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
叹气的这个人正是国主柯思鲁。
年约四十五岁上下,身材魁梧,身穿一紫色战袍,后接一雄鹰展翅图的金色披风。虽然他常年戴着一副青铜鬼面,到他的鼻梁处。你大可看见这位一国之主总是面带微笑。可透过他的鬼面,直视到他的那双眼睛,乌黑的瞳孔之中,却时常流露出一丝淡淡的悲凉。
柯思鲁正了正他的鬼面,仰天长叹着。
他身边的那个光头就是虎贲将军安乎烈。
安乎烈五十岁上下,身高九尺,双眼炯炯有神,光头,一身精装盔甲,后背挂着一把开天斧。身为祯乌国虎贲将军的他,不但骁勇无比,而且很有谋略。
他是开国功臣,跟着柯恩图一起打天下的人。正因为位高权重,又是从死人堆里一点一点爬出来的真武人,所以对于扎多吉这类的人他根本不会正眼相看。
安乎烈见柯思鲁忧心忡忡的,也没有说些什么。因为大家都知道,白云武这个小贼偷了他们国家的至宝,玉道冠。
柯思鲁走在前面,安乎烈跟扎多吉跟在后头。
三人刚要商讨,就听一声‘父亲!’从山外阵阵声音传到山内。
柯思鲁一听,这是他儿子的声音,便连忙赶到山口隧道处去迎接。
迎面走来了一位青年,身穿一黑色长袍,散发,双眼充满豪杰气概,下巴上留着些许胡须,右手大拇指有着一枚葡萄粒大的玛瑙扳指,上面用小篆刻着个‘柯’字。他叫柯乌方,是柯思鲁的儿子。
这是这一片人的习惯,不单单是祯乌,其他国家的王侯将相的子嗣也是佩戴玛瑙,而祯乌国则是将玛瑙做成扳指带在手上。大拇指象征的是老大,依次列推。
父子见面,当头就相互拥抱。
这是柯乌方离开祯乌国的第十个年头,柯思鲁眼含热泪,但为了保持形象却没有流出一滴。
“乌方,此次一别十年整,扬州那边可有什么收获啊?”
柯乌方得意的看着他的父亲,道:“托父亲的洪福,如今孩儿已学的一身武艺,如今已有能力血战沙场,为国效力!”
“哈哈!好啊!”柯思鲁大笑道:“乌方终于长大了,可以独当一面了!”
说到这里,柯乌方埋下了头,很是自责“如果那时安心在父亲麾下学武就好了。”
他在小的时候,跟很多孩子都一样。叛逆,不懂父母的苦心。当年柯思鲁为了让他成材,也是没少下功夫。虎贲将军安乎烈麾下的铁骑卫各个都是江湖之中的一流高手,不过他却不屑于眼前的这一切。所以十岁的那一年,他独自离开了祯乌国,踏入了中原,学习武艺。
不过他如今长大了,才懂得那最伤痛的,则是本应有的美好却并没有珍惜,这些年他走了很多弯路,并不顺利。
柯思鲁一副慈父的模样,拍了拍他儿子的肩膀,淡淡道:“你父亲我小时候也叛逆的很!你爷爷让我往东我就偏要往西。总之如今看到你身强体壮,平平安安就好!过去的事情不提也罢。”
说着,柯思鲁向柯乌方引荐,道:“乌方,还认不认识安乎烈叔叔了?”
安乎烈冲柯乌方拱了拱手,道:“柯王子。”
柯乌方微笑着,也向安乎烈拱了拱手,道:“安乎烈叔叔一向气冲霄汉,我可是一眼就认出来了。”
安乎烈道:“哈哈,老了老了,不如年轻那时了。”他笑的很开心,开心不在于柯乌方夸他,而更多的是为柯乌方王子成人了而感到高兴。
柯乌方微笑,道:“叔叔谦虚了。”
柯思鲁指了指扎多吉,对柯乌方道:“乌方啊,这位你可能不认识。”
“协理大臣!”
柯思鲁很诧异,道“你们见过?”
扎多吉双手作揖,弓着个腰笑了笑,道:“其实柯王子已经回来两三天了,我们之前已经见过了。”
“原来是这样!”柯思鲁恍然道,然后又问柯乌方:“那怎么不见人事先通报我一声呢?”
“柯王子也知道国主您在为玉道冠之事而担心着,所以便没有打扰。”只不过这句话是扎多吉替柯乌方回答出来的。
“是啊,也不知道瑾月快捕那头消息如何了!”说到这,柯思鲁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他不是在质疑瑾月的能力,而是在担心玉道冠流放到奸人的手上。
“放心吧父亲,玉道冠一定会被司空渐离带回来的。”柯乌方的眼里放射出信任的目光,他坚定地说道。
柯思鲁疑问道:“哦?怎么这么有把握?”
柯乌方道:“在中原的这几年,我跟司空渐离有着很多交集,他这个人很信守承诺”他停顿了一会儿,又道:“从昨夜瑾月的飞鸽传书上已写到司空渐离已经允诺了她,那么司空渐离到时一定会将玉道冠如数奉还。”
瑾月果然是一个称职的捕快,她不单单在即将捕获司空渐离时放了鸣竹,而且在前一天晚上凤来客栈的事情经过她也重头到尾用飞鸽传书的形式发放给了柯乌方王子。
“啧...”柯思鲁托着腮帮,在地上来回的走,很是焦灼“司空渐离终究是个外人,这很难说!”
柯思鲁停下了脚步,又道:“大家快坐下好好商讨商讨!”
一共有六个座位,前一,左二,右三。
柯思鲁坐在了最前面,紧接着柯乌方坐在了左边第一个位置上。
或许是扎多吉也知道自己天生一副不招人待见的样子,于是乎他很自觉地独自躲在了右边。
烛光打在他的脸上,再加上他长得十分寒颤,映射在山的墙壁上的影子,就像是一个风烛残年的孤寡老人一样,凄惨的很。
柯思鲁思来想去,也没想出一个好点子。他也只好将这个难题交给这些臣子们。
“各位且说一说,玉道冠一事该如何看待?”
安乎烈思考了一下,道:“我征战沙场多年,做的都是征战布阵的活,区区一玉道冠的事情不如问问协理大臣应该怎么看?”
安乎烈这哪里叫做思考?这分明是公报私仇。大家都知道他跟扎多吉一派的这种一跃而起的人不共戴天,所以他就是希望扎多吉出一个大丑,最好是丑到羞愧一辈子,无法抬头。
柯思鲁瞧了瞧扎多吉“多吉啊!”
扎多吉站起身来,向柯思鲁鞠了个躬,道“臣在!”
“你对这件事情怎么看呢?”
扎多吉微微一笑,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国主请放心,柯王子早就做了一手准备。”
“哦?还有一手准备?”柯思鲁很惊讶,便忍不住问道:“什么准备?”
扎多吉看了一眼柯乌方,柯乌方冲着他点了点头,这意思就是让扎多吉替他说出来就行了。
扎多吉双手作揖,道:“柯王子已命臣调动了虎贲将军麾下的铁骑卫廖无一一行人。所以,这次势在必得。”
话音刚落,安乎烈就‘砰’的一声站了起来,大喝道:“玉手怪,你!...”
柯乌方看安乎烈的反应这么大,便问道:“安将军,怎么了?”
“没,没事。”安乎烈也不敢说些什么,因为这是柯乌方王子的命令。很显然,这次是扎多吉用柯乌方王子来压制着自己,他是敢怒不敢言。
柯乌方微笑着对柯思鲁道:“父亲,有了安将军麾下的铁骑卫助阵,我相信司空渐离一定是插翅难逃的!”他之所以这么做,是想要留住司空渐离一命,因为他们之前是有交情的。所以也只有他调动人手,才能不伤害到司空渐离。
安乎烈没办法,也只好拱拱手,道:“柯王子果然棋高一着,智慧过人。”可他很不爽,依稀可听见他在‘咯噔咯噔’的狠很的咬着牙齿。
听了这番话,身为国主的柯思鲁也是不禁赞赏道:“好!那我们就静候佳音吧!”
安乎烈恶狠狠地盯着扎多吉看,而扎多吉倒是很巧妙地躲避了他的目光。同时还夸赞了柯乌方一番“柯王子果然聪明!”
安乎烈心中早已笃定,扎多吉这个奸人,早晚有一天一定要将他千刀万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