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看看阿霸亥姐姐:“妹子,咱们要不要过去请安?”
阿霸亥看看远处复又低头,声音里说不出的失望:“还是……还是走吧。”我明白,看到这模样的未婚夫,说不失望那是假的。
我挣扎着跳下地来,拉住阿霸亥的手:“姐姐,咱们去别处玩儿。”
可是那个该死的都查欣,一副谁都跟他很熟的模样,挤开行人,飞奔而来给我哥哥一个熊抱。“乌恩齐兄弟,可见到你了。”吓的我们三个女人,倒退数步赶紧互相扶住彼此。这嗓门儿,震的耳膜嗡嗡作响,都有回音了。
那个野人不由分说搂住我哥的肩膀,硬拉着往前走:“走,陪十阿哥去皇寺吃素斋去。”
“我妹妹……”
“一起、一起。”笑眯眯的猩猩,热情的不怀好意。
阿霸亥一脸惊恐,整个人都缩在周嬷嬷背后。喃喃的念叨:“我不去。不要去。”仿佛待宰小猪,拉着周嬷嬷就逃走了,我哥赶紧让侍卫们跟上去。
“带着小弟弟去。”都查欣一个巨灵掌拍上我的背,险些把我拍飞出去。内伤,险些吐血。你母亲,你等着。死猴子,你猪油蒙了眼,连姐姐我是公是母都分不清……
我拿凶恶目光狂剜他,这个皮厚的野人根本无所知觉。
有便宜不占那是王八蛋,阿霸亥不去我可不能不去。
皇寺大殿里,我用极其狠毒的目光牢牢的盯住那位十阿哥。他尴尬的咳一声,避开我的目光:“我去上香……”
“您请便,我又不是庙祝同我说干什么?”看了他这模样,就有股恨铁不成钢怨气,当年他的母亲我可是亲眼见过的,多难得的一个美人。他长这样上对不起康熙下对不起观众,而且以后我姐姐阿霸亥还有可能对不起他。
他噎住,吃惊的看我一眼。最终无奈的转身走了。
燃好的香递到我面前,死胖子要拿香头烫我“干吗?”我闪身躲开,十分没好气的质问他。
“既然来了,上炷香吧。”他气哼哼的把香塞进我手里。不再理我,回身跪在佛前。小样还闹脾气?香烟冉冉的升腾,隔着缭绕的烟雾,朦胧中看他青青的脑门划着弧线磕下去,虔诚的表情也挺可爱的。
乱哄哄的香客们自觉在他身边空出一个圈子来。不得不承认,他虔诚的模样是很震慑人心的。
当然,一切都只是瞬间。刚才大殿里那烟雾构建的温暖感觉,在他叫庙祝再来一碟佛手素点的时候已经倒塌。
我真想暴喝一声:死胖子,不许吃了。
还没等我爆发,他就笑呵呵的对我哥哥:“乌恩齐,我记得小时候在你们京城的府邸住过好一阵子,你们家的蒸羊羔做的最好。”
吐血,俗话说:裁缝掉了剪刀——就剩吃了。张嘴闭嘴,东家的羊肉西家的野驴,就连墙头的青草也能炒上一盘。在他眼里似乎没一样是不好吃不能吃的。
“多谢贝勒还记着,那改日请贝勒爷到我们那里做客,让厨子好好给您做上一顿。”我哥哥笑着开口邀请他去我们营地做客。
“哈哈,好啊。”他一副求之不得的死样子。
我翻白眼,有吃的怎么不好?
“说起小时候,我记得那一年添了个小妹妹。”
惦记完了羊肉,又开始惦记人肉?我忍无可忍冷笑一声:“您打算清蒸还是爆炒?小妹妹又不能吃,您记得她做什么?”
都查欣大张了嘴,一口的点心都忘了下咽。我哥哥手里的茶碗,应声落地。脸色由红转紫,指着我的手都微微打颤:“不许胡说。”我才不怕他,我知道他不是愤怒,而是快崩不住要笑场。
胤誐哈哈一笑似乎并不放在心上:“吃?你那个妹妹长成那样,看着都难受,哪来的胃口。”继续回头去吃他的素果点心去了。
我的脸色骤然变了,我哥哥早就看出不对,手在桌子底下一直拽着我,一面颇尴尬的歉赔不是:“十一年幼无知,请贝勒爷饶了她这一遭儿。”
他摆摆手笑道:“我又没怪罪他。”至此我才明白,他说我长的难看是肺腑之言,并不是像我哥所想,他要给我难堪。
怒了……瞎说啥实话!
“乌恩齐,你这个弟弟七情上脸,倒是真有趣。”门口一道童音传来,不男不女的腔调,我还以为是个太监。
抬眼望去那个锦衣少年闲闲靠在门边,嘴角挂住一丝笑,三分嘲弄三分揶揄。只一眼我就把他划归坏人行列,敢笑话我的都不是好东西。
况且他也不是为了胤誐抱不平而来,他只是来看热闹的。
“十三弟?你怎么来了?难道,皇阿玛的圣驾到了?”胤誐惊的站起来。我也惊的够呛。十三阿哥?胤祥?不是那个拿过终身成就奖的封建时代好男人?
“十哥莫急,我听说今儿是庙会最后一日,才央了皇阿玛让我先来的。”他走进屋来,看一桌精致素点笑道:“十哥,我可不不客气了。”
我哥哥和都查欣都赶紧上前见礼,热情的称呼他:“十三殿下。”
我只是梗着脖子站在一边,革命烈士一般的站姿,其实我是在犹豫给他行礼用女人的礼节还是男人的。我一身男装,若是行女子之礼,那位十阿哥知道我就是他口中丑的倒胃口的那个婴儿,我是要当场吐血的。胤祥大约以为我对他不满,故意轻慢他。
斜瞅我一眼,眼里有不悦,我哥哥轻轻推我一把示意我赶紧行礼,看他那副挑剔模样,我也来了气,动也不动打算和他死磕到底了。
他终于还是没说什么,坐下去和十阿哥他们聊开了闲天。
不过,你要是以为他会那么简单就算了,那就太天真。谁以后再说胤祥是新好男人,我就跟他翻脸。
他开始怠慢我哥哥,同他说话,十句有九句装听不到,就一句不得不听到,也只是敷衍的应一句:“哦。”然后一转头就和别人寒暄,岔开话题:“对了,十哥你怎么没去看他们赛马。”
嘴脸可恶之极,恨不得让人想剁了他。不过也不得不佩服,他给人亏吃,还真让人有不得不吃的无奈。
我哥尴尬的很,却只能哑巴吃黄连。
谁让我得罪人家在先,人家又是皇子阿哥。人家没有怪罪只是给你个下马威,已然仁至义尽,也只能认栽了。
我哥哥干脆闭口不言,我也青着脸坐在一旁。
哥哥始终攥着我的手,他怕我脾气上来闹事。其实他多虑了,我还不敢明着给十三阿哥亏吃。
胤祥偶尔顾过来的眼风里夹杂着一丝快意。幸好那个死胖子什么多余反映也不曾有,只一味和他弟弟闲聊些有的没的。
如果胤誐敢有大仇得报的得意,哪怕是小小的的得意。姐姐以后也要拿他的头当球踢。
都看出来了吧,我是欺软怕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