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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22【或缺的满天星】

一行人来到全州城。连枝道:“咱们先去填肚子吧。”木棉花道:“嗯,也走了那么多天了。”一边往酒肆去,梓木问道:“姑娘,为何不骑马?”木棉花道:“行走江湖,讲的,不就是行走吗?”枂橉道:“姑娘,你自小习武吗?”木棉花点头。枟理道:“那为何,你比连公子的武功还要高?”木棉花笑道:“怎么个个都好奇这个问题,没有连枝,哪里会有我今日。”杣檐搭着连枝的肩膀道:“公子,好酒不?”连枝道:“还行。”杣檐道:“那一会,咱们比试比试?”连枝道:“这个恐怕,赢不了你。”枧明道:“这可不行,还没比就认输。”栩生笑道:“你们可别欺负公子,不然姑娘可不会放过你们的。”棂声道:“姑娘,你酒量如何?”木棉花想了想说道:“喝了之后,第二天会头疼,想来,不怎样。”杙梨道:“姑娘,你为何不运气喝酒?像你内力深厚的人,酒量应该是非常好的。”木棉花微微一笑道:“各位大哥,不要忘记了,我还没到十五岁。你们让我在这个年纪就千杯不醉,那些自称好酒量的人,颜面何存?”

进了一家酒肆,十个人,坐了三桌子,一桌子坐四人。枧明,杣檐和木棉花与连枝。要了十一坛酒。枧明道:“姑娘,你当真不喝酒?”木棉花道:“不用了。你们喝就好。”大家便爽快的大喝起来,连枝也一样。木棉花一个人不停的夹菜吃饭,连枝看到木棉花的嘴边,吃的满嘴都是,伸出去擦掉,说道:“你怎么总是吃那么急,又没有人跟你抢。”木棉花舔了一下自己的嘴唇说道:“又没有人教我怎么吃饭,难道要我向那些大小姐,像木姐姐那样,一小口一小口的吃?”大家笑了起来。杣檐道:“姑娘有江湖儿女的豪气。”连枝道:“你们可别夸她,她可很自傲的。”木棉花笑道:“好嘛,连枝,还没娶我过门就开始嫌弃我了。”连枝道:“这不是嫌弃,是忠告。”木棉花道:“你在是笑话我。”

突然一个二十五岁左右的男子,拿着算盘,看着木棉花大笑起来。木棉花背向着他,问道:“不知阁下,看着小女子,笑什么?”那人微微一怔,收敛笑容道:“区区在想,十一个男人,围着一个姑娘家,这买卖,不划算。”木棉花转身翘起二郎腿,拿过连枝手中的酒,喝了一口,微笑对那人道:“那依阁下而言,怎样才算是不亏本的买卖?”那人道:“区区红棪。以区区之见,姑娘旁边这位是公子,姑娘是丫环,而这十位兄弟是随从,这买卖,才划算。”连枝也转身,接过木棉花手中的酒坛,喝了几口,笑道:“在下认为,阁下所言,差矣。”红棪恭敬问道:“那依公子所言,如何才算盈利?”连枝道:“不如,阁下来我们家,做个账目先生,如何?”木棉花未等他回答,站了起来,走到他的面前,认真的看着他的眼睛,微微一笑,头也不回,对连枝道:“好主意。先生请。”对红棪做了一个‘请’的姿势。那红棪微微一笑道:“这买卖,对区区而言,是亏本买卖,区区拒绝。”说完便要转身。

木棉花却拦住他。红棪道:“区区不对女子出手,姑娘还是不要拦着区区较好。”木棉花伸出手,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下那算盘。红棪大惊,但未等他反应过来,木棉花已经坐在好在连枝的旁边,笑道:“若要拿回,先生就请答应。如若不然,天涯海角,追杀你。”这话一完,十人手中的长剑,待命。

红棪一看情势,哈哈大笑道:“没想到,区区这买卖,倒是找错门了。不知姑娘何人?”木棉花道:“木杺。”红棪道:“姑娘和公子,要区区做账目先生?那请问,二位做的是什么生意?”木棉花道:“你觉得做什么生意最划算,利润最高?”红棪微笑道:“那自然是赌场。”木棉花听后问道:“如此说来,先生,是个好赌之人?”红棪道:“不敢。”木棉花道:“本姑娘来跟先生赌一场,先生来设赌局,本姑娘赢了,你做我的人,本姑娘输了,你走。如何?”那红棪一听,心想:“刚才这小姑娘的武功,已经显露,可见不一般,这十个又都是高手,只剩下这位公子。”红棪道:“那可否请公子与区区一赌?”连枝笑道:“好啊,不知先生要赌什么?”

红棪道:“就赌,一个时辰内,谁能赚到一千两银票,如何?”连枝看了看木棉花,道:“好。”木棉花把算盘扔给红棪,红棪接下后道:“那么,区区告辞,一个时辰后见。”连枝对木棉花道:“我要不要去偷?”木棉花笑道:“这是你跟他的赌局,又不是我的赌局。”连枝从怀里取出一沓银票道:“这里应该够我好好喝酒了吧?”木棉花接过银票,留给连枝一千两,说道:“喝吧。”连枝开心的喝了起来。枂橉道:“姑娘,这可是欺骗的手段。”连枝道:“一个时辰内,赚一千两,如果他能做到,那倒是个人物。”木棉花道:“连枝,你这话倒说的不错。”连枝看着木棉花问道:“你的意思是,他真的可以做到?”木棉花道:“他手中的算盘珠子,非常光滑,想来常年敲打,他一定是个很会做生意的人。”

一个时辰后,红棪带着十张一百两的银票来,道:“不知公子的一千两呢?”连枝从怀里取出一千两,微微一笑。

红棪明明知道,连枝没有行动,可就是拿出来了,道:“姑娘,算区区赢呢,还是公子赢呢?”木棉花道:“自然是你赢,你走吧。”红棪作揖,转身离开。

棂声已执剑,对准红棪,道:“在下看来,阁下并不算得上聪明。”红棪作揖道:“请指教。”棂声道:“你明明可以离开不用再回来,可你偏偏回来了。若要走,请胜过在下手中的剑。”红棪道:“在下是生意人,讲究的是信用。”棂声道:“在下,并不是生意人。”红棪道:“那就请赐教。”棂声挥动长剑快速对红棪进击,而红棪手中的算盘,竟然可以拿出来,形成像佛珠一样的链子,与棂声的剑铛铛铛的发出声响。这可吓坏了小二,连枝示意小二过来,给了他一百两,道:“所有损失。”小二一看,顿时又高兴了,连连点头便走开,任凭两人怎么打都好。

转眼已过二十多招,两人不分胜负,木棉花拿起一块骨头,看准间隙射出,两人停了下来。

红棪当真是聪明人,转身对木棉花道:“属下红棪,见过姑娘。”木棉花笑道:“起来。”棂声起来酒坛,扔向红棪道:“在下棂声,多有得罪。”红棪道:“不敢当。今后,还请各位多多指教。”

连枝道:“好嘛,如今,账目先生有了,你到底想好做什么生意没有?”木棉花道:“就开几个赌场呗。”连枝问道:“那酒呢?”木棉花道:“酒嘛,没找到会酿酒的人,先搁置。”红棪道:“姑娘要找会酿酒的人有何难,红棪这些年做生意,倒遇到不少行家,姑娘若想要人,吩咐一声,红棪一定给姑娘找来。”木棉花道:“如此说来,那倒是好啊,厨子,也给我找个来。”连枝道:“不会吧,你找个厨子来,那我做什么呀?”木棉花道:“连枝想当厨子?”连枝道:“那倒不是,你不是说喜欢我做的菜吗?”木棉花笑道:“难道,就我一个人吃,其他人都不用吃了?”连枝微微一笑,喝酒。

杣檐道:“公子与姑娘,是青梅竹马吧?”连枝道:“她是小姐,我是管家。”木棉花道:“我要建个家,连枝做主子。”枧明道:“像姑娘这般,倒是罕见。”木棉花吃饱了,道:“你们说,要在哪里建家比较好?”杙梨道:“姑娘,杙梨是柳城人,柳城不错。”枡椁笑道:“姑娘何必重新建呢,既然是要做生意的,买一套便是。”木棉花道:“那自然是要的。不过,我也想建一座山庄。好了,这个先不说,我就先去休息了。”连枝也一起和木棉花向掌柜要了间房间。

木棉花进房就直接躺在床上,闭眼睛。连枝问道:“怎么?很累吗?”木棉花道:“不是,我在想,如何才能把我们的家,经营成当年的烽火山庄一样。”连枝心疼道:“傻瓜,这些事情,你让他们想嘛。”木棉花微笑道:“我有我的想法,他们有他们的想法。”连枝道:“那由我来想,你别想了。”木棉花道:“好,那连枝想。”

连枝侧身躺下,看着木棉花,说道:“小丫头,你越来越好看了。”木棉花侧身看着连枝,指尖碰了一下连枝的唇,浅笑说道:“连枝,你少调戏我。”连枝抓着木棉花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说道:“可怎么看,都像是你在调戏我。”木棉花道:“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候,我就十五岁了。”连枝道:“早知道你这小丫头长的那么好看,我就不要对你动心了。”木棉花道:“这是为何?”转眼一想,脸红起来,想缩回手,连枝却紧紧抓着。连枝笑道:“你到底是明白我的。”木棉花小声道:“连枝,好色。”连枝道:“你说过很多次了。”那心脏传来的极速跳动声,阵阵通过手心,传到木棉花的心口,脸红的发烫。

次日,一行人离开全州。红棪道:“姑娘,你果真想要一个厨子?”木棉花道:“能找到吗?”红棪笑道:“只要姑娘开口。”木棉花道:“那你去吧。”红棪作揖,离开。

数日之后,大家来到柳城城外。杙梨道:“姑娘,不如,先去杙梨的家休息吧?”木棉花道:“你有家室?”杙梨笑道:“那倒没有。杙梨是个形孤影只,但在柳城,还是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木棉花道:“大家意见呢?”梓木道:“那自然是听姑娘的。”

木棉花道:“好,那就请杙梨带路。”杙梨道:“姑娘请。”这时,一个人叫道:“石珞,拜见姑娘。”木棉花转身一看,笑道:“石珞,你不会是算到我会在这出现吧?”石珞微微一笑道:“石珞的算命之术,玄机早已道破给姑娘,石珞哪里还有什么本事,算到姑娘会出现呢?只是恰巧,遇到姑娘而已。”木棉花道:“那,你找到了吗?”石珞道:“已找到,柳城的鱼峰山,我想,姑娘一定满意。”杙梨道:“鱼峰山,那倒是个不错的地方。”木棉花道:“既然杙梨也这么说,那就鱼峰山吧。”

石珞道:“我与芠草已经鱼峰山建了一间小屋子,正等姑娘南下。”木棉花笑道:“好,辛苦了。”大家相互介绍后。

石珞道:“那,石珞就先回去告知芠草,之后的事情,由姑娘定夺。”木棉花道:“去吧。”连枝道:“棯树不知在哪里了。”木棉花道:“想来,应该已经到柳城了吧?”栩生道:“姑娘,有什么事情可吩咐我们的。”木棉花笑道:“这个自然,之后还得麻烦大家辛苦帮忙建房子。先去杙梨的家休息一下吧。”

一行人来到柳城南边的一个小巷子里。杙梨道:“这里便是杙梨的家。”杙梨把门打开后,小院子里,已经找满了满天星。杙梨有些不好意思,笑道:“说起来,不要见怪,杙梨喜欢这满天星,所以在角落边种了一些,已有两年多不回来了,岂知,长满了小院子。”棂声笑道:“大男人喜欢花,倒是第一次看到。”木棉花却认真问道:“杙梨,你会种花?”杙梨道:“师父以前说过,练剑者,自当清净,方能有进步,养花便是静心的一种行为,而杙梨又非常喜欢这满天星,所以便种了这花。”木棉花道:“极好,极好。我还在想,要找个花匠呢。”然后对枧明道:“你的旋花,弄出一条小路来即可。”枧明拔剑,剑在旋转,人也在转。瞬间,人已到客堂,路,已经有了。

杙梨先走一步,来到客堂,拍了拍凳子,说道:“委屈姑娘先坐一下,各位也请坐,等我去打扫一下。”大家说道:“杙梨,不用这么客气,大家跟了姑娘和公子,便是一家人。”于是大家一起动手,连枝也帮忙,木棉花摸着那些满天星,若有所思。对大家道:“你们先忙,我出去一会,半个时辰回来。”连枝明白,最后一句:半个时辰回来。是说给自己听的。所以他不说什么,继续打扫。

木棉花往集市而去,往客栈而去,要了几坛好酒,几斤牛肉,两只熟鸭,两只熟鸡。然后便回来了。

大家已经打扫干净。看到木棉花带了那么多好吃的回来。杙梨不好意思道:“这本应该杙梨去做才是,劳烦姑娘了。”木棉花笑道:“不用客气。”大家洗洗手,便坐下来一起吃。连枝取下一只鸡腿给木棉花。枟理道:“感觉,公子像在照顾姑娘一样。”木棉花道:“我八岁,连枝便开始照顾我,到现在。”枂橉道:“真是好啊,青梅竹马。古语有云,三十而立。我连喜欢的人,都还没有。”朸棱道:“枂橉,你三十岁了?我也三十了。”枂橉拿走酒坛和朸棱碰撞,道:“同病相怜的好兄弟。”两人咕噜大口的喝了起来。

木棉花笑道:“柳城姑娘很多,只要你们不嫌弃人家。”杣檐道:“我倒有一位红颜知己,只是,她在西域。”梓木道:“你是西域人?”杣檐点头道:“不过,她是位青楼女子。”木棉花道:“要多少银两,才能赎身?”杣檐一怔,喝了一口酒,道:“我也有想过这个问题,只是,怕她不肯。”朸棱道:“女人都喜欢体贴的男人,就像姑娘喜欢公子一样。”木棉花低头咬肉吃。连枝听后对木棉花问道:“木杺,你是因为我体贴,才喜欢我的吗?”木棉花抬头,把手中的鸡腿送到连枝的口中,连枝咬了一口。木棉花道:“不是。是因为连枝听话。”大家都笑了起来。

这时,一个人,从天而降。杀气腾腾,落于小路之中。杙梨一看,道:“他叫橝竹,不用管他。他就是个武痴,跟我一起长大,喜欢找我比试,前些年,跟我比了两次,都输了。后来我离开柳城,没想到,今日刚回来,又来了。”

大家一听,还真是视而不见继续吃喝。橝竹冷笑道:“没想到,你竟然带了帮手。”杙梨似乎是能躲就躲一样,低头吃肉。木棉花起身走到橝竹的面前,摘下一朵满天星,说道:“在这朵花落下之前,你若能伤我,杙梨跟你再比。你若不能伤我,今后,不要再找他的麻烦。如何?”橝竹轻蔑道:“男子汉大丈夫,竟然要一个小姑娘帮忙出头。”杙梨生气了。木棉花举手示意不要妄动。

木棉花微笑道:“不妨先试试,再想想,今后,还要不要把话,说得这么满。”花已到上空。

橝竹竟然不动手,花儿落到木棉花的手中。橝竹道:“师父说过,跟女子动手,丢人现眼。”十一个男人都在吃惊,一个武痴,会说这种话。木棉花默默的走回凳子上坐着,继续吃。连枝笑道:“怎么,心受伤了?”木棉花道:“不管他,吃。”橝竹冷眼看着杙梨,便在举剑往杙梨而来,可木棉花伸出左手,无数的满天星形成一道屏障,挡住了橝竹的剑。木棉花笑道:“你们看,他还是跟女子动手了。”橝竹恼羞成怒,对杙梨道:“我还会再来的。”可满天星,依旧挡住他的去路。

木棉花已经到了他的面前,道:“我喜欢你的性格,你也留在我的身边,为我做事吧。”连枝一怔,问道:“你疯了?”木棉花道:“他又不是坏人。”梓木道:“姑娘的决定,总是如此随意。”木棉花对橝竹道:“如何?如果你答应,我可以让你的剑术,更加精进。”橝竹怀疑的眼神,看着木棉花,一句话也不说。木棉花微笑道:“不信?栩生,借你的剑一用。”栩生掷剑而来,木棉花接住后,左手的满天星往右手一扔,眼睛看着橝竹,右手在使剑法。那数十朵满天星,竟然没有一朵落地,一直处于凌空之中。

那十个人,目不转睛的看着,枧明道:“这不可能,连我的旋花,都做不到。”栩生道:“连我能控制风的,都做不到。”枡椁道:“可畏,可畏。”梓木道:“这可让我觉得,当日她与我们十人比试,还未尽全力。”棂声对连枝问道:“那到底是怎么做到的。”连枝道:“我也不知道,我没有学剑法。不过,木杺的轻功,暗器,和剑法,可以一气呵成,只要有支撑点,比如说花瓣,她可以在凌空施展剑法,源源不断,像一团影子一样。她的轻功,是跳崖练成的。”大伙一惊,这等练法,着实罕见,简直闻所未闻。

橝竹自然听到了大家的话。对木棉花作揖道:“好,橝竹拜见姑娘。”木棉花右手停下,数十朵满天星停在剑身上,笑道:“好,过来一起喝酒吧。”说完,剑准确无误的进入剑鞘。

橝竹拿走酒坛对杙梨道:“你放心,今后,是兄弟。”然后喝了一大口,再对木棉花道:“请姑娘,多多指教。”木棉花微微一笑,对连枝道:“连枝,我要吃鸭腿。”连枝笑道:“好。”十足一个小丫头。大家在杙梨休息一天,便一起往鱼峰山而去。

而在山脚下,遇到了棯树。棯树开心道:“没想到,小姐已经到了。棯树可才刚到。”木棉花道:“辛苦了,一起跟着我们吧。”棯树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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