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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进山

经武院,后山内院中的练武习武的地方,和山下的武院布局陈设大体相同,只不过规模范围比山下大了数倍,经武院的中心五丈见方的比武台,供人比试切磋,平日里人并不多。

每个人选择的内功心法不同,修炼的武技也不同,修行所需要的环境也不尽相同,所以经武院大多数是大家交流修行心得,经验的场所,或者山庄有大事内院弟子才会到此聚集。

今日有些不一样,天刚刚亮,经武院比武台前便聚集了十多个人。

楚牧、楚行天赫然在列,楚行天身旁还站有一位看四五十岁的锦袍大汉,不怒自威。

此人楚牧见过几面,姓邢,人称邢长老,是山庄长老供奉中除龙老外实力最强之人,今日试炼队伍由他带队进山,看来这次的入山有些不同寻常。

比武台前,楚行天上前几步,和往届弟子一般,开始他的讲话:“孩子们,首先我要在这里恭喜你们,今天你们站在这里,只代表这一件事,你们将进行山庄的最后一次考验,无论这次试验的结果如何,你们都可以选择离开山庄,离开这个你们呆了十年的地方,是它让你们离开家乡,离开父母十年之久,也是它把你们从五岁的稚童变成了十五六岁的少年,更是它让你们成为人人羡慕的武者,这次试炼我没有要求,只要你们安全回来,做得到吗?”

“做得到,天叔!”七八个少年的呐喊,响彻天地。

“试炼的规矩我在这里就不重复了,我身边的这一位是长老院的邢长老,此次试炼的一切皆由邢长老安排。”楚行天退了出去,把位置让给身旁的大汉。

“我是邢广勤,我会保护你们,时辰正好,出发。”锦袍大汉没有多说废话,行事雷厉风行,一步跳到队伍前列,带着众人向山脉走去。

人群滚动,楚牧面无表情的走在人群中,在经过楚行天身旁时停了下来。

大伯想说的话楚牧一清二楚,这些话庄主说过,娘亲说过,从决定参加试炼开始,长辈的关心的话语不知听了多少,本来不是危险的事,让楚牧有些无语。

果然,“牧儿,你晚些参加试炼好吗?”

听腻的话再次入耳,楚牧还是恭敬地答道:“大伯,我已经决定了,放心吧。”

楚行天看着缓缓进山的队伍,没有丝毫表情,每年他都会在此送人进山,有时几个,有时几十个,七日后到此等人归来,不管怎么说,两三年的相处,这里出去的每一个人都会承他一份情。

平山坳,没特别的地方,寻常的山石草木,一块不大的人为开辟的空地,和一座更小,甚至连楚牧一行人都住不下的小房子,便是它的全部。

不过,平山坳是附近山头较高的一地,视野开阔,几乎可以观察到山脉外围的全部方位,加之地势平坦,救援及时,便成山庄的一个小小的据点,平日里只有两三个弟子留守,半年一轮换。

楚牧一行人刚到,留守的两名弟子便迎了出来,与带队的邢长老交谈几句,两人提起早已收拾好的行李,兴高采烈下山去。

半年时间,让两人厌倦了山上的日子。每天醒来只能看到彼此,除此之外山上连个鬼影都没有,也没有任何可玩之物,每天能做的事除了练武还是练武,最多那天嘴馋了,去附近山上打些野味祭祭五脏庙,一天天地混日子,终于能下山了,也就难怪二人如此兴奋。

众人没有关注下山的二人,进入小院各自休整,楚牧随意找了一张椅子靠着西北侧的院墙坐了下来。

不多时,邢长老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起身,带着一男一女,向门外走去,楚牧面色不变,没有一丝意外,早已猜到了。

在上山的途中,楚牧好生观察一番上山队伍,除自己外,另外的七名弟子中,有五人楚牧不认识,但剩余二人,邢长老身后的一男一女却令楚牧记忆犹新。

蓝家姐弟,姐姐蓝洁,弟弟蓝正,两人原是与山庄交好的风云世家的嫡子嫡女,出身与楚牧相仿,可惜风云世家从蓝老爷子突然去世开始,灾难不断,最后被人乘机灭了整个家族,只有一些无关紧要的旁系弟子和只有几岁的姐弟二人逃了出来。

二人在世间流浪一年左右时间,姐姐带着弟弟来到乘风山庄,改名换姓,后来姐姐以自卖为奴为代价替弟弟求得一个山庄武院弟子的身份,那一年姐姐八岁,弟弟五岁。

楚牧记得二人有几个原因,第一便是蓝洁与自己一样是在八岁时才启灵,也与自己不同,蓝洁却陪着弟弟在武院呆了七年。第二是当时二人的身份被龙老在启灵时识破,庄主念在风云世家与山庄世代交好的面上,给了姐弟二人一同习武的机会,不用任何代价,一视同仁。可惜这样的好日子没过多久,仅仅一年时间那些仇家便找上门来,实力强大,龙老出手都未能拦住几人,最后山庄一番周旋后,终于等到外出的老庄主和楚牧从没见过的二爷爷的归来,特别是那位二爷爷,一人便打败七八位来犯之敌,楚牧才知道山庄最强的是未曾谋面的二爷爷,同样可惜的是那个二爷爷在山庄没有多停留,很快就和老庄主离开了山庄,再也没露面。

第三则是蓝洁这个女孩做了一个令人争议不停的决定,在山庄的那次为姐弟二人的冲突出手后,姐弟俩不仅将家传的风云心经交给了山庄,姐姐蓝洁还当众立下誓言,将自己嫁给楚牧的三叔,还没有子嗣的楚行武,为妻为妾,没有选择年纪相仿的楚战,为山庄所拒。

当年的蓝洁才九岁,楚战小她三岁,而楚行武大她二十来岁,不过蓝洁从未返口,不知以后会不会完成誓言。

蓝家姐弟一行人的目的地楚牧也知晓,他们会从平山坳的西北侧而去,深入赫连山脉,到五百里外的赫连山脉的最高峰,归云峰,采摘一种叫作云落草的灵草。

云落草只生长在五千米以上的山峰上,受尽风吹云埋,带有一缕风云之意,对风云心经和御风心经这类风系心法有极好的促进作用,特别是将其炼成云风丹对修炼追风逐影步法有很大的帮助,楚牧身上还有一粒,是修行追风步一年下来一瓶唯一剩下的一粒。

山庄每五年才会派人特意去采集云落草,而蓝家姐弟选择这个不在采药试炼的任务,那么蓝家姐弟想要借助山庄之力重建风云世家的传言到有几分可信度。

蓝家姐弟受龙老看重,龙老是山庄长老供奉中,话语权最重的一位,作为在老庄主时,才成立的的长老团、供奉堂,若没了龙老,就真的成了摆设。

这样一想,楚牧瞬间就将邢长老此行的原因猜出七七八八。

楚牧回神,身前已经站着三人,正是负责保护试炼六人的三位师兄。

三人联袂而来,楚牧下意识地望了一眼天空,头顶的太阳微微西斜,已过正午时分。

三人看到楚牧醒转,齐身行了一礼,道:“大少爷!”

楚牧知道自己误了试炼的时间,依然不动声色,淡淡说了一句:“你们是?”

三人二十出头,面色普通,身形平常,还有低微的武力,都只是山庄的普通侍卫样子,的确没有让楚牧知晓的能力。

听到此话,三人抱以苦笑,还是楚牧正前方的侍卫再次行了一礼,道:“大少爷,我等三人是山庄子时至酉时的巡逻队的成员,小人二人是风林村的黄全、黄山,旁边的这位是风领镇的刘祥,我等三人听闻少爷选的是那老独狼,想问少爷需要我等出手吗?小人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那名叫黄全的侍卫指了指自己和身旁的两人,说出了三人的姓名,身份。

楚牧点头起身,黄全的话楚牧自是听得明白,其一无非是三人有心帮楚牧完成试炼,希望日后能够得到提携。其二是隐晦地告诉楚牧,试炼开始了。

“不用,试炼开始吧。”楚牧说出这句话,三人松了口气,始终跟在楚牧身后,来到了内屋。

内屋,其它的五名弟子早已站立好,等着师兄们发话。内屋的正中央摆着一张长条桌椅,上面放者的是五人上交的随身物品,武器也在其中,防止五人作弊完成试炼。

可是,楚牧的吟风剑一直在楚牧手中,桌上也没有楚牧的随身物品,不过没有人纠结这些,黄全三人检查一遍后,将各自的物品归还,还递给五人一个小包裹,里面有一天的口粮,一点金创药、解毒散,最后是那颗最重要的信号弹,发出求救信号,便将五人打发出去。

楚牧接过比其它大了不止一圈的包裹,随手打开,入眼便是一身薄如蝉翼的锁子软甲,知道是娘亲的心意没有拒绝。

再一翻,好家伙,这是五日的口粮吧,还有不少肉食,试炼七天楚牧都不需要找东西吃,留下一天的口粮,将剩余的东西抛给三人。

包裹里还有精品金创药,三粒山庄独有解毒丹,一支三色信号弹,楚牧将包裹背在背上,穿上软甲,开始独自寻在老独狼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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