无反映,又对莲台虚空一指,顿时,那莲台升起签到祥光,万条瑞气,须臾便化作佛老的金身,依然端坐莲台之上。那诸佛见状,再也无法淡定。纵是他们其中有不少大神通者,但也无一个能辨认出真伪的。佛老这一手,着实有些令人感到骇然。那诸佛在不敢轻视,又都合掌道:“深感世尊法力,愿助世尊成此功果。”那佛老闻言这才满意的点点头,遂离了大雄宝殿。那班中也有一位圣僧向诸佛合掌道:“此番便让金蝉随师尊走一趟,望列位老师此后多多周旋,阿弥陀佛。”话毕,也出了大雄宝殿。此人竟然就是闻名整个佛界的金蝉子。

那金蝉子跟上佛老,然却不敢与之并行,缓了半步。佛老知是金蝉子,也不多言。等到二人出了层层殿门,来到雷音寺外,佛老才淡淡道:“叫她们也同去吧。”金蝉子闻言有些惊讶,但却不敢违逆师尊的意思,道:“是,师尊。”说完便驾云离去,却是不知去了何方。等到金蝉去的远了,佛老才用他那幽深的慧眼望向天际,也不知在思索些什么。

话说眨眼间又过了八九年余,此时的西牛贺洲并无太多变化,然却迎来了一位历尽千辛万苦的远到之人。正确来说,他却也算不上是人,因为这人就是当年那个石破天惊的美猴王。自从听了通背猿猴的话以后,他毅然决然的开始起程。纵有万难,他只有义无反顾的出海。因为他不甘于像其他生灵一样,在无限的轮回中循环。花果山的猴子们虽说生活在一片福地,然而其凌志大多还不如烦人,它们自然也不会有太多想法,每天悠哉悠哉的度日。但猴王这一路行来,对人类世界也有了很深的了解。他也见过不少大智大勇之人,也见过不少富贵王孙,闲人名士。只是在它们之中却无一个醒悟的。途中感叹之于,不觉做诗一手,诗曰:

争名夺利几时休?早起迟眠不自由!

骑着驴骡思骏马,官居宰相望王侯。

只愁衣食耽劳碌,何怕阎君就取勾?

继子荫孙图富贵,更无一个肯回头!

从花果山到西牛贺洲地界,猴王已是过了两重大海,三大部洲。每到一处,他便失望几分。只因这世界之大,简直无边无涯。通背猿猴所说的“阎浮世界之中,古洞仙山之内”,他去了不少。尤其是古洞仙山,寻之不易。尽管如此,那猴王更不曾遇到半个仙人。八九年的盲寻生涯,猴王几经要放弃。但只一想到那黑白无常中有一天拿那勾魂所索命时,他又坚定了决心。

此时,猴王正登上一座巍然耸立的高山。这山远看时云雾缭绕,若影若现,与通背猿猴所说的一般无二。然猴王却是武警吴波。这倒不是猴王心境有多高,而是这样的仙山,他已不知遇到了多少,越过了多少。

那猴王攀上一个岭头,正观看间,忽然听得林中有人言语,心中惊疑。循着声音,穿入林中,侧耳倾听,原来是有人做歌之声传出,歌曰:

“观棋柯烂,伐木丁丁,云边谷口徐行,卖薪沽酒,狂笑自陶情。苍迳秋高,对月枕松根,一觉天明。认旧林,登崖过岭,持斧断枯藤。

收来成一担,行歌市上,易米三升。更无些子争竞,时价平平,不会机谋巧算,没荣辱,恬淡延生。相逢处,非仙即道,静坐讲黄庭。”美猴王听得此言,满心欢喜道:“好了!好了!撞见神仙也!”猴王纵身窜入林中,在看,原来是个乔子在那林中伐木。只见那桥梓头戴箬笠,身穿布衣,足登草履,边伐边唱,怡然自得,不慎欢喜。

猴王上前,对那乔子作了个揖,道:“老神仙,弟子这里起手了。”那乔子闻言慌忙丢了斧,转身答礼道:“不敢当,不敢当,我奶是个衣食不全的穷汉,哪里当的起“神仙”二字。”猴王道:“你既不是神仙,之前怎么说出神仙之言来?”乔子笑问道:“我说什么神仙之言?”猴王又道:“我才来至林边,只听的你说:‘相逢处非仙即道,静坐讲黄庭。’黄庭乃道德真言,怎么说不是神仙?”乔子听说,又道:“不瞒你说,这首词唤作满庭芳,是一位老神仙传于我的。只因他与我舍下相邻,见我家常劳苦,中日忧思,让我在烦恼时,念这词,助我散忧解困。之前正觉不足处,故此念念。不想被你听见,才由此误会。”猴王闻言笑道:“你家既与神仙相邻,为何不向他学个长生不老之方,如此却不是好?”乔子叹道:“我生来命苦,自幼亏了父母养育至八九岁,才知晓人事,不幸家父早丧,母亲居孀。再无兄弟姊妹,只有我一人,没奈何,早晚侍奉母亲。如今母老,越发不敢抛离了。却又田园荒芜,衣食不足,只得斫两束柴薪,挑向市尘之间,货几文钱,籴几升米,自炊自造,安排些茶饭,供养老母,所以不能修行。”

猴王道:“据你说起来,还是一个行孝的君子,向后必有好处。只求你指与我那神仙住处,却好拜访去也。”樵夫道:“不远,不远。此山叫做灵台方寸山。山中有座斜月三星洞。那洞中有一个神仙,称作须菩提祖师。那祖师出去的徒弟不计其数,如今还有三四十人随他修行。你顺那条小路儿,向南行七八里远近,就是他家了。”猴王用手扯住樵夫道:“老兄,你便同我去去。若还得了好处,决不忘你指引之恩。”樵夫道:“你这汉子,好不通变。我方才这样与你说了,你还不罢休?假若我与你去了,却不误了我的生意?老母何人奉养?我要斫柴,你自去,自去。”

猴王听说,只得相辞。出深林,找上路径,过一山坡,约行了七八里,才见一洞府,果是个好去处。后有词赋赞道:

烟霞散彩,日月摇光。千株老柏,万节修篁。千株老柏,带雨半空青冉冉;万节修篁,含烟一壑色苍苍。门外奇花布锦,桥边瑶草喷香。石崖突兀青苔润,悬壁高张翠藓长。时闻仙鹤唳,每见凤凰翔。仙鹤唳时,声振九皋霄汉远;凤凰翔起,翎毛五色彩云光。玄猿白鹿随隐见,金狮玉象任行藏。细观灵福地,真个赛天堂!

猴王呼的回头,只见那崖上有一石牌,三丈多高,八尺多宽。上书十个大字,乃是“灵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猴王见此不慎欢喜道:“此间人果真是朴实,这便是神仙住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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