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就是什么都不存在了!如果连时间都消失了,那么,这个世界还存在吗?更或者,换句话说,如果这个世界没了时间,没了人,没了人的意识和认知,这个世界还有存在的意义吗?
那一刻,就在大家都欢呼雀跃之时,他们完全没有注意到,有一朵紫色而冷艳的花在头顶盛放。而那时,他们也刚好走到魔鬼咽喉的最中心位置,真正适合偷袭。因为此处是一个绝境,前不见路,后不见生天,抬头不见日月。
时空静止!
无知,无觉;无意识,无认知。
时间停止,所有的一切都随之静止。
龙峰、葵、神隐将军、清影沫、白山、紫苏,仿佛突然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一般,什么都不知道了,什么都感觉不到了,就连他们自己的存在,都感觉不到……
然而,真正消失的却只有龙峰一人。他从六人队伍之中消失的无影无踪,座下的马却还留在原处。而其他五人,则无知无觉,恍若雕塑痴立当场,一动不动。
也就在龙峰从马背上消失的同一时刻,魔鬼咽喉之外的天空东北方向突然飘来三团颜色各异的云彩。一团云彩其间隐约有雷电闪烁的影子;一团云彩漆黑如墨、胶着似漆;一团云彩墨兰如同深海蓝洞之眼。云彩来的速度极快,仿若飞驰流星,转眼间便到了魔鬼咽喉的入口处,稳稳落地,顷刻幻化成三名丈高人形,而且每一个人都长着三只眼睛。
九州大陆之内,唯有天神族体内遗留上古创世大神血脉,天生体魄强健挺拔,且天眼大开。
如此看来,他们就不可能是别人,而应该是天神族帝释天圣人加派追捕龙峰的三名战天使没错了。身着雷电紫光铠甲之人自然是掌控天使奉天,身着玄天黑曜石铠甲之人自然是魔天使余祭,最后那名身着冥界孔雀石铠甲之人,自然便是冥天使允常了。
三名战天使大摇大摆飘然至魔鬼咽喉的入口处,睁开天眼环顾曲折幽深的通道各处,很容易就看见被静止的神隐将军等人。
待再三确认通道深处的情形之后,掌控天使奉天突然咦了一声,很是疑惑道,“他们一行总共六人,为何唯独不见龙峰那厮?”
紫色雷电在他全身上下肆意游走、横冲直撞、劈啪作响,蔚为壮观。
“难道是有人先下手为强?”魔天使余祭也疑惑问道。
仿若感知到主人的疑虑,萦绕在黑曜石铠甲四周的魔气也渐渐浓稠无比,时刻改变着形状,幻化成无数惊悚而邪魅的魔云。
“如此情景,他们恐怕是着了异族人的道了。”冥天使允常大胆说出自己的猜测。
“是异族人没错。”掌控天使奉天很快想通个中曲折,“此种情形很是符合异族人的‘时空静止’之法。”
“的确。”魔天使余祭这时也附和道,一双眼睛顷刻变得赤红,“看来龙峰已然落入异族人之手!”
“异族人这一招实在是高啊。”冥天使允常桀桀一笑,阴测测道,“世人皆知,异族人虽然天赋异禀,天生具备各种奇能异术,对修行悟道却是一窍不通。若论真刀真枪实战,长丘一战,异族人肯定要一败涂地、望风而逃。可他们偏偏就聪慧如斯,远远避其锋芒,而躲在这么个鬼地方守株待兔。”
“讥讽的是,他们还得逞了。”魔天使余祭怒目圆瞠道。
“但据我所知,异族人天生就比千年老二的人族还要羸弱,是九族之内体质最差的族类。时空静止之术受其体质限制,最多只能维持一刻时间,之后便会自行消散。”冥天使允常再次桀桀笑道,“而看其他几人的情形,异族人应该是刚离开不久,我们到底是追不追?”
“追?如何追?”掌控天使奉天怒道,“你既然听说过‘时空静止’之术,难道就没听说过‘瞬间转移’之术?”
“可以穿越时空、能在任意两地之间来去自如的‘瞬间转移’之术?”魔天使余祭急急问道。
“还能是何法术?!”掌控天使奉天气急败坏道。
“即便连我天神族的‘缩地千里’之神法也无法企及?”魔天使余祭震惊问道。
“无法!”掌控天使奉天断然道,“除非是缩地万里,可能还有一线希望。”
“为何?”冥天使允常问。
“如果是你得了上古火神炎帝之传承,接下来你会去哪里?”掌控天使奉天不答反问。
“当然是第一时间赶回御神林复命,免得夜长梦多。”冥天使允常答。
“异族人也必然这么想。因为对于他们,太虚堡才是最安全的地方。”掌控天使奉天继续道,“但异族皇都太虚堡离此地至少万里之遥,而且还漂浮于极东方之朝阳升起的茫茫沧海之上,幽灵一般出没不定,根本无法觅其踪迹。而以你我目前的神法修为,最高不过四重还虚通幽镜,根本无法发挥出‘缩地千里’的最大法力,更谈何万里?”
“难道我们要就此放弃?”冥天使允常阴测测问道。
“放弃当然是不可能的,只是必须从长计议。”掌控天使奉天凝视着魔鬼咽喉深处的于下五人道,“毕竟火神炎帝传承之神法目前尚未觉醒,我们也不必急在此一时半刻。”
“以你的意思,当下我们该怎么办?”魔天使余祭问道。
“声东击西,围魏救赵!”
话音未落,掌控天使奉天已然拔地而起,直接向着魔鬼咽喉深处的葵及其他四人疾飞而去。
冥天使允常顷刻领会其意,随即也急急尾随而去。
“声什么东,击什么西?围什么魏,救什么赵?你们在说些什么,我怎么一句也听不懂?”魔天使余祭一脸懵逼,只能亦步亦趋紧跟过去。
魔鬼咽喉深处隐约传来冥天使允常的声音道,“自上次修行走火入魔之后,六哥这时而清醒、时而糊涂的毛病好似越来越严重。而今远隔十里,我都能闻见他腋下的汗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