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指的是钻地鼠毛斯?”龙峰问。
“不错。”泰戈尔道,“我本来打算在遗忘之海就动手,那是在你刚刚杀了鬼手几人后不久。随即我便发现了毛斯。他竟然神秘的出现在遗忘之海,并偷偷尾随着你们一路前行。”
“这跟你动不动手有何关系?他不过是一个小贼而已。”龙峰不明白。
“当然有关系。”泰戈尔道,“你可要知道,他的顶头上司是我的死对头。我一路尾随至此,提前布下天罗地网,就是想看看他们的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现在你知道了?”龙峰道。
“他们无非是想抢功而已。”泰戈尔道,“毛斯只是想借此在拜尔德人跟前邀功请赏。而拜尔德,则是想截获属于我的功劳,去虚空兽大人面前邀功请赏。”
泰戈尔略顿道,“如此不耻之事,我自然不可能让他们得逞。”
“看似你马上就要成功了。”龙峰只得感叹自己命运多舛,今日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现在,是我动手呢,还是你们自己走?”泰戈尔最后收回心神,冷冷看向龙峰、葵及蒂娜三人道。
“不敢有劳大驾,我们还是自己走吧。”龙峰暗自攥紧右手,他打算出其不意,让炎好好给这只心高气傲的大老虎上一课,也好让他就算是兔子被逼急了,也是会咬人的。
龙峰当然不可能跟泰戈尔走,牧野城是个什么地方?那就是地狱,是鬼门关。自己去做奴隶倒也没什么,可是,一旦葵落入这帮狂暴冷血的魔兽手里,就那细皮嫩肉的,不被生吞活剥才怪。
“哼,就算挣个鱼死网破,我也绝对不会让你太舒服。”龙峰暗自咬牙切齿道。
“走?我恐怕你们一时半会儿还走不了。”龙峰的手尚未撒开,炎尚未来得及露头,突然,一个狂傲的声音如炸雷般响起。
随之这声炸雷响起的,还有来自天空中四面八方的“咻咻咻”的强弩之声和箭矢之声。
天空顷刻一暗,十多张钢筋铁索丝网在空中“唰唰”崩开,顷刻将十只狮鹫一网打尽。紧接着,箭矢如雨罩落,“噗呲呲”将十多只狮鹫射成了刺猬。狮鹫如疾风骤雨,纷纷跌落在地。
“是谁,现身说话?!”泰戈尔双翼豁然大展,刮起一阵罡风,瞬间拔地而起,话音未落,人已身在半空之中。
无数羽箭再次蜂拥而至,无数张铁网再次“唰唰”崩开。
“哼,也太小瞧我兽灵大臣泰戈尔的手段了。”泰戈尔怒吼一声,霎时凌空骤停,双翼骤然魔化而成钢铁之翼,羽毛如枪似剑根根擎天而立,“受死吧,卑贱的浪人族!冰之寒霜!”说话间,泰戈尔庞大的身躯陡然间飞速旋转起来,疾如劲风、快如闪电,成千上万根羽毛霎时如流星飞驰一般纷纷离体,如倾巢而出的毒蜂一般直直射向四野。
刚才还是艳阳高照的大漠晴天,转眼间竟气温骤降,天空陡然清寒,飘起了鹅毛大雪。
雪花漫天飞舞,飘在空中为雪,落地便成了坚冰。
一时间狂风怒号、暴雪连天。
暴雪纷飞的天空之中,无数的羽箭和铁网以肉眼看得见的速度迅速被冻成冰凌,遇到激射而至的兽羽之剑,瞬间被击碎成尘,纷纷如雪飘散。
“雕虫小技,能奈我何!”泰戈尔凌空而立,傲然沉喝道。
“不不不,我的泰戈尔大人。”之前如雷的声音瞬间到了巷口处,豁然是发自一名黑衣人之口。
此黑衣人典型的浪人族打扮,但他身上的黑衣却与其他任何刺客、或者是赏金猎人的都不一样。他的黑衣上的边边角角,都用十足赤金细线绣满了一颗颗拳大的骷髅头。金色夹杂着血红、惨白的骷髅头在漆黑的衣衫之上跳舞、张牙舞爪,触目惊心。
黑衣人的身后,还站着另外一个人。一个穿着兽皮薄袄的耄耋老人。
耄耋老人极尽老态,戴着一顶插着一根锦鸡羽毛的牛皮帽子,满脸皱纹间布满了细小的沙子和污垢,唯独一双鹰眼和两只垂在身体左右的蒲扇大手很是引人注目,甚至过目难忘。他如蒲扇大的双手十指布满老茧,每一颗茧子都至少有芸豆大小,粗糙如硝石。
黑衣人一脸萧杀之气,缓步走进巷子,一边咧嘴对空中泰戈尔冷声道,“刚才这雕虫小技,的确是困不住大人您。”
耄耋老人亦步亦趋,很快便与黑衣人走到了距离龙峰三人十步之内的范围。
“在下只是在声东击西,乘机取走本来属于我的东西。”黑衣人话未说完,修长白皙的双手竟已经伸出,急急抓向龙峰及葵二人的后背。
“无耻盗贼,休想!”
泰戈尔突然洞悉到黑衣人的意图,立刻怒喝一声,双翼瞬间怒捣而下,又数百支钢羽夹杂着酷寒朔风激射而下,“死亡冰锥。”
“小心。”龙峰顷刻一个转身,抄手将葵及蒂娜拉入自己的怀抱,自己则迅速转身,将背部留给铺天盖地而下的闪烁着翡翠绿光的巨大冰锥。
“哎,不曾想,兽灵大臣泰戈尔的手段也不过如此。”黑衣人虽然出言讥讽,却不得不疾退数丈,纷纷避开冰锥锋芒。
耄耋老人再次入落叶随行,同黑衣人退到数丈开外。
冰锥“咄咄”入地生根,每根竟有几米长短、一人合抱粗细。数百根冰锥流淌着丝丝寒气,连同地上的冰凌和积雪,顷刻形成一个包围阵法,将龙峰三人紧紧包裹其中。
“是吗?!”泰戈尔闷声虎啸道,“那也得等你进入他们咫尺之内再说此话不迟。”
龙峰、葵及蒂娜三人身上还只是三伏天的打扮,此刻处于冰天雪地之中,只冻的他们一把鼻涕、一把泪,苦不堪言,也只能抱头取暖。
冰锥并未伤及龙峰他们分毫。看来,泰戈尔是下定决心要将龙峰三人活着带回牧野城。他应该也知道,带回几个死人,那是毫无意义之举。
“我死侍想要的东西,何时失手过?”黑衣人突然咧开嘴笑了,露出了一嘴白森森的牙齿。
“你打不过我,你不是不知道。”泰戈尔居高临下,严阵以待,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道。
“我当然知道。”被唤做死侍的黑衣人突然轻叹一口气,仿佛略有感怀道,“十年前牧野城一战,我的确是输给你半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