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清月三人的到来让赵天的生活更增添了几分热闹,平日里将更多的时间都选择留在家里。帝都学堂那里除非必要去的次数少了很多,即使去了也多是在湖心岛和胡慜文修炼。宿舍不知觉间已经很久不去了。偶然间遇到秦箫正三人,自然少不得被数落一通。
年底的神龙节即将到来,新皇登基的第一个大节自然是要热热闹闹的过一次的。令赵天颇为意外的是他居然收到了皇帝的请帖。
“有四叔,我现在虽然是谏言史,但实际上却只是清闲无事,有何能耐参与这样的宴会?”赵天从丁有四手中接过请帖,有些诧异。
“自古英才出少年,陛下觉得你可堪大用,此次出席宴会尽管好好表现就是了。”丁有四鼓励的点了点头,但赵天在他的话语中总感觉有些阴谋的味道。
宴会还没有开,一个惊人的消息传来,由于没有能够抓到袭击赵天住宅的凶手,十几名大家族的官员都被皇帝罢免了。纳兰盛正式从西荒郡回到帝都,负责起帝都防卫的工作。刚一接手工作,便接连镇压了十几次大规模的混乱,所有参与人员均被虐杀,尸体大卸八块挂在了刑场。一段时间内整个帝都似乎都有些人心惶惶。
“德都,纳兰老将军有心归隐,此次却又为何行事如此狠辣?”一间酒楼内,赵天轻声问道。
“深处权力斗争的漩涡,许多人都是身不由己啊。不过陛下行动如此狠辣,也算是给你出了口气。”纳兰德都灌了一大口酒,笑道。
“若是为我出了气,怕是给我送了个大麻烦啊。”赵天苦笑。
“有舍才能有得,你们本来就是对立的。”纳兰德都道。
“也是一理。”赵天端酒与纳兰德都碰了一杯。
“此次宴会,不知道德都兄有何看法。”赵天放下酒杯问道。
“暗斗怕是要变成明争了。不知道陛下到底有几分把握。”纳兰德都拿起酒杯,又放下,犹豫良久才道。
“九皇子已经下落不明了,他们还有什么念想么?”赵天道。
“赵天兄这个问题从你嘴里问出来可不对啊!”纳兰德都盯着赵天笑道。
“终究少了个支点。”赵天道。
“打不在一处,但挥拳多了也会要命的。”纳兰德都道。
“看来没有机会躲在幕后了。”赵天苦笑。
“但也是个机会。”纳兰德都突然间声音低沉了下来。赵天点了点头,检查了下隔音阵法,二人又坐的近了些,开始低声谋划起来。
皇家的宴会,尤其是新皇登基第一年的宴会总是热闹非凡。赵天很喜欢这个世界里偏向西式的宴会,所有的人欢聚一堂,自由的交谈。
皇宫的大门敞开,所有受到邀请的人一一通过禁卫军的检查进入皇宫。皇宫正道两旁,只有寥寥数十名护卫,但赵天却敏锐的察觉到暗中有数百股微弱的内力运转。步入皇宫正殿,顶部无数用晶石点亮的大灯让整个皇宫被包裹在一片宁静祥和的柔光之中。大殿里面已经摆满了食物、酒水,还有许多零散放着的雕刻精致的桌椅。数十名婢女恭敬的站在四周,等待着宴会的开始。
众人随意寻了位置坐下,赵天也选了一处不起眼的角落坐下,刚一落座,身边便有几人挨着坐了下来。
“皇帝驾到!”一声高亢的声音响起,大厅内所有的官员齐刷刷站起来,目光紧紧的地盯着大厅边上的那扇大门。
片刻侧面那扇金碧辉煌的大门“轰隆隆”的打开,皇帝在十几名护卫的簇拥下大踏步走了进来。远远望去皇帝精神似乎很不错,但不知为何赵天却隐隐觉得皇帝的脚步有些轻浮。登上了大厅内的高台,皇帝威严地环视了一圈众人。众人齐齐行礼,山呼万岁。大厅内回音来回的激荡,久久才散去。皇帝点了点头,身旁的一名侍从往前跨出两步大声道:“众位大人请坐吧。”
众人齐声谢过后落座,婢女端上数杯气味香醇的美酒。皇帝也取了一杯,随即大踏步地走到台前高高举起酒杯朗盛道:“辞旧迎新,愿龙神祝福我大离帝国永盛!愿神龙护佑我离国黎民富庶安康。”随即一口饮下。
台下群臣齐齐愕然,这年底的皇家宴会每次都是环节繁杂,皇帝谈理想,群臣表忠心,然后其乐融融。新皇帝这次过于简明,一时间到让众人忘了拿酒,眼见皇帝一杯酒落肚,众人才急急忙忙的从婢女那里端起酒杯。
“愿我离国强盛,愿龙神祝福吾皇。”众大臣高举酒杯齐声应和。
“众位爱卿请坐吧。”皇帝手一挥示意众人落座。众人刚刚落座,离灵薇等十几名皇帝的亲属也登上高台与皇帝共坐一处。
“你就是新进的谏言史赵天大人吧?”酒宴刚开,赵天还没有来得及多品尝一番这酒宴上的美味,一名笑眯眯的老者便端着酒杯走了过来。
看着老者身上那身绣着金雕的朱红色长袍便知道这老者定然是位高权重之人,赵天急忙站起来拱手行礼道:“一介谏言史罢了。”
“这谏言史虽小,但却有一个特殊的权力,不是皇帝信任之人也难以当上。”老者看似年纪很大,但却中气十足,若不是察觉不到任何的内力运转,赵天几乎可以确定这是一个顶尖高手了。
“运气使然。”赵天表情带着几分恭顺道。
“小子不用如此客气,今日这宴会本不会有低级官员的位次,却独独叫了你来,这其中的大有深意啊。但今后的路怕是更难走了,得拿出点真功夫了。”老者走到赵天身前轻声道,赵天还未回话,老者又悄然走远,往皇帝坐的高台那里去了,从旁人看来二人只不过是一次擦肩而过罢了。
赵天思谋了片刻,猛然想起人们都说离国夏丞相是读书人,并无半点武功,刚才那人应该就是夏丞相。夏丞相刚才的提醒不知道只是他一时心起,还是皇帝授意。这次皇位争夺,夏家可是十五皇子能够获胜最重要的支持力量。帝都里的数次行动,据说都有夏丞相暗中配合。“这夏丞相果然了得,位高权重,毫无武功,却能让人如沐春风,不露威严。”赵天心中暗自赞叹。
“赵天小兄弟年纪轻轻就能得到皇帝赏识,未来前途无限呐!”夏丞相刚离开,身边又又两人走来。
赵天细细打量,这二人均是年富力强的中年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凭直觉怎么也得是武尊级别的高手了。身上穿着的衣裳极为富丽华贵,相较之下赵天选出的这身价值不菲的衣裳显得极为寒酸。二人衣服上都带着明显的家族痕迹。此刻二人虽然嬉笑着,但赵天却隐隐感觉到二人发自心底的轻蔑与敌视。
“全凭陛下栽培。”赵天依旧带着几分恭顺的回道。
“赵天小兄弟,上次帝都城内的事情,我们听说了,帝都防卫本是我公孙家和秦家的任务。出现了那么大的纰漏,被陛下狠狠的惩罚了一顿,也是我们咎由自取,给你也带来了不小的困惑啊。”公孙家的中年人微笑着说道。
“是啊,听说你和我们秦家子孙还有同窗之谊,我们有些照顾不周了。”秦家的中年人也笑道。
“这也怪不得二位大人,只是那宵小之辈实在猖狂。在这堂堂帝都,天子脚下,也敢毁人屋舍,杀人掠货,不仅扫了陛下的颜面,更是让我离国千年颜面无存。着实可恶。”赵天也笑道。
“我们这些时日也多方调查,只是线索甚少,如今我家公孙尚龙,他家秦子羽都因此被皇帝罢免了。唉,不知道陛下什么时候可以不在追究这事情。”公孙家中年人叹了口气。
“陛下日理万机,想来过不了多久就会忘记此事了吧。”赵天笑道。
“赵天小兄弟,不若这样,我们陪你些银两,你与皇帝说些话,让子羽和尚龙也能缓口气。”秦家中年人带着几分商量的语气说道。
“我人微言轻,不敢扰了陛下清净。”赵天苦着脸道。
“公孙大人,秦大人!”正当秦家中年人想继续说些什么的时候,身后丁有三身着一身武者服饰缓缓走了过来。
“丁大人。”二人见是丁有三,脸上换了一副略显恭顺的表情,必定谁都知道这丁家兄弟是皇帝身边最为信任的几个人,不过赵天依旧觉察出二人眼神中那份不屑一顾。
“二位大人,陛下有请。”丁有三面无表情只是侧身让了让。
二人往高台方向看了一眼,随即往那走去。二人刚走赵天便隐约察觉到似乎有数道带着淡淡杀气的意识在对着自己,但当认真去感知的时候却又没有发觉到任何异常。
丁有三看了赵天一眼,目光中的表情有些复杂,“唉,这对你或许不是个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