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杰极是满意自己出手时所产生的石破天惊的效果。眼见三位叔外公的窝囊模样,心头的一口恶气立时泄了个一干二净―――终究是自己的长辈,不看僧面看佛面,不看人亲看水亲。还是不要做得太过分为好!逐一收手中的银蛇宝剑。象是在献宝一样地(主要是有一个可人儿在一旁瞧着!)把宝剑对空挽了个剑花,暗令黑山隐形!
蓝兰直瞧得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他的剑呢?莫不是一个杂耍?怎么转眼间,就不见他手中的宝剑了?一时间,但觉郎杰浑身上下均是魅力无穷,越瞧越顺眼了!如不是和他还不熟,只怕早就上前去捏他的衣袖,查查他的宝剑变到什么地方去了。
蓝义澜心中再次一凛!这个外甥手中的宝剑果真是“仙灵剑”!而且极是通灵的那一种!望了望女儿一眼,见她并不如何厌恶这个表……对了,还不知他的年岁与姓名呢!逐打圆场地打了个哈哈后道:“嗯!进退有据,不愧出身于大家之中。不知你姓……”说到这里,故意停住了口,满脸期冀地望着郎杰。
蓝国、蓝志与蓝城三人闻言,气得差点吐血―――什么出身大家之中,却连这个该杀千刀的小子姓什么都不知!这不是在乱嚼么?偏自己又没有实力话事,于是,三人钢牙紧咬着不让自己出言招辱!
郎杰也被这位舅舅的问话惹得心中狂笑不已!强忍笑意地道:“甥……晚辈姓郎名杰,今年十七有余。是来自斯立原沙漠,斯立原沙漠边上的一个小村庄。”
蓝国、蓝志与蓝城三人闻言,心头再是一阵哀叹!自己修了近百年的功法,在这个小子面前,简直是不堪一击!心头立时明白了昔年掌教二哥与几位同辈兄弟下山返回宫中后的长吁短叹时的心境―――敢情,做人的鱼肉的滋味并不好受!风闻他们那次下山,正值有一个极为神秘的团伙前来抢人。来人不但全身而退,还掳走了大哥的唯一的女儿!三人想到这里,脸上立时闪过一片骇异的神色!互视一眼后,心底里都如明镜地联想到眼前这个小子与六十年前被人掳走的侄女脱不了干系!想清楚这个原因后,心头不但不喜,反而担上了无边的忧―――事情并不由自己所能掌控的了!
蓝国上前,扶起蓝志与蓝城两人,向他们使了个眼色后面对着蓝义澜缓声道:“我们三根老骨头,由于辨事不明,学艺不精,冒犯这位公子哥了。是我等的自取其辱!自是怨不得你的。你在这事的处理上,从头到尾,都没有半点怠慢贵客!至于我们三个,可能是年老糊涂了,不识时务地与你唱了出对台戏!但是,蓝家庄之所以屹立千万年不倒,自有它一套潜规则在制约的。既然你执意要三堂会审,我们身为局外人,也就不多说废话了!现在,我们就回青阳宫,向掌教禀明原委。多则三日,快则两天,定会如你所愿地召开三堂会审!至于这一期‘悟道大会’所选出来的学徒,可能会用不到了!具体原因,等掌教来蓝家庄后,由他向你解释!”蓝国说到这里,挽起蓝志与蓝城两人,身形一晃,消逝在房中。
蓝义澜在蓝国等三人在的时候,嘴上说得极硬,一旦等他们离开了,就泄气了,身体一阵虚晃,几个跄步后,跌坐在床上。
钱秀娥见丈夫的丧气的样子,极是不悦地道:“怎么的了?你刚才不是豪气盖云的么?一旦较真起来,就成了这样一付窝囊模样了?三堂会审就三堂会审!有什么了不起的?”
郎杰虽然不知三位叔外公与这位舅舅刚才所说的话,有什么重大的地方,但也知道与自己脱不了干系!让本想一走了之的心做出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弯,极抱歉意地道:“对不起民,是我,是我连累了您……”
钱秀娥这时才记起还有一个外人在一旁瞧着自己“训丈夫”,脸上立时有些不自然地问丈夫道:“于今没有外人在旁瞧着,你给我说说,这到底地在唱的哪出戏?”
蓝义澜立时为难地瞧向郎杰。
郎杰见状,急向前几步,面对着钱秀娥,深深地施了一礼后:“这位是舅妈吧!外甥见过舅妈。”
“你,你是谁?你说,你叫我做舅妈?你是,你是我大姐的儿子?”钱秀娥被郎杰对自己的称谓击愣了,半晌才急切地道。
“我,我也不知您的大姐是谁?不过,甥儿的娘亲,娘亲闺名是‘蓝莹’。”郎杰想起忧郁而终的娘亲,面上哀色立现幽幽地道。
“这就是了,这就是了!你真的是我大姐的儿子!”钱秀娥一个冲动之下,一把揽过郎杰后接着道:“这些年,你母亲过得可好?她怎么没有回娘家看过一次?她现在还好吗?……”
郎杰初被人揽到怀中,还真是有点儿不适应!及听到这位舅妈如连珠炮地几个问句后,心底的亲情立时滋生,迅速地摧毁了不适的感觉!鼻头一酸后,眼泪便止不住地流了下来!哽咽道:“我,我娘娘亲,死,死了……”说到这里,终是忍不住了,扑到钱秀娥的怀中,放声大哭起来……
“可怜的孩子!不要怕!以后舅舅家,就是你的家!舅妈就是你的妈!”钱秀娥心中一慈后,也陪着边掉眼泪,边温言道。
“舅妈就是你的妈”这句话,让蓝兰心中一阵慌乱!思至极处,羞意不可抑地迅速从心底滋生!娇嗔一声道“妈!您这是说的什么话呀?”
蓝义澜自郎杰坦承自己是蓝莹之子时,心中也想开了许多:三堂会审也就是那么回事!能够得到这样一个拥有高绝身手的外甥,不当庄主又有何妨?心中的包袱一放下,就听到女儿的娇嗔问话,逐爽朗地一笑后道:“兰儿,你又不是不懂得你娘的方言,怎么听不懂你娘的话了?不就是说,让你杰哥哥叫你娘亲为妈!你又自胡思乱想,乱误会了些什么的了?”说完,向蓝兰挤了挤眼。
郎杰初不明白这位表妹在吃哪门子醋。待听到舅父捉狎的话后,迅速明白了其中的深意。心中立时腾起的羞意迅速地克住了心中的悲伤,止住了哭之后,闹了个大红脸!挣脱舅妈的相拥,极是尴尬地站立一旁。
“您,您就知道捉弄兰儿,我,我……”蓝兰说到这里,飞快地瞄了郎杰一眼,见他一付呆头鹅的模样,气不打一处来,气极之下,狠蹬一下左脚,半羞半恼地道:“就是你!”说完,飞也似的逃出了房……
郎杰受到表妹莫名其妙的一唬后,脸上红得更是厉害!心头立时也升起了一丝别样的甜酸之意。人也越发尴尬起来。
钱秀娥见状,上下把郎杰打量了一番后,满脸喜意地问道:“杰儿,你瞧我家的兰儿怎么样?”
“很好!”郎杰脱口回话后,顿觉自己这样回答,大是不妥!为了不受人控制谈话的进程,迅速地接着道:“舅舅,外公他老人家……”
场面迅速冷寂起来!
郎杰与钱秀娥俩人都有些忐忑不安地望向蓝义澜。
蓝义澜期期艾艾半晌,才用极是沉痛的语气道:“他老人家已经仙逝了!”
郎杰立时一阵天旋地转地一晕―――
蓝义澜眼疾手快地扶住郎杰,热泪满脸地盯着他喃语道:“这个孩子也太重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