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于安久第一次听到凤二一口气说出这样一长串的话,而且还如此的顺溜,她愣愣的看了他好几秒,这才干咳了两声,朝对面那个光着个脑袋,穿着袈裟不像袈裟,袍子不像袍子的男人点了点头道:
“回答他的问题。”
光头男人脖子上挂着一串暗红色的由鸡蛋大小的珠子穿成的类似于佛珠样的东西,那珠子每一粒都光滑的很,就跟他的脑袋差不多,安久打量他的时候不由得多看了那珠子两眼,不过看着看着就觉得那珠子好像有些个眼熟,但一时半会儿又想不起来究竟在哪里看过。
那光头男人个子很高,比安久高了一个头还有余,他面对着安久,而安久身后又刚好是玻璃,因此阳光射进来,照在他的身上,霎时就让其颇具立体感的俊美容貌多了那么一丝难言的柔和慈悲。
不过他唇角却又勾着一抹颇为邪性的弧度,便是眨眼的功夫就叫整个人都充满了魅惑人心的摄人之感,而那如同侵染过的红色嘴唇衬着洁白的牙齿,又让人觉得此人帅是挺帅,但也同样充满了一种隐藏的危险。
颀长而又挺拔的身材,宽肩窄背,斜系的一件红色袈裟露出半片结识的胸膛,只在腰间松松的打了个结,遮住了该遮住的,不该遮住的统统没遮住,咳……
“凤凰圣君,好久不见。”和尚咧出白晃晃的两排牙齿,笑的邪肆不已。
“……”安久看了看一脸警惕不减的凤二又看了看面前那和尚,这又是哪里来的什么怪物?他认识凤二,看起来还一副很熟悉的模样是怎么回事?
“阿久,你睡了我那么久,怎么可以一转身就不认识了呢?”那和尚仗着身高的优势虽然隔着个凤二还是在躬身的举动上一下就靠近了安久不少。
两人脸对脸的,安久几乎能感受到他说话时候所带来的阵阵鼻息,夹杂着淡淡的青草香气,因此在听完他说的这一通不要脸的话之后,果断一口气没顺过来喷了他一脸。
…………
“怎么几天不见,你变得这么受欢迎了?”安氏大楼的顶层的董事长办公室里,安久好不容易从一大堆的文件里头抬起了头来,钟天威瞥了一眼旁边休息室里的六人一狗,说话的语气里多是熟稔的挤兑和几不可见的试探。
安久无奈瞥了一眼那边的休息室,凤二本就眼巴巴的瞅着她,见她看过来,立马咧出一个纯澈灿烂的笑容来。
“说正事吧。”安久心里叹了口气,想到今天早上凤二非要跟自己来办公室,接着安生和安世就吵着也要来,绛予一副你到哪儿我就得在哪儿的架势,根本容不得她说个不,当然说了也没用。
最后白屠苏看戏不怕人多,也凑了一个,龙星月自然就不必多说了,然后上车的时候就连饕鬄也一个不留神就钻上了车子。
进办公大楼的前一刻安久心里那一个闹心的,根本没法子说清楚,好在现在的安氏集团她大刀阔斧的整顿了几日,整个内部人心惶惶,她也算有那么一丢丢的积威,因此也就没什么敢正眼的瞧她,更别提说她了。
“除了你那俩弟弟,还个个儿是极品!当然你弟弟他们长大了肯定也是极品!”钟天威瞅着几步外的休息室,毫不掩饰自己的欣赏和小心翼翼。
“你来找我就为了说这些?”安久手上还有一大堆的文件要看,安氏集团内部的矛盾这些年来积攒的可不少,他老爸虽然是整个安氏的掌舵人,可架不住她二叔和三叔从来就不安分,这么些年可没少出幺蛾子。
况且安家除了她父亲这一房在外头留了不少的私生子女外,她还有好些个堂兄堂弟堂姐堂妹,表哥表姐也不少,大家可都盯着安氏的,她安久接过这安氏的担子,就差不多接下了整个安氏族人的吃喝拉撒。
而她之所以要这样做,说实话,还真不是因为她‘太善良’,只是因为她清楚的明白,在这个有钱能使磨推鬼的时代,权利和金钱究竟意味了什么。
安久并不想过那种寄生虫一般的生活,所以就只能让自己更加强大,去过自己想要过的生活,做自己想要做的事。因此她可以狂妄,她可以为所欲为肆无忌惮,谁敢与说?
况且,她还有许多的事情没查清楚,所以又怎么能够纵容自己去做个任人宰割的傻瓜?
“当然不止是这些,”钟天威收回目光,目光难得的正经起来,“有些事情电话里并不好说,所以——”说到这里,钟天威又回头看了一眼休息室那边。
安久知道钟天威的意思是这些人怎么办,因此她心里也有些正视起钟天威要说的东西来,前些天她赶回国,要不是钟天威请动了w市的两位长老,恐怕安家还没这么容易就安静下来。
而那之后钟天威只匆匆给她发了个简讯就又赶回了曼哈顿,因此她很有些疑惑,但两人多年来培养出了不错的默契,因此她就不再多问,只是没想到他在几天后又赶了回来,而且看他现在的样子,应该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安久随着钟天威的目光看了休息室一眼,她虽然不知道钟天威要说什么,但她想到,要是她为了和听钟天威说话而将屋子里那一堆人丢出去,她还还真是不能想象接下来整个安氏会发生些什么。
当然她也肯定的相信,要是她和钟天威避开他们出去说话,估计没两秒钟,那一堆人就会以各种莫名其妙的形式出现在她的周围,真是……想想都头痛,但她却不能表现出来,只能思索了一番后,有些无奈的朝钟天威点了点头。
“你说吧”
钟天威有些不可思议的瞪着她,她的意思是说,这些人都是她信得过的?当然除开三个小孩儿一只狗,另外三个一看就不是什么简单的人都是她信得过的?他怎么从来就没听她提过有这么些人的存在?
“你们是熟人?”钟天威心里有些不大舒服起来。
“……大概算是吧。”安久有些含混,想到白屠苏和龙星月,她还真是说不上来自己和他们究竟是个什么关系。至于那个大头和尚绛予,他居然就是龙星月给她的那一串红色佛珠。
据龙星月说,绛予出自不周山脚下的一株金刚菩提树,那金刚菩提树生在寒暑水边,千百年来没有要开花结果的意思,偏偏那次安久大战妖魔界,寒暑水红浪滔天,就在那百年的时间里,那株金刚菩提就结出了那么九粒浑身通红的金刚菩提子来。
不过佛祖堪其桀骜,待其成熟之后便将之带回了座下,因此在那日日夜夜的佛音经文当中,金刚菩提子的戾气终被化去,让佛祖制成了一串佛珠。待到安久被奉为九天玄女战神娘娘时,佛祖将那串通红的金刚菩提子送给了她,只做贺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