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的男人有两种人,一种长得帅的,一种是长得丑的。
长得帅的总有小女生惦记,挑来挑去落得个渣男的称号;长得丑的找不到小女生就遍地撒网,重点培养。
皇子在我的朋友里算是一朵璀璨的大奇葩,是那种出场自带背景音乐的男人,作为一个小白脸,基本每个阶段都有不同的女生以皇子为中心“公转”在他周围。
朋友请客吃饭,过气网红皇子自带“老司机带带我”的背景音乐吊炸天的出现,皇子站在门口,认识的不认识的都看着他,“duang”的一下,叶子就沦陷进去再也拔不出来。
于是舞室里开始经常能看到叶子的身影。
至于舞室,是皇子一手创建起来的。
皇子不但长得小白脸一样,还是个伪富二代,小时候家里开工厂,穿着貂皮大衣的皇妈抱着穿着亲子貂的皇子从车上下来,工厂门口工人们整齐的拍成两排,齐刷刷的一个深鞠躬:“夫人少爷好!”吓得皇子从此性冷淡。
几年后工厂倒闭,欠下一百万的债,皇子姥爷拿出多年的积蓄替皇爸皇妈还了债,然后皇爸皇妈离婚,皇子开始一个人生活。
然后有一天皇子忽然抻着头对我说:“哎,胡岩,我想开个舞室。”
“闲的吧?尬舞啊?你有钱么?”我吐着一口东北大碴子味的语调数落他一番,趁机把盘子里最后一块锅包肉夹到自己的碗里。
然而我的数落并没有什么效果,几天之后,皇子开始找房子,气势汹汹得喊着开舞室的名号天天在马路上晃悠。
于是房子找到了,镜子安上了,舞室开起来了,叶子每天跑到舞室帮忙,只是,没有其他人来。
我号召馒头和郭每天都跑到舞室吃火锅。
我偷偷问皇子:“你这钱…到底怎么来的?”
皇子左看右看:“那能跟你说么。”
“你不会出卖色相被富婆包养了吧?”
“去你大爷的,老子卡里剩两万,全砸这舞室里了。”
于是我开始自称舞室二老板。
作为一个落地抚顺这个城市要生活四年的大学生,我对学校附近有个据点这种事还是蛮高兴的,有一天晚上九点皇子忽然打电话给我:“走啊,去鲅鱼圈啊。”
“鲅鱼圈是什么,我只吃过鱿鱼圈。”
“啊,附近的地名,走啊,现在去还有车。”
“啊,不去,我明天还要上课,周末再去呗。”
于是皇子大晚上单枪匹马的冲到了另一个叫“鲅鱼圈”的城市。
我以为鲅鱼圈是学校附近的一个类似小吃街的地方,于是我下课后站在舞室门口看着紧锁的大门很是懵逼,拿出手机拨了皇子的电话。
“皇大爷你在哪呢?”
“鲅鱼圈啊…”
“你在那吃了一宿?”
“说啥呢?鲅鱼圈这边周末有个演出,你周末过来帮我一把呗。”
我查了一下百度地图。
鲅鱼圈到学校,二百四十八点六公里。
叶子再也找不到皇子的距离。
对于皇子奇葩的想事思维我差不多习惯了,当初他爸妈离婚,仨人坐在饭店的大圆桌。
“皇子,我和你爸离婚了。”
皇子头也不抬的逛吃:“哦,离呗,跟我有啥关系。”
三个人不欢而散。
过了几年皇爸皇妈觉得皇子应该有个健全的童年,于是仨人再次聚集在饭桌上。
“皇子,我和你爸复婚怎么样?”
皇子这次抬了头:“哎卧槽,别,你俩在一块出现瞅着别扭。”
仨人再次不欢而散。
后来我知道了皇子半夜单枪匹马的跑到鲅鱼圈的原因——他爱上了那里的一个老师。
老师姓陈,皇子叫她陈老师。
皇子从鲅鱼圈回来之后,舞室摆满了陈老师的照片。
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见到叶子。
我问叶子:“哎,你怎么不去舞室了?”
叶子回答说:“那个…皇大爷不是有对象了么,我再去不太好吧。”
我说:“我都没说避嫌。”
叶子说:“你俩搞基了?”
聊天结束。
放暑假的时候,终于被皇子半蒙半骗把我弄去了那个叫“鲅鱼圈”的地方,也见到了传说中的“陈老师”,只是…过程有点尴尬。
皇子给我安排了住处,是和皇子住在鲅鱼圈的一个公寓中,只有一张大床,原计划是我和皇子睡在两边,晚上陈老师下班,偎在皇子的怀里:“皇子,我晚上不想回家了。”
皇子一愣:“那去我那吧。”
皇子似乎完全忘了我的存在,大摇大摆的把陈老师带回了公寓。
于是场面变成了两男一女共睡一床的尴尬场面…
由于我的存在,导致皇子和他的陈老师一直没有单独相处的机会,这个假期无疾而终。
开学之后没过几天,皇子把舞室里的陈老师的照片都收了起来,从此再没有听到过他提起陈老师。
鲅鱼圈这个地名也成了我的心理阴影之一。
终于有一次,皇子把酒杯狠狠的墩在桌子上,泪眼朦胧。
叶子坐在皇子旁边,低着头,散落的长发也掩盖不住她悲伤的表情。
“值么?”我问。
叶子扶着皇子踉跄的走在前面,狠狠的抹了一把脸上的鼻涕和眼泪:“哪有什么值不值,我动心了,所以我输了,愿赌服输。”
第二天早上去舞室,皇子躺在沙发上还没醒,叶子睡在沙发旁边的地毯上,蜷缩成一团,听到动静,瞬间从地毯上弹起来,睡眼朦胧急着问:“怎么了怎么了?”
看清是我之后,揉揉眼睛,又瘫下去:“哎呦,是你啊,你来了我就放心了,那我走了嗷。”
说完,叶子迷迷糊糊又睡了过去,过一会,皇子偷偷睁开一只眼,小声问:“走了么?”
“走了。”我说
皇子把眼睛闭上,翻了个身对着沙发靠背:“哎呦,这孩子,我都说了我们没可能,就是不放弃,我也没办法再说了,要是没见过我就好了,对我这么好,我也挺为难的……”
话没说完,皇子再次昏睡过去,叶子还蜷缩在那个小小的地毯上,传出轻声涰泣的声音。
再过一段时间,叶子彻底消失在了我们的视野中,没有人问她去了哪。
舞室渐渐的也来了新的学员。
看着皇子站在镜子前认真的带着新学员们一点点的学习新的动作,我忽然想起了那个蜷缩在地毯上的小女孩。
“那个…你…你好我叫叶子,我是来学习跳舞的!”
“啊,我叫皇子,你老师。”
“啊…老师好!”
过气网红皇子依然每天都去马路上闲逛,只是世界里再也没有一个叫叶子的小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