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儿是你杀的。”我想我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答案。
“对,香囊是我找人毁的,云天也是我找人查封的,不只是这些,还有你,要不是。。。你以为你还能站在这里和我说话吗?”
玉弗今晚穿的是深红色的对襟连衫罗裙,发上的影影绰绰的单簪在脸边摇曳,显得那样的狰狞不堪。我从来不知道她还有这种面目。
“为什么?”那个在将军府里于冬日给我送暖袖的善良的女子哪里去了?
她别过脸,远处的烛火照过来,我清楚地看见她脸上的不忍一闪而过。
片刻后,她恢复了刚刚的冷漠与疏离。
“今天,我不会再让你坏我的大事。。。”话没说完,她突然轻哼一声,软了下去。
远征还要下手,我忙制止,“不要伤他!”
“你不杀她,她还是会杀了你。”远征还不死心。
要我对曾经帮助过我的下手,我实在是做不到,不过我也不会再给她伤我的机会。
我让远征把她反剪双手,锁在柴房里,相信这个府邸里少了女主人也不会大肆宣扬地找。等找到,或许已经构不成威胁了。
我们又返回宴会周围,找了个隐蔽的地方躲了起来。只是越是偷听,我越是心惊。我原来的担忧竟然一语成谶。
伊利汗国、窝阔台汉国和金帐汉国真的要反元,导火索或者说突破口就是这次的贡品和随赠的美女,看来那些女子他们也做了手脚。我们绣的贡品无论怎么出色都不可能让两国的关系加固,只会是他们举兵的借口和大肆侵略的拙劣的理由。
怎么办?我该怎么才能帮到他?想必他现在的日子过得也是水深火热,就算是这样还要兼顾我这边。我跌坐在地上,心里五味陈杂。
我连夜写了封长信,托付给远征。我想他总有办法交到他手里的,我又让桃花眼盯住他大哥的府邸,无论有什么人出入都要告诉我。对此,我只告诉桃花眼,我要找人。桃花眼对我要找什么人,与我有什么关系等问题却从来不问。对他这种无条件的帮助我只当是朋友的帮忙,却不敢深究,因为我回报不了他什么。
可是过了许多天都不见回信,以我的了解,如果他知道我的信息,是不可能不和我联络的。除非。。。除非身不由己。
我的身子渐渐发福,并且逐渐懒惰起来,不想理事。可眼下的局势又由不得我做旁观袖手。
生活中唯一可喜的是招娣和秦中的好事将近。
我们都觉得生逢乱世,能聚在一起是难得的缘分,既然合得来就尽快的定下来,并且招娣和秦中也到了适婚的年龄了。
只是要是他们成婚势必要搬离出去,李大婶肯定也跟着过去,那又剩下我自己了,眼下局势不稳,我的身子又日渐的不灵便,跟前也不能离了人,所以招娣和她娘商量了半天也没有个所以然。
“其实我可以应付得来,自己照顾自己没问题。”我安慰他们。
“那不行,我也舍不得离开姐姐。”招娣和我住了这么长时间也有了感情,不肯轻易的搬离。
“要不还是住在一起吧,也有个照应,我把这间正房让给你们当新房,我住偏厢吧。”
起初招娣他们说什么也不肯,最后拗不过我,只得点头同意我的建议。
这几天因为要布置新房,没到婚期我就和招娣换了房间,没想到这样却差点害了她。
事情是这样的,那晚我们商量婚礼的细枝末节到很晚,虽然招娣的父母不全,但是我们还是不想把婚礼草草了事。
我刚刚睡下,就听见外墙有声响,因为我住偏厢,离外墙比较近,再说这个院子不大,有什么风吹草动都可以随时知晓。
可是等我出去的时候人已经不见了。幸亏远征和秦中因为晚了都没有离开,就在柴房里临时支了两张床凑合住下了,他们也是一听声响马上就出来,但还是没有赶上,远征已经追出去了,剩下我和秦中急的团团转。
“怎么办,到底是谁,到底是谁要抓招娣,我们又不认识什么人?”秦中不得其解。
“恐怕不是冲着招娣来的,他们要找的人是我。”我知道都是我,要不是我提出要和她换房间,如今被掳的就是我。
“为什么,你,你得罪了谁?”
我得罪了谁?我谁也没有得罪,但是我还是不可避免地搅入这混乱中,还把无辜的人也牵扯进来。
远征回来的时候东方已见曙光,他的头发和衣衫都被露水打湿了,步履也沉重,脸色灰白地朝我们摇摇头。
“来的不是一个人,轻功很好,我追了十多里地,最后还是跟丢了,不过可以肯定是往大都的方向去了。”远征要追赶他们还要有力气和他们打斗,他以一抵几,能全身而退已属不易了。我们更不忍心再苛责。
“那怎么办,他们如果发现抓错了人,能不能将她给。。。。”秦中不说,我们也知道事情可能朝着最糟糕的方向去发展。
“如果招娣反应机灵点,他们应该不会马上识破杀了他。”远征也知道凶多吉少,但是还是尽可能宽慰他的好兄弟。
婶儿一听招娣被劫持,马上晕了过去,我端了药走到门口的时候听见她和秦中说“早知道这样,还不如前些天搬出去。”
我心下凄然。说不出的难受与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