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月书院学生莫寒,挑战林俊平!”
莫寒走到擂台边向着观礼台上的院长朗声说道,语气坚定无比。
莫寒的话刚一说完演武场上顿时沸腾了起来,院长未说话但其他同学早已不满地叫嚷起来:“这家伙连考核都迟到,显然是不把书院放在眼里,这样的人怎么能参加考核,请院长慎重!”
大小姐站在人群中一脸错愕,怎么会这样?他怎么出得来?不知道为什么在莫寒出现之后大小姐有一种很不妙的感觉,这种感觉很熟悉,以前是惊喜,现在则是惊恐,因为从小和他一起长大的莫寒做到过太多她认为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院长看着莫寒坚定的眼神和衣服上大片的鲜血,虽然不知道莫寒经历了什么才在最后的时间赶到考场,但从他替莫寒武道洗礼时就感觉到此子的意志力之强大,不妨给他一个机会,看看他是否能带来惊喜。于是伸手让众人安静下来后说道:“道理是死的,人是活得,莫寒迟到并未违规,既然莫寒有心参加考核,学院定当不会剥夺他的参赛资格,准许莫寒参加考核。”
院长话音刚落,大小姐急迫地越众而出大声说道:“我反对。”
大小姐突兀的话引起了阵阵议论声,众人心想,仇大小姐不是一直照看莫寒的吗,就连莫寒进入明月书院也是仇大小姐举荐的,为何此时仇大小姐会站出来公然反对莫寒参赛?
莫寒惊讶地看着大小姐,就连林俊平也不明所以,所有人都不明白为何仇大小姐会在这关键的时候站出来反对莫寒参赛。
院长也意识到了事情似乎不对劲,皱着眉头向仇大小姐严肃问道:“为何?”
大小姐下意识地躲避着莫寒的目光,咬咬牙向院长说道:“莫寒涉嫌故意杀人,命案在身,已被城防军关押候审,本该在大牢中待审,此刻定是越狱而来。明月书院弟子定该品格皆优,带罪之人参赛有悖书院选拔贤才之原则,我反对莫寒参赛!”
大小姐的话犹如平静的湖面被投入了一颗石子,一石激起千层浪,众人纷纷议论起来,众考生也跟随着大小姐齐声高呼反对莫寒参赛。
听着大小姐的话,莫寒脸色越来越冷,他终于知道了是谁把自己关在了大牢中,是谁不想让自己参赛。莫寒看着大小姐,想要捕捉大小姐的眼神,但大小姐不知是心虚还是本就对莫寒无视,根本看都不看一眼莫寒。
莫寒不理会众同门的齐声反对,不理会观战人群的热烈议论,不理会林俊平那戏谑的眼神,他只静静地看着大小姐,看着那一张从小看到大都觉得很漂亮的脸,此刻竟然感觉是如此的丑陋,如此地冷血。
莫寒从怀里莫出一块玉佩,那是一块材质非常一般的玉佩,在沸城的大街上随意可以买到的那种。那是十四岁那年,莫寒天生神力的特质被发现之后大小姐送给他的,莫寒一直放在身上而舍不得佩戴,生怕干活时不小心弄坏了。
可能大小姐不记得了,但莫寒一直记得,因为那是他人生中收到的第一件礼物。由于贴身收藏,拿在手里玉佩上的余温仍在,但莫寒却感觉不到任何温暖,一如他此刻冰冷的内心。
‘嘭’的一声,玉佩被莫寒用力地砸在大小姐脚下,玉佩碎得四分五裂,一如莫寒对大小姐的感情,四分五裂破碎不堪!
莫寒纵身一跃跳上擂台,巨大的冲击力震得擂台也颤了三颤,莫寒朗声对院长,也是对大小姐,更是对所有人说道:“我没杀人,我是被冤枉的,根本没有任何证据证明我杀人,我一定要参赛。”
莫寒的话说得义正言辞,中气十足,眼神冷酷而坚定。
院长陷入了沉默中。
院长不说话,全场没有人敢说话,都在等候院长的定夺。
这时,天空中忽然急速飞来一把菜刀,划破了全场的沉默,叮一声插在了院长身前的木桌上,菜刀入木三分。院长被这突然杀来的一柄菜刀吓得冷汗直流,以他武魂境的修为居然完全无法抵抗这一把菜刀,如果菜刀的目标是他,他早已身死刀下。
待刀柄的颤抖停止了,众人才看清刀柄上系着一张纸。院长深吸一口气平静狂跳的内心,伸手把刀柄上的纸张拿了起来,发现是一张城主府发出的文书,上面盖着仇大人的印章。
纸上的墨汁尚未完全干燥,印章也鲜红如新,一看就知道是刚刚拟好的文书。
院长拿起文书向着台下所有人大声念道:“通告,据调查取证,捕头张正义为谋取钱财,诬陷莫寒杀人,私自关押用刑,并企图谋杀莫寒性命,现本府已对犯人张正义定罪处斩,特发此文以证莫寒清白。”念完后拿着文书向众人展示,文书上仇大人的印鉴清晰可见。
院长擦了擦额头的冷汗,长吁一口气说道:“这是仇大人的亲笔文书,亲证莫寒无罪,莫寒可继续参加考核。”突如其来的一纸文书让大小姐震惊不已,口中喃喃自语道:“难道说张将军被斩首了?怎么可能...“
林府大老爷以及通盈钱庄的主事看着观礼台上入木三分的菜刀,若有所思。他们和众人关注的地方全然不一样,众人关注的是文书的内容以及莫寒能否参赛,而他们则关注的是这把菜刀,菜刀主人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才能使得这一手驭刀送信就绝技,他们两人以及书院的院长自问都没有如此本事。
一波三折的剧情让众人大呼过瘾,然而本该成为赛场焦点的林俊平却无端被忽视了,莫寒参不参赛他无所谓,在他看来莫寒即使参赛依然是自己的手下败将,整那么多幺蛾子有意义么。
林俊平单手持剑直指莫寒,秋风吹起了他的衣摆,宛若翩翩公子遗世而独立。林俊平淡漠地对莫寒说道:“问题既然解决了,那就来吧,让我看看你消失的这半年长进了什么,赢了你正好打十个。”
无人看好的奴仆少年挑战众望所归的沸城之子,没有人会认为莫寒能赢。
林府大老爷早已经吩咐了下人在府里准备好了庆功宴,大小姐虽然用计不成没能阻止莫寒参赛,但依然不认为莫寒能赢林俊平,更何况莫寒为了赶来参赛明显已经受了伤。
通盈钱庄的主事看了前九场的比赛,心里已经确定今天的武道考核注定是林俊平一个人的舞台,那名天生神力的榜尾少年虽然看起来高大粗犷,但人体之力再大又如何能与体内天地元气之力相抗衡。拥有血脉能力的蛮族战士天生就比人族强大得多,但那又如何,在武道一途上,不能吸收天地元气入体修行的蛮族,除了血脉天赋极其强大的蛮族强者能与人族武道大能相抗衡外,武道一途人族始终处于强势地位。
但莫寒才不在乎这些,也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在今天之前他或许还会在乎大小姐,但在玉佩破碎的那一刻起,他只为自己而战。
莫寒用牙咬住钢刀,脱掉沾满了鲜血的上衣,露出一身古铜色的肌肤和精壮的上身,后背上的两处刀痕清晰可见。莫寒从破碎的上衣中撕下一块还算干净的布条,把一头披散长发用布条束于脑后,然后拿下嘴里咬着的钢刀,单手拖刀斜指擂台,朗声对林俊平说道:“对不起,这场比赛我要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