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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美丽的伤感

朦胧的月色,淡淡星光点缀其中,渲染成一片光晕。不知不觉,泪水早已浸湿粉颊,肆无忌惮。

“咚咚,咚咚。”“紫,这么晚怎么还不睡呢?”擦干泪水,紫急忙开门,“马上睡。”外婆拍了拍纤细的小手,“好,推我回卧室吧!”“嗯,下次不要这样了,您要多休息。”“外婆担心你。”

路过客厅,外婆指着餐桌上的紫罗兰:“紫啊,那束紫罗兰是你妈妈亲手种的,也是她的最爱。”细长的睫毛微微抖动,紫连忙轻轻放开轮椅,跑上前,望着紫色云烟,呢喃道:“妈妈?妈妈……”“紫,外婆本来想让你开心的,这才拜托璇的。如果让我的宝贝孙女伤心了,那我立刻丢掉它!”“不!”紫慌乱回答,“我很喜欢,谢谢。这束紫罗兰是从那个人家里采来的吧?”眼睛红了一圈又一圈,笑着问。“紫……”蹲在外婆面前,仰起天真的笑脸,“今晚我可以和您一起睡吗?我想听有关于妈妈的故事,那个美丽的女人。”

伴随着淡淡的感伤,外婆细细的讲述着那个很遥远很遥远的故事,伴随着古老的忆儿缓缓道来:“她叫萱,是一个很美丽的女孩子,美丽的不真实。她喜欢紫色,因为紫色是梦的颜色。她的手帕上绣着的永远是紫罗兰,如果紫罗兰的性子是安静的,那么她就是一株亭亭玉立的紫罗兰,永远安静的待在属于自己的一份天地!都说‘墙角的花,你孤芳自赏时,天地变小了。’但我知道,正因为萱,她点亮了许多爱她的人心中的一盏灯,因为她,我的生活才是美好的……”

在梦里,没有边际的那一头。和紫面容相似的女孩,对她浅浅的笑,露出梨梨的酒窝,美得动人心魄。四周大片大片的紫罗兰开得正盛,仿佛飘在空中漫天遍野的紫色云烟,梦幻无比。时间在那一瞬间突然交错,紫的灵魂仿佛被吸进那个女孩的体内,海风带来了一丝宁静与祥和,紫靠在男孩身上,能清楚的感受到女孩的喜悦与幸福。空中放着绚丽的烟花,而面前是一片蔚蓝色的大海,泛起了点点漪漪,尤如一朵朵小巧的水晶拍打两人的脚丫,痒痒的,却无比幸福……

第二天,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了进来,同时也照在那个睡的很安详的女孩脸上,女孩被照得痒痒的,不觉用手遮挡起身。由于没有校服,紫只好穿自己的衣服,挑了件纯棉连衣裙,扎上简单、清爽的马尾辫。干净、纯粹永远是紫的最爱。

“外婆,在烧什么好吃的?”“有紫最爱的蒸饺和黑米粥。”突然一不留神,紫撞到了油烟机,“小心点,你个小馋猫。”“嗯,好疼的。”由于外婆长期坐在轮椅上,所以厨房用具一向位置很低,紫每次使用厨房极不适应,于是做饭这个活就交给了乐于忙活的外婆了。

“哇,外婆你真好!”盯着一桌子的好吃的,一时不知从何下口。“呵呵,好吃就多吃点嘛。”“嗯。”紫咬了一口蒸饺无意间看到了墙上的挂钟,“呀!我快来不及了!”看着狼吞虎咽的紫,外婆无奈的笑了笑,这傻孩子几时才能长大呢?

一路上快速的骑着自行车,气喘吁吁的才到校门口,就看到夜从容不迫的从宝马上下来。那一瞬间,紫兴奋的叫出了声:“南宫夜!”而夜竟像没听见似的径直走开了,哼,不理拉倒!虽是这么想,但眼神还是不由自主的随着夜飘走。许久,紫才回过神,诺,你放心总有一天,我会让他接受我的。于是又急忙跟上去。夜大步走进教室,一手将书包甩在椅子上,转而望向窗外。紫不知为何夜的性子如此暴躁,如果老是这样多伤身,应该怎么办呢?紫怎么也想不出,于是干脆暂时不想了,拿出诗集津津有味的品读。这一切,使夜更加疑惑了,现在的他像个“问题宝宝”,她到底想干什么?从最初的意外相遇她紧紧抱住自己,到现在不请自来成为自己的同桌,再到对自己的种种表现,她有什么企图呢?夜这才认真看紫:白皙的皮肤,清秀的五官有种古典美,散发出独特的气质与韵味。有种邻家的感觉,真奇怪,对于她自己怎么也讨厌不起来。

紫一回头,对上一双幽蓝的眼睛,眼眸清澈,眸子清且蓝,一眼望去能使人沉醉。瞬间她有一丝怔忡,然,只是一瞬。“有没有人告诉你,这样盯着别人很没礼貌。”夜反感的说。“哦,我叫北唐紫涵,很高兴成为你的同桌。”忽闪的大眼睛散发着光芒,露出梨梨的酒窝。“哦。”“谢谢!”“谢什么?”“我不请自来成为你的新同桌,你不反感并且同意了!而且,还愿意理我了!”激动的小脸变得红润,看到这夜的目光柔和起来。

“早上好!”小艾边脱书包边打招呼。“早上好。”紫显得不自然,好像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你的脸怎么那么红啊?”“啊?可能天气比较热。”紫拿起书做掩饰,偷偷瞄了正在做习题的夜,心里不免有点失落。整理书桌的时候,无意指尖碰到微凉的硬卡片,那是一封粉红色的信纸。与其他废纸一起,被扔进垃圾桶,粉红色虽好,但终究是小女生喜欢的颜色。

每天过着不咸不淡的生活,每天都在为了升学而努力学习,每天都有一封封微凉的信纸被丢弃,如果这就是高中全部的学习生活,未免太过无趣。诺,没你的世界怎么可以那么无聊呢?

不知道是第几次,看着眼前的夜陷入沉思。上课铃声响了,望着熟睡的夜,紫不忍打扰。全班静静悄悄的听着数学老师在黑板上卖力书写,以及远处繁阴树上知了的腻人的振翅声,午后昏昏欲睡的魔障袭击着每一个人。“这道题是这节课知识点的延伸,谁想试试看?”鸦雀无声,这时夜发出几句轻微的呢喃。眼前的夜有着前所未有的安详,宛如婴儿,这或许就是本我吧。“北唐紫涵,叫醒他。”紫连忙推醒夜,夜睁开双眼,带着起床气的盯着紫。“南宫夜,你上来做这道题。”数学老师一脸不悦,夜不屑的看着老师,走向讲台,这期间紫紧盯着夜,手指变得微凉。“刷刷刷”很快在黑板上写出正确答案。“南宫夜,虽然你会但也不能……”话音未落,夜走出了教室。全班早习以为常的看着这一切,“老师!”紫站了起来,“什么事?”陈老师不自觉的把怒火撒到紫的身上。“我肚子疼。”捂着小腹,“那,咳咳,去吧!”

她跑的很快,跟着那抹修长的身影直到花园。夜从口袋里掏出了烟和打火机,熟练的点上烟吞云吐雾,原本紧缩的眉头舒展开。不,不,紫轻轻摇头,她容忍不了这样的夜,从前的黑暗涌上心头,黑色的烟笼罩着年幼的紫,“哈哈哈,等你那有钱的老爸来赎你吧!你猜,他是要钱还是要你啊?”紫瑟瑟发抖的看着狰狞的面孔,黑色的烟却窒息般的向她袭来。“不!”紫大声喊道,“不!”蹲在地上,瑟瑟发抖,夜震惊的看着她,连忙丢掉烟,笨拙的拿出纸巾替紫擦拭泪水,可是却越擦越多。“你怎么了,不哭好不好?”“答应我,以后不要抽了好不好?”

“你怎么知道什么是幸福,为了那个女人,放弃你的一切,值得吗?”“夜,她说以后不许我抽烟了。”男人幸福的笑了笑,“这代表着什么?”男人不语,笑的更加爽朗了。“你回答我啊!”

望着眼前哭泣的紫,那一刻,夜觉得心里酸酸的,一种不一样的感觉流露心头。“答应我,以后能不能不抽了?那个样子真丑!”夜不回答,静静的坐在花坛上,望着远方。“知道我为什么那么冷漠吗?因为人都是虚伪的,可是刚开始人又是最干净的,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们渐渐学会了伪装与欺骗,并开始多了一层皮。你的皮是微笑,他的皮是冷酷,便有了事不关已高高挂起的推卸,真的好恶心。”不知道为什么夜再也忍不住倾诉起来,“从小我就认为自己是多余的,因为我是私生子,所谓的爸爸也早早就去世,妈妈也不知去向。后来从国内传来消息说哥哥也死了,象征性决定飞回来看看,打算走的那天,太太叫了我一声‘夜’,就一声,那一刻我决定留下来帮她。很无聊吧!”“这么多年,你还好吗?”“我?”是呀,这么多年从未有人问我好与不好。“呵呵呵,你还当真了啊!骗你的。”“你的一生中最美好的场景在哪里,你的一生最美好的时光是什么?”夜一愣,“我一出生什么都没有。”紫的眼睛湿润了,看着天空:“那我把我的给你,最珍贵的。我的一生中最美好的场景就是遇见你,我的一生最美好的时光就是走向你。这样子,你就不是什么都没有了,这样子会不会不那么孤单了?”夜惊讶的看着眼前的女孩,说着这句话,紫只觉得心突然抖了一下,我这是怎么了?

“这节体育课和我哥他们班一起上哦,到时我非从他身上坑出点钱去吃冷饮。”小艾开心极了,“齐洛有你这样的妹妹真可怜。”紫打趣道。“你好坏啊,我有齐洛这样的哥哥才可怜好不好?看我的小脸都瘦了!”“明明变胖了。”“哪有啊,我那是肿的,你看你看。”连忙捏着肉嘟嘟的小脸。“呵呵。”

“小艾,小小艾,你了解南宫夜吗?”“不了解,我和他不是很熟耶,应该说全班就没有和他熟的。一开始全班,不,全校女生都为他疯狂。高富帅啊,谁不喜欢?可是南宫夜却不为所动,依旧我行我素,冷漠异常,甚至传出他动手打过女生,久而久之,那些女生都是敬而远之。而男生呢?要么是太自卑要么是太自傲,反正和他通通合不来。紫,你别被他的外表迷惑,他就是一危险的冰山。”“可能是误会,不是我们想象的那样,冰只是水的一种状态。”“你没事吧,竟然帮他说话,你不会是。。。”“没有!你瞎想什么呢?”“那你干嘛那么紧张?你说不说?”“没有,你让我说什么啊?”“好,看我怎么收拾你!”小艾伸出双手,坏坏的笑,紫连连后退。“没有!”“那你别跑!站住!”“哼!就跑,耐我何?”边跑边回头挑衅,“你来追我啊!”正洋洋得意的时候,“啊!好疼啊!”连忙下意识的摸头,抬起头,“夜!对不起对不起,刚刚我不是故意的,不小心就撞到了。”“对,紫不是故意的,她是有意的。”“嗯嗯。”小鸡啄米般点头,“啊?不是的不是的!”夜忍住不笑,继续说:“你把我撞伤了,要补偿我。”“啊?哪有?”“明明就有,不如欠着吧,以后我随叫随到!”嘴角扬起了一丝得意的弧度,“好吧,不过,没有你的手机号怎么随叫随到呢?”仰起天真的笑脸,夜一脸黑线冷冷的甩下一串数字。“紫,紫?”小艾推了推,“他什么意思?他今天主动理人了,而且还报了手机号,那么长你记得住吗?不过,他说话好好听,就连生气都那么迷人,我以前怎么没有发现呢?好酷啊!”紫窃喜,我有了夜的手机号了!齐洛偷偷从她们身后冒出来,立刻“糖炒栗子”的敲了小艾头,“花痴妹妹,你在花痴谁?”“啊!好疼啊!齐洛,你太讨厌了!”

夜在花园坐着,百无聊赖之中他想起了紫这个随叫随到的使唤小丫头。“夜,你找我干嘛啊?”“以后我找你不要问为什么。”“嗯。”许久,没有下文,这气氛有点尴尬啊,“夜,我讲笑话给你听好不好?”“无聊。”紫像没听见一样,“从前有一个商人特别爱唱戏,但是他身边的人都忍受不了嫌弃太难听了!商人又伤自尊又气氛,他觉得啊这些人都是嫉妒他!”看着眼前的紫绘声绘色的描绘着,世界仿佛一下子安静了许多。“一天,他拿着一把菜刀在路边埋伏,看见一个小老头,连忙跳出来,老头吓得颤颤巍巍的。商人说:‘你放心吧,我不求财,我只是想唱戏,你要是觉得好听我就放了你。如果半个不好,你就死定了。”老头说:‘好,我最喜欢听戏了。”商人咿咿呀呀的唱完了,老头伸直了脖子,‘你还是杀了我吧!’”“……”“不好听吗?”夜扫了她一眼,“不好笑吗?那我再给你讲一个。”“不必了,笑话就是把丑陋的东西放大了给人看。”“我不是故意的。”紫落寞极了,依稀中她觉得似曾相识,思绪千转:

“今天你怎么看起来不太高兴啊?”看到紫闷闷不乐的坐在台阶上,“诺,你来了啊,没事。”“是啊,我来看看紫,别坐台阶上容易着凉。要不我讲笑话给你听吧!”“不用了,我不想听。”“从前……”“吵死了,我说了不想听!”紫捂着耳朵跑了出去。“紫!等等我!”小小的人儿变得模糊起来,诺,你总是这么温和,每当我不开心的时候,你总是千方百计的逗我开心,包容我的小脾气,可是,任性的紫被你惯坏了,你却不负责。如果这是为了惩罚,诺才离开,我愿意接受。

看见紫的眼圈红了,“你没事吧?”紫回过头一瞬间她以为诺回来了,笑着说:“傻丫头。”惊喜立刻冲淡了眼角的泪花,宛然一笑。夜愣住了,他刚刚明明看到那串泪花将要飞落下来,现在却笑如蜜,眼角淡淡的血丝让人怜爱。不由感叹女孩子的心情真是娃娃天,多变……但是挺可爱的。紫咧开了嘴正冲着自己傻傻的笑,不由低声骂了句“傻瓜。”“哪有?”夜更乐了,还真是个傻瓜。“夜,你笑起来真好看。”紫的惊奇像在动物园里看猴子,夜无奈的刚想收回表情,“不准装,现在的你才是真实的!”“紫……”

第一次,紫觉得在这个世界上除了诺,还有人可以笑得那么好看那么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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