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郎杰在青浮庄院住了两天了。
郎杰清醒过来时,就发现自己躺在一间装饰得极为华美的房间,阵阵清幽的香气,不时地直往鼻孔里钻。偏转头朝外,就看到了舅舅与舅妈的一脸的贼笑地坐在床前盯着自己,他们见自己醒过来后,迅速转为一付沉痛的模样!心中不免一阵狐疑。立时坐起身子,极快地道:“舅舅,舅妈,您们好!”
蓝义澜见这个拥有绝高身手的外甥神智恢复过来后,就用极为慎重的语气道:“杰儿,你能不能说一说,你的出身?如果万一有不便为人知道的隐衷,我们甥舅俩也好预先合计一下。毕竟,三堂会审,并不仅只是一个程序而已,会审不进行便罢,一旦召开,舅父的庄主之位,就无法保住的!因为蓝家庄庄规是如此规定的―――凡过三堂会审的蓝家庄子弟,无任有无过错,均不得在庄中担任任何职务!”
郎杰见舅父这次为了保全自己,付出了这样大的一个代价,心中有些感动!自己的身世虽有不便为人知道的隐衷,却也无法回避他的这份恩情!犹豫了半晌,才低声道:“甥儿的身世,甥儿的身世确有不便向旁人说的隐衷。不过,您是甥儿的一个至亲,说与您听,也是无妨的,只是希望舅舅与舅妈为甥儿保守这份秘密。”
“行!”蓝义澜夫妇俩异口齐声地道。两人互望一眼后,都是两眼放光地盯着郎杰―――毕竟,有如此身手的少年儿郎,还有昔年掳人给蓝家庄带来的震撼,无法让人忽视!
郎杰见他们答应的极是爽快与干脆,也没有什么理由可以推脱了,逐压低声道:“甥儿来自原狼州。斯立原沙漠上的原狼州!”
蓝义澜虽是早有思想准备―――这个甥儿的来头极大,听到他竟然是来自原狼州,一个震惊之下,差点从椅子上骇落下地。半晌,才有些迟疑地问道:“你,你说的是真的?”
“是啊!舅舅,原狼州是不是很有名气啊?”郎杰见蓝义澜这付神色,心中一动地问道。
“太好了!太好了!名气?哈哈!原狼州的名气!哈哈!名震天下啊!难怪,难怪……真是太好了……”蓝义澜兴奋之下,语句极是无绪地道。
“那,甥儿的身世之秘,就一定会为您平安渡过三堂会审带来无边的益处!说不定,庄中的前辈们瞧着甥儿的出身份上,全免您维护甥儿之罪的!”郎杰见舅舅如此高兴,便自以为是地道。
“不可!杰儿你在三堂会审时千万不可以说自己来自原狼州!否则,将会给三堂会审的过程中带来不可估量的变化!唔,得想个合适的身份把你掩饰起来,用个什么身份才好呢?用个什么身份才好呢?”蓝义澜虽是极为兴奋,却也知道一旦公开郎杰的身份,一定会带来一场极大的风波!
“杰儿,你与舅妈说个实话,你对我家兰儿有什么不良的印象没有?”钱秀娥虽是不大清楚原狼州在时人眼前的份量,但见丈夫如此看重它,料想其来头特大!原就瞧着这个无母的甥儿极是顺眼,这时,就更是越看越爱了!心思一转后,设了个小小的圈套道。
“没,没有啊!”郎杰说到这里,想起与表妹的几次见面的情形,心头蓦地一阵慌乱,脸色开始微红起来。
“澜哥,你就说杰儿是一个远在天边的原与老祖宗交好的大人物的子侄,奉他尊长之命,前来投亲的,至于投什么亲?”钱秀娥说到这里,一付丈母娘看女婿的眼神瞧着郎杰微笑道:“自是来见岳家的人喽!”
蓝义澜闻言,心中一喜,摇手止住了郎杰的欲说的话后急切地道:“真是个好主意!杰儿,你的身世事关重大!如果披露出去,你将终生都无宁日,天天都有成千上万的人来缠你……”说到这里,故意一停,盯着郎杰。
郎杰本想极力推迟,听到舅父说到这里,心头立时惊出一身冷汗―――要是天下千万年来被掳走过少女的世家都来找自己的麻烦,那可是打也不好,逃也不行,讲理?更是无以启口!逐止住了推脱之词。
蓝义澜见郎杰欲言又止,心中更是极为自得地接着道:“呵呵,杰儿你也不用紧张。舅舅已经给你安排好身份了。你呢,就是传说之中的黑云帝国护教尊者格莫罗的传人……”
郎杰听到这里,顾不得失礼,插言道:“黑云帝国护教尊者格莫罗?甥儿知道他!甥儿在原狼州时,就看过两本描述他的摘要。就是连他的看家本领‘千手如来功’也是略知一、二……”
“什么?你知道格莫罗尊者的独门心法?真是太好了。你能不能使出一、二式看看?”蓝义澜兴致大增,极是期冀地盯着郎杰。
“我……”郎杰突然想到自己现在不再是一个毫无功法的弱小子,本着千法通万法通的理念,也想试试自己能不能模仿出这套极是繁复的功法外形。立时由一点自信都没有的推脱语气转为有着些许信心地接着道:“那,我试试!”说完,立时陷入冥想之中……
郎杰的神情随着冥想的深入而逐渐变得庄重肃穆起来。未几,面露微笑,双手挽了成兰花指,在空中一阵极快且繁复的展动―――
蓝义澜夫妇俩为了不错过这种极为难得的观摩机会,均是睁大眼睛盯着郎杰。在他手势初起的时候,心底就感应到一股极为宏大的佛门气息从他身上迸发!眼中不约而同地产生了一个错觉―――仿佛床上坐着的不再是一名不到十八岁的少年儿郎,而是修持了百十年的有道高僧!顿时升起了一丝顶礼膜拜之心!幸好,体内的道统气息在此时被激发,清净无为的道心立时活泼起来,心神立时为之一宁!俩人经此一场心神交战后,再也不敢大意,边极是小心地凝神敛气,边仍是不忘参详地紧盯着郎杰的举动。
郎杰初展手势时,气机有些滞凝,强施四十九个手势后,就开始觉得顺心起来。信心大增之下,一口气施出了三千九百九十九个手势―――
一尊一尺高的银色佛像在郎杰的手势完结之后,凭空悬在刚才展动手势的空间。
蓝义澜夫妇直瞧得目瞪口呆,直到悬在空中的银色佛像散逝后,才回过神来。
钱秀娥人一清醒,就恨不得立马逮着他与自己的女儿拜堂成亲!一付患得串失地讨好的神色盯着郎杰。
蓝义澜人一清醒,便连道几声好后,才强抑住心中的兴奋后道:“这样就真是太完美了!记着,从现在起,你就是持着格莫罗尊者的信物要我蓝家的老祖宗―――也就是你的外公兑现昔年的承诺,让蓝家直系的适龄女子许配于你。而我家老祖宗在初得到老友的信息之后,极动之下引动心火,*而亡……”
郎杰面色一黯,有些悲切地望着蓝义澜问道:“外公之死……”
“唉!我说的也有一些事实。你外公见到骨钗后,就知道了你的身份,心情一个激动,还没有来得及向我说出你的身份之下,心神突涣。而我在没有得到半点关于你的身份消息情况下,无奈地施展了‘散神大法’,强开生死路,挽留了你外公的一丝生机。虽然让他老人家能借这丝生机,说出了你的身世与一些关于你母亲出生后的一些信息,却终因这个功法是逆天行事。散功后,你外公,你外公,他,他就尸骨无存了……”蓝义澜说到这里,有诸多愧疚地掩面而泣起来。
郎杰闻言,心中一痛,眼泪也极快地涌现在眼眶之中。
钱秀娥虽然心有些悲痛,却也知现在是要转移悲痛的时机,逐抑住心中的哀切后,强笑道:“今天是一个大喜的日子,死者逝了。想必老祖宗在天之灵,也会为把兰儿许配给杰儿这件大喜事感到高兴的……”
蓝兰自那日羞恼离房后,闻听到那个可恶的小子被伯爷爷的死讯,给打击昏了。第一天还有一丝喜意与鄙视:一丝喜意的是这个臭小子害得自己难为情,终于遭到了报应;鄙视的是一个堂堂的男子汉,还不如自己这个弱女子,动不动就昏倒!今天一早,就有些心神不宁,总觉得心中有一件事儿没有做好!坐立不安地在绣房等了娘亲一会儿,没有见到她来后,就决定偷偷地溜到郎杰的房前察听一下他的消息。轻手蹑步地猫到郎杰的房门前,刚好听到母亲的“……把兰儿许配给杰儿这件大喜事感到高兴的……”这句话!羞急之下,撞门而入,脱口道:“我不要嫁给这个坏蛋!”
郎杰听到舅妈的亲口许婚后,心头一丝惶恐,几许期盼,一些甜蜜,诸多羞涩……猛然听到撞门而入的表妹这番话后,面色陡地由晕红变得惨白起来。极是失神地盯着她。
蓝兰冲口说完,心中顿生无边悔意!再瞧到郎杰的这付神情,显见他对自己是情根暗种!芳心立时为之一颤!关于他没有了母亲关爱的信息立时充塞心田……一股夹有一丝不忍,诸多母性的光辉,几许道不清,辨不明的情绪立时从心田中升起!在它的促使下,克服了心中的另一股羞涩的少女情怀,身心在一瞬间,似乎成熟了许多轻盈地走到床前,一把握着郎杰的手温柔地道:“杰,杰哥哥,原谅兰儿的无礼好不?兰儿今天一大早就心神不宁,就想来看杰哥哥你好点没有?杰哥哥,你不要伤心了好不好,兰儿发誓,今生今世不再让杰哥哥伤心……”
蓝义澜夫妇俩初还为爱女的这番无礼的言行,闹得不好下台!渡过最初的心理适应期后,就见爱女移步到郎杰的床前,正欲出言止信她的再次胡言乱语之时,就听到了她这番剖心明意的话!俩人心中立时放下了一块大石头,相视一眼后,手挽着手,悄悄地退出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