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过近一个时辰,两丫鬟见虞姬跪安在雨中,忙拿油伞跑来,“小姐……你这是为何,快起来吧,小姐……小姐……冬兰求求你了……!”俩丫鬟急得快要哭出,
见她如此固执,转而去求居士,范增无奈被带出,“虞姬,你已长大,也该有自己独立行为,若想去往项羽身旁,老夫准许便是!”得到范增的准许,她面色惨白丝笑,顺势倒在雨泊之中,
一连几日的高烧未退,可忙坏俩丫鬟,她迷糊中,仍会念喃项羽之名,某日,一队便装人马来到西宁府前,“你们是什么人?为何会详知西宁府位置?”家丁拦下不解问,
一领头人上前,他礼敬:“我等奉沛公之命,前来接应居士和虞姑娘!”家丁豁然开朗,忙笑脸迎合入内,这时虞姬手持包袱走出,面容郁郁寡欢,
回想今早与他交谈,那侧颊深印的鬓白发迹,弯弓偻倚之躯,不禁让她几分心疼,与他一同生活多年,早就将他视为亲父,对他的言语,从未有过一丝忤逆,而这次为了项羽,却做出了如此决择,
忽听身后急骤步伐,她忙转身,以为是並父,“冬兰……冬梅……並父呢?”她往俩丫鬟身后看待,
“居士……他……他说小姐风寒初愈,让我俩好生陪同照料,所以……”丫鬟欲言又止,所有一切都不言而谕,
虞姬泪眸涌动,双膝跪安而下,俯身向府前三叩首,“並父,虞姬走了,您好好保重!”她闭眸心中念叨,俩丫鬟也深知此举用意,
无声中,将虞姬扶起,入得马车内,她卷帘再次观望西宁府的山角处,“再见了,並父,再见了,西宁!”虞姬口中呢喃,
待垂帘而下,“启程吧,樊将军……”她吱声,不久后,马车轴轮声响起,范增立于长廊檐下深深看待……
雍丘驻防军营帐内,项羽喝得烂醉如泥,不久便传来他的叫喝声:“滚……!!!”几位将领忧愁而出,
恰好,虞姬下得马车而来,诸将看待,顿然开朗,有她安抚,定当能让项羽重振军心,“虞姑娘,你来得可真是时候啊!”季布轻言感叹,他冲帐内揪了一眼,虞姬点头,
刚要入内,刘邦于不远处走来,“谢谢沛公!”她微微含首说,“不足言谢,如今羽兄正值需要你,我只不过做我该做的事情罢了!”刘邦礼谦,
片刻,诸将分别离去,虞姬缓步入得帐内,一股熏天酒气扑鼻而来,再看待四周,衣甲、令牌、笔墨都散落一地,项羽仰躺案台,额头发迹颇乱,胡子满腮,面容着为憔悴,一脸醉红的他,手中仍然不忘抱着酒坛,
无声中,虞姬将其默默收拾,“羽哥哥……羽哥哥……”她心疼轻唤,纤细长指抚过他眉目,双手合端他脸颊,泪滴落而下,
“嗯……?下雨了……?”项羽朦胧不清的胡言,睁开双眸,待清晰,“虞姬,是你吗?”他伸手,“嗯……是我……”她将额头与他紧贴,
项羽也顿然安静起来,“是来看我笑话的吗?”“笑话,何来笑话,胜败乃兵家常事,项叔父戎马疆场,一心复楚,能够战亡沙场,也算了却他心愿!”
她哽咽几缕又说:“倒是你,若如此颓废下去,那可真是天下的笑话,项家军需你重振,复楚之兴更离不开项家军,日后,还需项家军为怀王保疆拓土,所以,你必须振作起来!”项羽放下手中酒坛,起身坐起,
虞姬偏侧并坐,将他脑袋斜倚肩上环抱,“我幼时便与叔父同行,从未分离,他教其理,授其艺,视己出,如今他身殉离去,我好想念他……”项羽在她面前,再也无法掩饰内心中的脆弱情感,他哭了,哭得更像个孩童,
“没事,你还有我,还有並父,还诸多将士……”她继续安慰,说起並父,又不禁阵阵隐痛,“你会一直陪着我吗?”他问,
“会的,我会一直陪着你的,再也不离开你了!”虞姬轻拍他脑袋呵声,项羽“嗯”声点头,
营帐外,诸将因项羽哭声而齐聚,季布不由感叹:“这恐怕……是项羽出生以来,第一次哭泣吧!”诸将纷纷默声叹息……
服侍项羽睡下后,虞姬出得营帐,忽见一队卫卒押解着囚车走过,口中对囚犯埋怨:“郎中令,你说你……献计就献计,干嘛要对项帅言语不祥?哎……咱哥几个,就送你最后一程了!”囚犯未置一言,
虞姬却从他蓬头垢面中,依晰看到侧脸,“韩信……?”虞姬自我呢喃疑问,忙跟了上去,囚车驶向校场偏侧停下,带下囚犯,某卫卒问:“郎中令,你还什么要说的吗?”
囚犯仰首叹息:“我韩信自知熟读兵书,怎奈天妒英才,令我怀才不遇,含曲而死!”听到囚犯自称韩信,虞姬疾行呐喊:“慢……!!”所有卫卒看去,都微微俯首退却一旁,
韩信也转身,他激动道:“虞姑娘,真的是你吗?”虞姬笑应点头,忙给他松绑,“韩信所犯何罪?你们要将他斩首?”她斥喝问,
卫卒相觑几丝,最终老实交代,“原来是因为此事,幸亏我来得及时,要不然下一个脑袋搬家的,便是你们!”虞姬自作主张,谎言声称:“项将军对韩信的不祥言语,虽然感到气愤,但依此次战役,也证实了他的军事眼光,所以项将军下令,要特加韩信为将,即刻生效!”
卫卒听闻,顿然欢呼,对韩信恭贺:“恭喜郎中令晋升为将……”韩信也是热泪盈眶,他反复问:“是真的吗?虞姑娘……”虞姬面容生硬,配合着他点头,
“带韩将军回去清洗一番吧!”她交待,卫卒兴喜将韩信抬起,往营帐而去,
此等消息顿时传遍军营上下,季布、龙且、离昧三人对此事只好沉默,待虞姬回去军营,“今日说让韩信荣升为将,可真有此事?”英布拦下她问却,
虞姬不以为然,巧言回应:“真又如何,假又如何,此事由虞姬口中说出,自当由虞姬一力承担,至于项将军那里,我自有说法!”英布被说得百口莫辩,只好忍气埋声而去,
“虞姑娘,谢谢你今日的救命之恩,更谢谢你能在项将军面前美言,让韩信能一展长才!”韩信梳洗完,便急切来拜访虞姬这位知音人,
“那韩将军就好好表现了!”她鼓励着,在他耳旁呢喃几声后,随之柔笑而去,韩信则欣慰看待……
夜间亥时,虞姬独自在军营中散步,想象要如何将韩信举荐,要怎样更好让项羽接纳,“如此甚晚,为何不入帐休息?”她随声看去,忙点头礼千:“沛公……”刘邦缓手示意无需多礼,
二人同行,他双目停顿片刻后,“虞姑娘,其实有件事在下一直有所隐瞒,不知当讲不当讲!”刘邦嚅动嘴角,恐难言启齿,“沛公但说无妨!”虞姬猜测着,秀目直视于他,
“就是关于令兄子期,他是在随项羽攻打定陶,铃钟收兵之时,途中失散!”刘邦之言,让她顿步踉跄,回忆起帐外诸将,“那哥哥他人现在何处?”虞姬不安上涌,心中默念祈祷,
“至今未归……”刘邦坦言,她冷吸气息,五指小颤,“项羽痛失至亲,而你为了他,也算远离至亲,令兄又下落不明,你才是那个最需要关慰的人啊!”刘邦感慨万千,对她的身心承受,不禁萌发敬意,
久久未语,泪在眼眶小转,“小姐……小姐……”俩丫鬟迎面喊来,冲刘邦点笑后,忙扶着虞姬离去,待她们走远,
樊哙尾后走来,“沛公为何要提及子期将军,而伤她的心呢?”他问,
“你不觉得,虞姬是项羽最有效的精神支柱吗?她比项帅还有子期,以及诸多将士,更有地位,如若不然,项羽也不会为了她,而屠戮襄城啊!有她在,项羽才能立于不败之地!”刘邦已然看出,心中悄然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